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麒麟被夸得心头一热,毫不客气道:“皇叔喜欢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本来就严谨知礼持重端方?”
卓颂渊见她为自己贴了一脸的金,呆头的模样十分自信,也只得笑答:“是,恋慕已久。”
岳麒麟得意不凡,探头看马车窗外的景致。
前阵子山居不知时节,只知霜叶如血,夜半开窗见着半月出山,树叶为黎明所酝酿的露珠晶亮;白日照高林,还错觉那是春天,而山风渐渐不再温和,需喝很热的茶,夜里要抱一床很厚的被子入睡,才觉得温暖。
林间密密丛丛的树挡住了凛冽劲道的风,上了路麒麟才察觉季节与来时的不同。毕竟是在南方,道旁的树木还带些绿意,然而即便这样,那几抹绿也已然变得十分黯淡,风一过,便见其间卷落无数叶子,随风乱舞一阵。朔风穿过行道,卷起时带起阵阵尖锐的呼啸。
麒麟看了会儿就觉得脸被朔风剐得生疼,缩回来揉着:“楚国会下雪么?”
卓颂渊抱过她脑袋帮着揉:“会下,不过还早。”
“皇叔来年愿不愿随我去燕北过冬?”
“好。”
“这时节燕北必已是大雪冰封,落了好几场雪了。冬猎绝佳的日子不过二十来天,以皇叔的身手,捕虎猎熊不在话下。至于我么……猎头雪狐给你做件坎肩就好了。”她连同细节都设想好了。
卓颂渊心中温暖,勉力替她将被吹凉的小脸慢慢捂热起来:“你倒是十分高看我。”
乐器麒麟说起燕北滔滔不绝:“您想象不到燕北行宫离舅舅家多近,小时候冬天坐着雪爬犁就能就能到启国都城。上舅舅宫中吃暖锅,我说暖锅里不能只有肉,便拉了人马去湖面捉大鱼,鱼懒得要命,条条都不爱动,随便锤一个冰窟窿,秦将军伸手下去,一气能捞上来七八条。”
这般无忧日子,卓颂渊本来也极憧憬,一听秦伯纲的名字,瞬间又黑了脸:“秦将军真是无处不在。”
岳麒麟这才猛而惊觉:“你一向这般容不得秦叔叔,不会是因为吃醋罢!”
卓颂渊脸上挂不住,垂目道:“你心里清楚就好。”
岳麒麟心中反而乐疯了,皇叔原来老早就那么在意自己是不是同别人亲近,她真是后知后觉。
“我说的那些气话皇叔难道还往心里去了?即便我有心招什么男宠,秦叔叔是长辈,我怎敢动这种歪心思……”话说一半,发现话中的歧义甚多,愈说愈不对,而他的眼神也愈发幽忿,她不由得劝哄,“哎哟,别用这么不置信地望着我,日子久了皇叔自然知道我岳麒麟的为人!我是一根筋只认死理的,在我这儿没有什么变通的道理,我认定了皇叔,自然到死也只认皇叔一个人!”
她说的能有多少真假,他不知道,只知小孩子信誓旦旦的模样煞是动人,似是这天地之间,唯有你我二人而已,再容不下别的颜色。卓颂渊脸色略缓,伺机教导她:“不得将死字挂在嘴边,你尚有你的大燕江山。”
本来这说教言辞她听着甚烦,可这会儿麒麟满眼只有这个人,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连声应和道:“是是是,这个担子我怎会忘记。我是细细想过的,亚父纵然无德,父皇也有一件事情做得不够好,方造就如今强按牛头,非逼得我去力撑局面的尴尬情势,我今后非得吸取教训不可。”
卓颂渊见她难得竟对政事有了见解,不禁问:“什么教训?”
麒麟握拳道:“父皇就是生孩子太少。将来要是我登位,我一定要早早生一堆孩子,让他们替我看着江山,我才好逃出生天!”
她还真是有办法……卓颂渊忍笑道:“如何生?”
岳麒麟乖巧揽住皇叔,趴去他耳畔道:“你说呢?最好个个都不要像我,全都像你,俊美无双、孝悌忠信、聪颖早慧、老谋深算、老奸……”说到后头愈发离谱,挨了他好一个白眼,“反正生它十来个罢。”
卓颂渊捏捏她的脸:“当真深谋远虑。”
麒麟郑重道:“皇叔辛苦了。”
卓颂渊剜她一眼:“我有什么辛苦的。”
麒麟一思量:“咦……对哦,辛苦的是我。好罢,那就七八个,我很喜欢小孩子,我看四五个还是要的……实在不行就三四个好了。”
卓颂渊笑着点出事实:“不错,瞬间缩水至了三个。”
岳麒麟狡辩:“我原先是从父皇的角度琢磨,觉得生多少个都没问题。”
卓颂渊嗤他:“你也想要三宫六院?”
