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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背负着双手，仰头望着夜空，眸光如电，眼神深邃，眼中似有万千星辰起伏，仿佛整个夜空都映入他眼瞭，被容纳在内。
他，不屑做什么王者，更不愿做什么救世主，他是自私的，只想让身边的人平安快乐，然而这一切都需要代价。
要快乐，就要变强，扫清一切障碍，成为座上的王，逆天改命，他以及他身边的人，才能得到快乐。
“与其让所有人都痛苦，还不如让我来背负这个责任，他们或许还能快乐一些。”低语喃喃，眼眸中的光芒极为炽盛，胜过皓月，楚凡削瘦的身影，在月光下，却非常高大。
月光下，一道倩影走上演武场，来到楚凡身后，她同样目透回忆，但眼神却带有丝丝悲痛。
“相隔四十年，你还是没变，随心做事，随意而变。”来者正是徐昕，她长发披散，身段婀娜，眼眸迷人，带有一种凄迷之意。
“是啊，离家四十年，今朝回来，却会是这般模样。”楚凡亦轻叹，他眺望夜空，没有转身。
夜风吹来，呜呜发响，仿佛是楚文的阴灵在哭号，难得回首，一切成风。
“你可知林嫣是谁？”楚凡依旧没有转身，却开口问道，他能猜到，林嫣对楚家的某些人，一定很重要。
“当年星云城之战，你救回一名女孩，而林嫣便是那个曾经的女孩，若没有食魂族之乱，她应该已和楚影清成亲。”望着楚凡削瘦的身影，徐昕平静道，话语有愤怒，亦有无奈，“然就在半月前，林嫣妹妹被一名男子看中，谁想那男子竟是当今皇帝，致使林嫣妹妹被强行掳走。
此事，我一直都不敢告诉楚影清哥哥，生怕他一怒之下冲入皇都，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杀。”
听完此话，楚凡瞬间想到，他曾抱回一名唤作嫣儿的女孩，却想不到，阴差阳错之下，竟与后来回到星云城的楚影清相爱。
不管出于什么心思，他这次是去定皇都了，既有人来此宣读圣旨，他敢肯定，楚枫与楚影清二人，也定会收到圣旨。
有食魂族牵制，二人是不可能都去，但楚影清必去，就因成亲的女子，是他所爱之人。
楚凡没有再说话，他迈步向前走去，逐渐消失在夜幕里。
“今天之事，你就不怕我和楚云恨你么。”望着前方夜幕，徐昕终于还是开口。
话音回荡，夜幕中没有响起回答，楚凡的身影也完全沉入黑暗。
露出苦涩的笑，很难看，很悲伤，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徐昕喃喃道：“可是，我夫妻二人又怎会恨你，若没有你，也就不会有我二人的今日，更何况，你是楚云的大哥啊……”
徐昕恨不起，只有苦与悲。
“其实，我早就知晓文儿的所作所为，若能早些制止，也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错不在大伯，而在我父子二人……”黑暗中还有一双眼睛，正望着楚凡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但脸上却淌着泪。
在远方屋顶，还有两人，傲芙和唐梦玲，二人望着演武场上的身影，以及消失在黑暗里的削瘦背影，眼神凄迷起来。
“其实，大哥哥也不容易。”傲芙柔声轻叹，唐梦玲闻之也轻点头。
同时，谁也没有发觉，在更暗的角落中，还有五十一道身影，他们的眼睛无光，似隐藏在黑暗中的厉鬼，无温度，无眸光。
谁也看不见他们此刻的神情，是一种愿为某种东西赴死的坚定。
“冲叔，我想出去闯一闯。”又一座屋顶上，段思涵对岳冲道，神色带着坚定。
楚凡那沧桑、坚毅的背影，被他二人看在眼里，一股压力顿时压在二人身上，因两人感受到，楚凡迈步时的坚定，是一种为了心中所想，即使失去性命，也要去做的坚定。
“去吧，自己小心。”岳冲没有挽留，他明白段思涵心中的想法，希望在未来，能帮到楚凡。
在楚凡身上，他们感觉到的是真情，是一种就算流尽鲜血，也要守护他们的真情。
当所有人都退去，不再关注演武场时，一道身影从黑幕里走出，黑发如瀑，飘逸迷人，眼眸如皓月，明亮炽盛，白衣飘飘，若神灵般出尘。
他的目光从虚空中扫过，身影却显得孤独而坚定。
