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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叹道:“了不起,能想出这样一句话的人,学问一定很高。”
宁儿又道:“能想到用棺材店做出入口,就已经很了不起啦!”
馨儿接道:“逃亡的人只要舒舒服服的往里面一躺,再由别人吹吹打打,哭哭啼啼地抬出去。”
这两个双胞胎,不但长得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连声音都一样的娇柔可爱,一人一句地接著讲个不停,有时就真的分不出到底是哪一个在说话。
柳含笑却任由她们去发表高见,她自己仔细地检查一遍里里外外,又叫五名紫鹤武士去找老板来。
这棺材店老板已经不在了,就连那个哑巴小伙子也不见踪影。
幸好隔壁是一间香烛冥纸铺子,那老板是位高瘦独臂老人,闻声过来招呼她们:“要买棺材吗?买大送小,多买多送……”
那紫鹤武士笑骂道:“家里死一个人就够倒霉了,还要买大送小?”
老头道:“我怎麽知道,是这个老板订的规矩。”
“这里的老板呢?”
“他说有事要回乡下去几天,这里的生意就要我照顾……”他终於看清他胸前绣了紫色的飞鹤图案,吓得立刻要缩回去:“你们要棺材,尽管自己搬,我不管啦!”
柳含笑一把拦住他道:“慢点慢点;老伯请问您叫什麽名字呀?”
对美貌姑娘,总不致太无礼,老伯回答道:“老汉姓张,大家都叫我老张。”
“您的手……”她指著他失去的一只右臂问道:“是怎麽回事?”
“哎!四十多年啦,那时候天下不太平,强盗土匪打家劫舍,一刀从这里砍下去。”
“四十多年?您就这样一只手多不方便……”她关切地挽汾他的空袖,看了看他的伤。
独臂老张脸色骤变。
柳含笑继续道:“您卖香烛,隔壁卖棺材,正好鱼帮水,水帮鱼……您何不乾脆,自己一个人经营两边……”
“姑娘开玩笑啦!”
柳含笑倏地伸手,拔掉他下巴上的几根疏稀山羊胡子冷笑道:“好高明的化敉术。”
独臂老张奋力一挣,即发觉她的手就像铁极一样,几乎将自己手骨捏碎;他这才知道这以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柳含笑指著他断臂处的皮肤道:“这一圈皮肤颜色不同,当然是因为经常戴著一具义肢的关系,你只要取下胡须,戴上义肢,出现在棺材铺,你就是棺材店老板,只要取下义肢,牯上胡须,你就是香烛铺老板,对不对?”
独臂老张汗如雨下,却咬牙不语。
柳含笑道:“我不必追问你跟凌家的关系,也不会追问你在这里潜伏了多少年,事实上我还真的敬佩老伯,像您这样忠肝义胆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放开他的手臂:“走吧!尽可能远走高飞,莫教控鹤监的人找到。”
紫鹤武士惊道:“就这样放他走?”
柳含笑道:“你打算怎麽样?对这种忠义的人,他是宁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紫鹤顾平道:“控鹤监的“刑求”,谁能不招?”
柳含笑嗤之以鼻:“你们除了刑求逼供,乱把帽子,诬栽罪名,残害无辜之外,还会什麽?”
“可是董娘……”
柳含笑声色俱厉道:“此事她若敢挥手,我立刻甩手走人,由她自己去抓嫌犯去。”
紫鹤武士果然不敢多言。
那独臂老者道:“我现在才知道,“千里追魂”柳含笑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
独臂老者已远走高飞。
宁儿、馨儿也果然找出一只义肢,也找到烛铺与棺材店之间的秘密通道。
紫鹤也奉命去把昨天负责在这一带搜查的地保、衙役及军勇,全都找了来。
大家七嘴八舌,邻居路人也都围观。
柳含笑偶而抬眼,忽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夹杂在围观人群之中,不由心神一动,悄声问宁儿、馨儿道:“去踩踩她的盘!”
宁儿抬头四望,茫然道:“踩谁的盘?”
柳含笑急追到外间,已不见那一双眼睛的人影,不由叹道:“好机灵。”
馨儿亦好奇追问:“她是谁?跟这件事有什麽关系?”
柳含笑道:“也许只是我一时瞎疑心。”
随後她走到棺材工厂内,指著一副搁置棺木的基架问道:“你们谁知道,这上面的一具棺材,那里去了?”
宁儿奇道:“你怎麽知道这上面曾有一具棺材?”