“我不敢!嘿嘿不是,我只要皇叔……方才我想起十月怀胎的人是我不是皇叔!总不能成天大腹便便地见人吧。”她指指腰间,“不说小蛮腰,好歹现在看起来还成个样子罢。那样都不能骑马了。四个还是必须的,两个姓卓,两个姓岳,就这么说定了。我母后是生我走的,父皇让我从小强健体魄,就是为的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她根本不论自己会不会,就大言不惭说要生孩子。
卓颂渊心下感动,又思及麒麟隐藏的心疾,和至今尚无音信的龙舍利……又是一阵潮闷难受,他轻搂过那副小蛮腰,往她耳朵里送气:“我们不着急生孩子。”
麒麟只当他又欲说教,满口应和:“知道知道,凡事当以大业为重,数目既定,之后的事情终是听你的。”
卓颂渊还欲说教,反遭麒麟封了唇而去:“亲亲的事情听我的,再说话就咬你。”
她现在对待他的说教,总算是也有了杀手锏。
岳麒麟功夫虽然大进,依旧屡屡战败,被逼得靠在他身上吁吁气喘,还强词道:“天凉有些鼻塞,鼻子无法吸气……”
卓颂渊替她揉揉鼻翼:“那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该让无尘去买些龙脑香之类的来嗅。
麒麟全然没往那儿想:“怎么办?待我透两口气再来过。”只争朝夕,回了京就不能为所欲为了。
**
此时正到了午饭的饭口,无尘停了车,隔着车帘问:“王爷饿不饿?”
半天无人回,后来回他的却是岳麒麟的声音:“他不饿。”
“太子饿了罢,这家馆子是的此处最大的,有金钱鸡、霸王鸭、烤肋骨、琉璃虾、萝卜糕、牛肉馅饼、带肥膏的香酥羊腩……杏仁山药雪梨羹。”
一早上几乎什么都没吃,却称不饿,无尘生怕自家王爷真饿出个什么好歹来,一气报了一串菜名,虽说有情饮水饱,引太子下车吃个饭终归不为过罢。
不料王爷仍悄无声息,那个吃货过了好一会儿才答他:“过会儿再吃罢,孤……也不饿。”
无尘纳闷,那个涩涩的栗子饼能顶一上午?
**
就这么半饥半饱地度了两日,总算快进了京城,无念策马出城过来相接,无尘见了无念如见亲人,指着腰间鼓囊囊的银子跟他报账:“出一趟门没花出去几个钱。”
无念奇道:“怎么可能,那个吃货……”
无尘牢骚满腹:“小太子成日匆匆吃碗面就算混过一餐,吃货的招牌都快让她砸了。王爷更甚,一餐只吃半碗……俩人估计就快成仙了。”
无念“哼”一声:“你还是不行,我们是做什么用的?该吃饭的时候就当让他们吃饭,如今知道我的好处了?我在的时候王爷这点节制还是有的……”
无尘深以为然。
这日傍晚刚进京城,丞相府的管家居然半路截住他们:“听说王爷今夜进城,丞相过午便病倒了。”
可怜的丞相……终于掐着时辰病倒了。
65小阿鹿
岳麒麟一闻丞相重病;心内亦是万分焦急。
老头儿孤苦伶仃,平常同她甚是要好;颇有一些同病相怜之意。老儿虽口口声声白养了那个与人私奔他乡的女儿,心底实是无一日不牵挂,无一日不担忧。一头是愧对王爷,一头又思念女儿;煎熬至此,实在是太可怜了。
如今轰然病倒,榻前竟是无一人尽孝,如今皇叔要去探病,麒麟急急恳请:“孤也去。”
皇叔挥退诸人;携麒麟上车道:“忘了丞相来信同我商议的事情了?”
岳麒麟使劲回忆,终于有些印象。皇叔是欲利用丞相病危引女儿归国之机,察人性,顺人情,而后行离间计造成段延卿与燕皇关系之间的缝隙,为她将来归国铺路。所图者远,所谋者深。
她并不怕依着他指的路去走,却极怕到头来走不好,辜负了这个为她苦心筹谋的人,口上微酸:“噢,我知道了,你还想着你的阿玉么。”
皇叔笃她小脑袋:“都胡想些什么,我离京月余,丞相必定还有许多日常繁务要交代与我,今日身子疲累,你该当多多休息,那些事情多半枯燥乏味,你一旁听着助益无多。不若改日再去探望老人家不迟。”
岳麒麟明知他的话都对,终究极为不舍,脸红扭捏道:“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