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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方落,窗户纸“噗噗”直响,好象有什么东西想撞进屋中。龙百灵道:“他们来了!”欲起身迎去,桃夭夭按住她肩头道:“且慢!”忽听窗外哭声隐隐,呼喊着:“姐姐,姐姐,我好想你……”正是斗箕村那群孩童的口气,尖细几不可闻,又象能穿透人的心脏。
桃夭夭道:“鬼性怪谲难测,招魂法不能这么用!”龙百灵闻声哪还坐得住,强挣道:“让我过去,让我再看看他们……”桃夭夭伸右臂抱住她,左袖向外一挥,鬼哭声登即消止,屋子内外的阴气也荡然清空。龙百灵惊道:“又杀了他们?不要,不要啊!”挣得更凶了,心神似激荡不清。桃夭夭道:“没有没有,鬼魂都好好的,我只是让他们安静些。”轻抚她后背经脉,宁息躁动的气血。忽然窗缝里飘出几条烟雾,小孩儿的影像宛如风吹的纸片,晃晃悠悠随烟收入《阴冥正法》的纸页。一道幽光闪过,屋内风静烟消。桃夭夭见状忆起噬魂大洋外的景象,暗想“招聚游魂是昆仑派管用手法,这本无字之书,便是微缩的阴曹地府。”轻声安慰道:“咱们峨嵋派自有摄魂真法,比昆仑派的要稳妥得多。你是最聪明不过的人,即便想念死者,也该从长计议啊。”
书本收入鬼魂,龙百灵心生感应,方才逐渐平静下来,呜咽道:“我,我只是想不通,小孩怎能被那样杀掉,那么惨……”桃夭夭道:“杀人凶手都死了,而且死得惨酷无比,算是偿还这笔血债了吧。”捻起袖子给她擦拭眼泪。百灵点点头,道:“相公答允我的事,一定能办到的,可我……太想他们,不舍得跟菜花儿他们分开。”
桃夭夭道:“你学过摄魂法理,当知招魂者须保持心境明朗,所招魂魄方可从善。倘若满腔郁痛悲狂,不顾一切的招魂,那必然加重鬼魂的戾性,令它们作出邪恶的举动。”百灵道:“法理确是如此,但我想昆仑仙法总不会是邪术。”桃夭夭沉吟道:“此等以血悟经的方式,实是将鬼魂拘禁在施法者的指掌法器中。即使出自仙宗,也很容易走火入魔。唉,我当推究三易相关卦象,结合摄魂法理,慢慢的改良此法。”忽道:“以后你别离我太远,谨防炼法出偏差。”
百灵道:“我当然不能远离你,这也是龙夫人赠书的用意啊。”
桃夭夭道:“哦?此话怎讲?”
百灵道:“她干嘛送我昆仑派的法笈?明摆着要我给你做帮手。所以法术里存有重大隐患,必须用你的三易来化解,这样我就永远无法再离你而去了。”
桃夭夭半晌无言以对,寻思宓文妃虽无心加害百灵,究是设计用谋成了习惯,撮合两人的良愿也隐含牵制之意,想到此长长的叹了口气。百灵道:“总是我的不好,心眼多不稳重,一冲动就离你远去,方才引出龙夫人这番计较。其实设身处地的想想,作母亲的怎不为儿子算计,换了我也会这么做。”桃夭夭听她软语劝慰,心头一热,悄声笑道:“那咱们往后多生几个儿子,叫他们相互帮着算计,你做母亲就省心多了。”百灵脸上一红,轻轻“呸”了声,笑道:“反正你得时时守着我,免得我炼法走火入魔。”
看她郁色尽去,桃夭夭这才放心,略作收拾驾起云头,带百灵须臾回转昆仑山。刚踏进鸿钧寺就遇红袖,韩梅等人迎上,着急道:“怎地去了好久,今天十六是举行婚礼的日子啊。新郎新娘却踪影全无,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桃夭夭道:“眼下不是娶亲成礼的时侯,魔道侵害人世,峨嵋玄门须当全力出战。”简略的讲述见闻。得知斗箕村遭到屠洗一事,众人既惊且怒,兰世海顿足道:“怪我们失察了!唐连璧解除雾障术,不料竟招来荼毒。”
桃夭夭道:“谁都不用怪责。秘忍企图杀人立威,不在斗箕村就会在别的地方。他们现已肆无忌惮,马上要直接进攻中原。”众徒闻言暗奇,寻思遇事不怪唐连璧,师尊态度还真是少见的严正,可见形势严峻已不容丝毫轻慢。桃夭夭道:“趁此天下道门齐会,正可商议御敌之策。”
各派首领正在前殿坐等婚庆。那墙上梁间披红悬彩,一派喜气充盈的光景,当下氛围一变,便了肃重威严的议事厅。桃夭夭讲明意向,各派登即斗志振发,金雷门首座萨震元一拍大腿,道:“先听师尊娶亲,大伙儿都不好开口言战。今日师尊站出来牵头抗敌,实在是大快人心啊!”仙芝掌门公羊纥道:“秘忍近年称霸海疆,可把我们东海道派逼惨了。倘若再不奋起拼争,他们的魔爪必将伸向内陆各省。”端木神公道:“请峨嵋师尊主掌抗敌大局,我们各派无不听从调遣。”翠虚派女当家千叶枫向李凤歧行礼:“本派上下尊奉玄门首徒号令,万死不辞!”