风，轻吹，夜，黑暗，只为心中一执著，让这天，永远黑暗又如何？
第三百一十八章 国将不国
翌日，楚凡未做停留，率众离去，而段思涵在昨夜就已离去，没有跟楚凡打招呼，怕这个强势的大伯不同意。
岳冲以及五十一名侍卫，皆跟随在楚凡左右，他们并未直接撕裂虚空离去，而是各骑一匹马，朝皇都方向飞驰而去。
将修为之力加持在马匹上，以他们的速度，在五天内赶到皇都，并非难事，只是以岳冲的体形，着实害苦了座下的马。
多年未回西蛮，对此地的形势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楚凡才会用马代步，他想亲眼看看，如今的华夏是盛是衰。
若盛，则免去皇帝死罪，若衰，则撤去皇帝之位，另选他人。
只是，刚出星云城，相距不过千里，楚凡就看见一片破败，很多村庄都没有人住，就连较大的镇也是人烟稀少。
“此地没有发生战乱，为何会是这般景象？”田地一片荒凉，已很久无人耕种，楚凡目带疑惑，对身旁的一名侍卫道。
五十一人，自星云城之战后，便决定追随楚凡，但当时，他们并未立刻去到楚府，而是各自回到家中，安排好一切事宜，才陆续回到楚府。
自踏入楚府的那一刻，他们就和过去诀别，数十年来，一直呆在楚府中，默默等待楚凡归来。
时间久了，他们也都不再叫对方的姓名，而是以修为高低排名，最高者叫楚一，以此往下排。
“落日帝国攻来，仙羽帝国在旁虎视眈眈，华夏面临分崩离析之状，真正抵抗、与敌作战的将领，唯实不多。”能跟在楚凡身旁的，自然是楚一，修为已达化虚境，“大多数将领都在寻找后路，只不过都是暗中进行。
惟有那星空城城主张涛，最为放肆与张扬，竟光明正大的和噬魔门之人接触。”
噬魔门乃落日帝国第一大宗，此战的发动，噬魔门起到决定性作用，与噬魔门接触，便是与落日帝国接触。
别看楚一等人不出楚家，却对天下事了如指掌，毕竟楚家的各种情报，都逃不脱他们的眼睛。
“此人这般猖狂，皇帝就不管？”楚凡皱眉，对此番皇都之行，已经做好废除龙胜天皇位的准备。
马匹在官道上狂奔，风驰电掣，掀起一片片泥尘，忽然，前方火光冲天，似有一座村庄发生变故。
“别说皇帝不想管，就算他想管，恐也不敢管。”楚一一声冷笑，对于现今的皇帝明显有着不满，“张涛身为星空城城主，手握重兵，为一方霸主，一旦他造反，华夏必乱。
故而众多官员和将领，对他的做法，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他们的速度很快，交谈间便冲出很远，来到一座村庄外，只见村庄被大火弥漫，其内还有人影在奔逃。
一眼望去，大火冲天，非常赤红，温度也很高，村民在内奔逃，能依稀看见，其中还有不少士兵。
只不过这些士兵并非救人，而是抢、杀、烧，很明显，放火的就是他们。
“救人！”楚凡没有犹豫，立刻下命令救人，对于那张涛的做法，他已心生不满。
对国家都不忠者，日后与轮回殿、冥王海交战，那岂不是要叛变？
张涛这般明目张胆的与噬魔门接触，就算他不造反，长此以往下去，各地官员和将领纷纷效仿，华夏也将因此而乱，所以，睁只眼、闭只眼不是上策，最好的办法便是强势镇压，撤去张涛城主之职，夺取其兵权。
众人不敢犹豫，纷纷腾空而起，冲入到火海中，将众多村民救出。
如此火焰，还真伤不到他们！
楚凡下马，走到官道边缘，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诀，猛地一指天空，数个符文从他指尖飞出，便见空中响起雷鸣，乌云密布而来。
不多时，这片地方就降下倾盆大雨，哗啦啦作响，村中的大火也很快被浇灭。
有村民被救出，同样也有人命丧火海，看着一个个家庭被毁灭，楚凡心中就窝火，他希望身边的人快乐，同样也希望华夏乃至整个仙灵大陆的生灵都快乐。
只是，在他心中，身边的人要更为重要罢了！
大火熄灭，乌云散去，黑烟飘飘，原本好好的一座村庄，在短短瞬间就化为废墟，望着这一幕，楚凡心中有种莫名悲伤。
仿佛，这一幕会在日后无限放大，将是整个仙灵大陆的真实写照。
岳冲以及楚一等人，带着被救的村民来到官道上，一同被带来的还有数十名士兵，看他们身上穿的铠甲，就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