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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是火药引信燃烧的味道!
容嬷嬷立时反应,大喊一声:“快逃!”
她与四名女侍仓促急奔而出,刚刚跑出帐篷,背後就虫然巨响。
爆炸的强大威力,炽热气流将她们抛得老远,摔落地上,破碎石屑与整座帐篷的物件,
全都呼啸著从她们头项飞过。
幸好见机得早,否则就……
这轰然爆炸不但吓坏了所有游客与群众,同时也震惊了在山坡高处守候的芸娘。
芸娘怒吼:“顾平过来!”
顾平应声而至:“属下在。”
芸娘吼道:“我叫你全面盯住赵君璧,要随时回报的?”
顾平道:“属下确实是派人将她全面盯踪,随时向您报告了呀!”
“她买了这麽多炸药,怎麽没有跟我报告呀?”
“她根本没有买炸药呀!”
“那麽她是怎麽能把这山洞炸场的?”
“那是……那是因为……”
“说!”
她只轻轻一声,顾平就吓得跪下,抖声道:“那是蔷薇夫人叫我们带下去的,结果没有用完,我们奉命从原路撤离,要从那麽深的井再往上爬,就……就偷懒,没有再带出来……”
终於得到合理的答案。
芸娘立刻停止生气,展开敏捷又有效的行动:“通知大家,全都到锺王庙集合!”
他们赶到锺王庙时,原先埋伏守候的武士现身迎接。
芸娘问道:“有动静吗?”
守候武士回答:“没有。”
芸娘转向一名紫鹤武士道:“你下到那个洞口探一探,不必进入,立刻回报。”
那紫鹤武士立刻垂下绳索,爬了下去。
这回他是旧地重游,所以去得快,回得也快,上来回报道:“那洞口有许多绳索向下垂到井底。”
芸娘立时回头叫道:“贺成、钱孙!”
这两名紫鹤武士立刻应道:“属下在!”
芸娘道:“当日你们跌入井底,潭水冲出是在何处?”
贺成道:“锦江口!”
芸娘挥手道:“赶快过去集合。”
※※※※※※※※
一念之差,全盘皆墨!
其实这又不能算是芸娘的一念之差,只怪顾平没有将留置炸药之事向她禀报,又恰巧被她们发现,加以利用而已。
芸娘一面随著贺成钱孙赶路,一面心中感慨万千,如果不是母亲的遣志,谁要去管什麽袁妃不袁妃的?谁又在乎他到底是乞丐还是王子?如今可好,一念之差,全盘皆墨,芸娘这才发觉天色已经入夜了。
虽是做戏,但在他们眼中,自己总算是跟他们闹僵绝裂了。
虽是顾平忘了禀报而造成棋差一著,他们这一逃走,一定是永远躲著自己……
也就是永远再也见不到他啦!
芸娘不由自主地悔恨交加,如果让她重来一次,她还会坚持要利用他为饵,钩出姓袁的,替母亲完成遗志吗?
突然前面传来暗号,她们前进的速度慢下来了。
紫鹤顾平越众而前,到最前面去查询。
原来最前面的斥候诸人都隐伏下来不动了,顾平静悄悄地趋近,斥候伸手拨开芦苇芒草,用手指了指。
顾平凝神望夫,赫然见到他们全都围坐在那沙洲之上,烤著野兔鸿鸡,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顾平大感意外,不敢妄自作主,急忙回报芸娘。
芸娘不禁大奇,又惊又喜道:“你们全都停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动!”
然後她才从隐身之处现身,向众女走去。
柳含笑哈哈大笑:“你比我们预计的要早得多。”
赵君璧盯视她良久,笑道:“你做了多久的“董娘”?”
芸娘道:“做到柳含笑揭穿我真面目的那一天……”
杨欣见她出现,很是欢喜,竟把他自己手中咬得支离破碎的兔腿骨递了给她。
芸娘顿时颇为感动。
凌玉娇为化解这样尴尬场面,故意哈哈笑道:“可惜莫愁仙子李绛儿不在,不然这就是咱们一家人“大团圆”啦!”
赵君璧更凑趣道:“如果不算年龄,只以“入门”先後来算,你凌玉娇该是大姐啦!”
宁儿馨儿亦接口道:“论年龄论先後,我们都是“小妹妹”,诸位姐姐多指教。”
柳含笑道:“指什麽教?这“入门”的心得,只怕还是以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最了解个中滋味吧!”