会议前桃夭夭已向百灵问计,此时胸有成竹,当下分派道:“而今战局前所未遇,几方魔道利用仙宗力量,即将大肆入侵人间。我们一方面要抗击,另一方面仍须忌避世争,以免给人世间造成巨大破坏。前方由本派驭兽首徒百里文虎主攻,他已筹划多年,灭敌宁世可兼顾周全。金雷,仙芝守淮西,皖北,翠虚守住胶东一带……挡住流窜的残敌,也需防范中原败类趁乱取利。”
崂山弟子因恨五台派杀死掌门孙凝素,闻言都咬牙叫道:“桃师尊说的对极了!外敌要斗,内贼更需清除。请师尊下令清剿五台山,踏平通敌之贼何兆基的老窝!”三清掌门楚元君道:“最近两年百花教召猛聚引妖邪,为祸湘,粤各地,据信也勾连东瀛,正需派人平定。”
桃夭夭道:“中原战局就由道宗各派主持,九华陈掌门定夺计略。本派除留部分弟子策应传讯,九阳徒众都随我深入长生天追剿魔道!”各派轰然领命。会后,九华派掌门陈元鼎,三清掌门楚元君,龙虎掌门方衡三人约见桃夭夭,说道:“我们几派所藏的‘心王丹券’,现交由师尊处置。此物于灭魔干系甚重,我等不敢再行私匿。”递上三副卷起的画轴。桃夭夭动容道:“此乃护派保家的至宝,各位竟然自愿献出!”陈元鼎道:“正邪千年较量,一战必将决判。倘若正道战败山河沦丧,我们的本派家族也必要存在了。”桃夭夭感佩此言壮烈,抱拳向几位掌门深施一礼。
楚元君还礼毕,道:“凭师尊及玄门诸高士之能,其余丹券定可很快收齐,只是……”略顿了顿,道出心中疑思:“贵派百里文虎威名久著,但近十几年影讯无寻,都传言他身患异症退隐了,如今突然出山……这个,他能凭一人之力能打败东瀛秘忍?”桃夭夭道:“各位尽可宽怀,百里首徒的本事我亲眼见过,东瀛秘忍便是全数齐上,也未必能与他抗衡。此外我派驭兽门前往支援,定可大获全胜”
话虽如此,对百里文虎犹存悬问,桃夭夭找李凤歧求解:“百里文虎刚正之气凛然,令人很是心折,可他为何那般嗜血残忍?不象玄门正派的作风。”
李凤歧笑道:“既叫魔屠,怎会不嗜血?屠杀邪魔恶人绝不留情,当年文虎纵横天下,直杀得千山现赤,万江翻红,四方八面的邪道闻名丧胆,才不敢正视峨嵋山。你道杀戮全无益处么,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举,很难用正派仁道来评价。”
桃夭夭啧啧称奇:“杀欲太多易致人成魔,此人好杀却能秉持正气,想是控欲之能出神入化了,不过……”想起龙百灵刺血招鬼的险状,摇头叹道:“常在河边走,哪会不失足?以暴镇暴虽可震慑群魔,对自身心性终究太过凶险,嘿,看来我还当深究三易,帮百里文虎找个改良性行的法门。”
李凤歧遥望窗外雪山,忆起昔日旧景,缓缓的道:“说真的,以前每次见到百里师兄,我都禁不住腿肚子打颤,那些妖邪外道怕他怕成什么样?真是没法想象。对于百里文虎这人,你要是他的朋友,你会感到万分庆幸。如果是他的敌人么,嘿嘿,没等魔屠现身,多半就给吓得呜呼哀哉了。”桃夭夭道:“若是他的妻子呢?大概日夜盼着丈夫解救吧!我们作为百里文虎的朋友,也该替他分忧,让他感到庆幸才好。”
李凤歧沉吟道:“文虎之妻慕兰若关在铸颅峰里,我在梦局里见到过,魔道必是将她当作人质,或许还想借此左右文虎的意志。救出慕兰若的确要紧,我早就想办成此事了。可据北微子交待,铸颅峰位于长生天之上,长生天尚且无路可进,去那铸颅峰却有什么法子?”
桃夭夭道:“此节我已经想妥了,有个人可以给我们带路。”李凤歧道:“谁?”没等桃夭夭答言,他猛地省悟:“玉银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