一名白鹤武士应声道:“这上面确实有一具上好的红桧木棺木,昨天傍晚,卖给秦记瓷器的老丈人了。”
柳含笑嘉许地对他点点头:“你怎麽记得这麽清楚?”
“因为我正好检查这具棺木,秦老板正好也选中这一具,而且坚持要连夜雇夫,拉回去入殓用……”
“很好,你真细心……有谁知道秦老板,或是他的老丈人家?”
“我知道,我是此地地保。”
柳含笑打量这位地保,愍厚老实,不像会撤谎之人。
宁儿道:“那就辛苦带我们走一趟。”
柳含笑却拦住:“等一下,你们全都到外面去等著。”
众人退出,只有三女在此;柳含笑道:“你们一定充满疑惑?”
宁儿道:“不错,我就是搞不懂,他明明检查过这具棺木,看来一定没有问题,而当时就被秦老板选购,当场就雇夫拉回去。”
馨儿接道:“你却一副认定了那嫌犯,就是由这具棺材运出去的样子。”
宁儿道:“而且装两个人。”
馨儿道:“而且装两个大人。”
然後她二人相棍一笑,同时开口:“一男一女!”
柳含笑道:“你们两个到底想说什麽?一男一女,跟两个都是男的,或两个都是女的,会有什麽不同?”
宁儿道:“两个人跟一个人,就有不同。”
馨儿接道:“两个大人跟两个小孩,也有不同。”
柳含笑道:“喂喂,你们在玩绕口令是不是?我看你们把思考方向弄错啦!问题重点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装人出去,能装小孩就能装大人;能装一个就能装两个。”
宁儿接口道:“只不过挤了点。”
馨儿道:“女生挤男生,羞羞……”
她二人叽叽咕咕地笑著,柳含笑亦不禁失笑骂道:“两个小鬼头,你们想到那里去啦!”
她将二人引到那搁放棺木的“基座”处,富地指给她们看:“这真是一项非常精巧的设计,一般棺材,都只用两条长板凳,这样搁著;可是这里是事业制造棺材的工作场所,所以用这种比较永久性的木头,做成基座,以便使制造中的棺木,可以自由旋转,甚至可以竖立。
她一面实际转动那基座,解释给她们听。
宁儿道:“嗯,这样工作起来,更方便。”
馨儿道:“不再是两条长板凳架住棺底,把底部变成可以活动的空间。”
宁儿道:“一定是先把人装进去躺好,再有一块看起来跟棺底一样的档板。”
馨儿接道:“棺底降下一些,挡板遮掉一些。”
“检查的人就被骗过……”
“安排好的接应之人恰巧进来……”
“恰巧选中这一具……”
“恰巧要求马上运走……”
“简直天衣无缝……”
“又简单明了……”
她二人哈哈大笑,宁儿道:“而且那秦老板恰巧就死了一个老丈人……”
馨儿道:“就算恰巧没有,也一定会想办法,弄出一个“恰巧”来。”
只要把前因後果弄通,她们立刻变得轻松愉快,走出外间,立刻叫那个愍厚老实的地保来,要他带路,前往秦老板家。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喝令:“慢著!”
接著又是一阵好大的臭排场。
二人一组的锦衣白鹤武士,由街道那头一直排了过来。
董娘竟也能另外训练四名彩衣婢女,拾著她进入棺材店来。
宁儿立刻迎上道:“要买棺材吗?买大送小,多买多送。”
董娘正要变脸,柳含笑已将宁儿拉开:“你又来干什麽?”
董娘恨声道:“打狗看主人,你们打伤我两名紫鹤武士,是不是存心向我示威挑衅?”
馨儿一副又羞又愧,又委屈又无辜的模样道:“是我不好,是他伸出大腿来叫我坐,我本来跟他说会痛,是他自己说不要紧,我就轻轻的,很小心的坐下去。”
围观众人已有窃笑之声,柳含笑喝阻馨儿:“好啦,一个女孩儿家还去坐人家大腿,这种丢人事儿别再说啦,否则狗主人面子更挂不住啦!”
董娘恨得牙疗,但此刻正值用人之际,不能翻脸,只能怒道:“从现在起,我要在现场盯著。”
柳含笑一怔道:“我们不是在游山玩水,郊外野餐;这麽辛苦的差事,你跟著干嘛?”
董娘冷笑:“你已经私自放走了一个独臂老张,搞不好你会连钦犯也放走了。”
柳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