赵君璧插嘴道:“什麽入门心得?”
柳含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在那锺王陵墓中,发现了许真阳的……”
突然她说不下去了。
众人也都相继体会到她是在指“那种”心得,不由都笑成一团。
看来她们之间,都因一个共同的男人而气氛融洽,一家和乐,然而隐隐之中,似乎仍有一道无形的隔陵,莫名的芥蒂,始终无法在感情中水乳交融。
她们的欢笑声越来越勉强,最後大家都只是围坐在火堆旁,默默地各自吃著野味。
杨欣坐得离芸娘最近,而她的旁边正是宁儿馨儿。
杨欣似是毫无心机,却又无缘无故地挪动了位置,挤到宁儿馨儿身边,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又轻轻地吻了上去。
火光照映之下,宁儿馨儿娇嫩脸颊更显艳红,在芸娘眼中,竟是五只指痕似的艳红。
她心头一震,她与众人之间的无形隔咳,心头芥蒂全都是她一人引起,她必须勇敢道歉。
宁儿馨儿亦似乎是心有所感,都向著她望过来。
芸娘终於鼓起勇气向她二人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们的。”
一提起那次挨打,这两个小家伙竟立刻又委屈万分,伤心哭泣起来。
宁儿道:“你是大姐,打我们两下也是应该的。”
馨儿接道:“痛一下也不要紧,你不该冤枉我们……”
宁儿接道:“说我们不尊重他……”
馨儿接道:“只把他当乞丐,当白痴……”
“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在争吵什麽。”
“我们甚至还在帮你解围打圆场。”
“说实在我们也怪不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这一对同卵双生的孪生姐妹:心意相通,二人讲话就像同一个人的思想,又急又快,你一句紧接著我一句的,有时真叫人听得“耳”花缭乱!
突然间她俩竟同时开口道:“他……到底该叫杨欣还是叫盖奇?”
等她们发觉是在讲同一句话时,不禁又破涕为笑,乐不可支!
那娇嫩红润的脸上竟然仍带著没有乾的泪痕。
芸娘心中真是无限愧疚,轻轻搂过她二人道:“对不起,那次我其实是在故意做戏……”
她又拾头向她们道:“为了我自己一点私心,玩弄了你们大家,实在对不起。”
只这一句道歉,她们之间的隔陵与芥蒂立时化为乌有,这次没有纵声欢笑,只不过是相互间坦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已经能让她们相互谅解,水乳交融!
赵君璧心中仍是刚才宁儿馨儿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们,他到底该叫杨欣还是该叫盖奇?”
芸娘道:“我倒想先请教一个问题。”
凌玉娇道:“我们既能摆脱你,又为何要在此等你,对不对?”
芸娘点头道:“不是吗?依你凌大小姐的意思,找个清静地方,与世无争,一辈子恩爱厮守……”
凌玉娇道:“一点都不错,但是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不能以我一个人的意思为意思,我要等你来,我们开诚布公,好好讨论一下。”
芸娘长叹:“我刚才在赶到此地的途中,曾经前思後想过,我决定照你的意思做。”
“等一等!”柳含笑竟然出声道:“你却没有告诉我们,那批飞走的信鸽怎麽办?那容嬷嬷及四名幼女怎麽办?那些已经被你惊动的人,他们又怎麽办?”
芸娘痛苦道:“我们有许多方法可以躲开……”
“那麽,令堂蔷薇夫人的遗志又怎麽办?”
“管他什麽遣志不遗志的!”她爆炸似的大声嘶吼著:“我没有一天见过爸爸,是我母亲亲手杀死了他;我没有一天享受过母爱,我唯一的母亲把我当愤恨发泄的工具一样把我养大……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我爱的男人,凭什麽要我把他当钓饵,当复仇工具?凭什麽要让我去冒险当炮灰?凭什麽要我得罪这些好姐妹,把自己变成一个“狠毒”的女人……”
她痛哭失声道:“她生了我就是天大的恩惠吗?她可以不要生我,她可以一生下来就把我指死,丢去喂狗……我宁愿死了算了,我宁愿从来就没有活过……”
众人都心酸到了极点。
宁儿馨儿更是抱住她,哭得比她更伤心:“芳姐别哭啦,你害得我们都陪著你哭。”
芸娘终於毅然收泪,向柳含笑道:“好现在你告诉我,我们应该怎麽办?”
柳含笑道:“即使你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躲,你又怎能躲一辈子?何况……”
赵君坚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