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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师傅拉着她的手,带她绕到了佛像后,然后拖着她的双手,上下打量着她,笑吟吟地说:
“我当年是假死,因为有仇人要寻上门来,我不想连累五彩池中的人,所以才以假死,骗过了仇人。今日正好来此处上香,见到你也在此,还恢复了容貌,心中甚是开心,所以才一直躲在隐蔽处,想和你见上一面。”
“是什么仇人,师傅也惧怕她?”
云慕疑惑地问道。
云师傅沉吟一会,小声说:
“你知道我们是谁的后代吗?”
“谁?师傅您是说我和您两个人吗?”
云慕实在不解,小声问她。
“对,我和你,还有司徒欣柔都是魏国皇族,我叫司徒锦,只因厌恶皇族之间的虚情假意,也不愿意为了皇族利益远嫁,所以借口体弱,长年追随仙道修行,魏国灭|国之后,我回去找到你们两个,带回五彩池,可惜在路上就把司徒欣柔给弄丢了。后来听说她被魔莲教的人带回去,那个教派极邪|恶,以吸人血而增涨功力,我曾去找过她,和教主打过一场,将她打伤,她便扬言报复,我和她约好要决战,在决战之前我故意假死,并且用拖延出来的时间,给五彩池建好了多重屏障,以期保证你们的安全。”
云慕完全没听过那个教派,慕容安定他们也未提及,想来是极隐秘的吧?
她狐疑地看着师傅,几年未见,她眼角已染上风霜,比往年要苍老不少,不过双瞳还是很有精神。沉吟一会,她又问:
“那我母亲是谁?为何司徒欣柔把她说得那样不堪?”
“你们都是公主之后,魏国其实是池映梓率军所灭,他不擅治军,军中毫无纪律,国破之后,屠城十日,你们的生母都沦为了ji,各自嫁人,只是她母亲嘴甜人乖巧,很快就说服人救她出去,而你那品性憨厚的母亲却苦熬了好些年,一直到生下你,才凄惨死去。只是她生母嫁人之后,过得也不好,毕竟花街出身,又不敢明言公主身份,几番被人当成礼物送给别的男人,后来也沦落街头。哎,全是因为国破家亡啊。”
司徒锦轻叹,连连摇头。
云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细问,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想,干脆让师傅和池安宁、千机见上一面。
司徒锦爽快答应,云慕正要转身出去时,司徒锦却突然伸手,一枚金针扎到了她的后颈上,云慕直直地往前栽,司徒锦抱住了她,低声说:
“徒儿,真是对不住了,为师说的你和司徒欣柔的身世全是真的,只是为师并不叫司徒锦而是叫锦青衣,正是颜千夏要找的青衣仙子,她想破头,也不会想到,我已到了她的身边,更不会想到,她要找的冰之珠,就在你的体内,它从来都未丢,长在你的心脏之中,为师要等到那一天,当着她的面取出来,一报她当年夺爱之仇。
为师一直养着司徒欣柔,因为她足够狠,有足够的毅力能替为师办事,你们没听过魔莲教,那是因为他们一直就在暮谷里,从未出来,直到师傅认为时机成熟,你心脏里的冰之珠已经滋养成熟,足能让颜千夏那小贱妇灰飞烟灭。至于你那个表妹妹,为师也要等她练好了功,再把她的血吸干,让她的美和内功全都到师傅的体内来。”
她轻轻揭掉脸上的假面皮,露出一张素净的脸,谈不上多美艳,眼角甚至带着几分狠戾。
转世就转世,居然把她的美也夺去了,她在世上苦熬二十多年,就是等着向颜千夏报复。
好在她知道有五彩池这个地方,也知道冰之珠,早在云慕幼年的时候,便错吞入腹,那冰寒之物钻进她的心脏中,以她的血肉所滋养着。
她早早就投入了五彩池门下,取得了先任五彩池主的信任,之后又迫不及待地暗杀了她,取代她成了五彩池主,并将云慕寻了过来。
她一脸冷笑,满脸的得意,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把云慕往肩上一扛,快步往佛像中钻去。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要享受她的胜利果实了,等着颜千夏来的时候,就能狠狠地羞辱她,要了她的小命,以报当年之耻,以她血之精华,助她早日回归仙班。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佛像后又钻出一个清瘦的身影,是那个丑男人!
丑男人环视一周,抖了抖身上的脏衣裳,又往他昨天住的房间摸去,他小巧又灵活,很快就从月色下钻过,回到了屋中。
掬了盆中的水,洗了脸,荡漾的水面渐渐平静之后,露出颜千夏的脸来。
她左右看看,小心地掀开了墙上的一格空砖,从里面拿出另一张人皮面具来,覆到了脸上,这才恶狠狠地骂:
“恶毒到家的死青衣,还有安宁这臭小子居然把我关进大牢,明天非打他屁|股不可!这死青衣,害我几世还不够,还要害我儿子没儿子,看我明儿一把火烧死你。那两个臭男人非不信我的话,我说了她会在这里,要不然今晚就抓住她了,看我等下怎么揍死你们。”
她骂完,又迅速出去,司徒欣柔把慕容安定已经引去暮谷,她必须立刻和慕容烈、池映梓会合,赶去救那个痴儿子。
有孝心的痴儿子以为他们在暮谷,哪里知道这几块老姜到了暮谷处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些人是故意支开他们三个老的,那时候颜千夏已经嗅到了青衣的味道,所以立刻追回了京中,听闻慕容安定和池安宁来了佛陀寺,这才赶紧过来看着他们。
山路婉延,两个大男人守在灵泉般,正在等青衣仙子的到来,可是等来的只是颜千夏一左一右的狠狠两脚。
月光下,雷镖头和美艳夫人的脸,格外惊愕。
儿子扮了夫妻,这对情敌也扮了夫妻……全是颜千夏给逼的!不能让人发觉她三人回京,只能以此骄横跋扈的面目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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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进暮谷的路全都封死,通往谷中的路只有一条,从几乎垂直、光滑若镜的悬崖壁下滑下。
这是极其考验人胆量的事,人落在一半,还在云雾里急坠,而脚下是什么,你永远不会预料到。
司徒欣柔很熟悉这里的路,一手抓着一条青藤,一手抓着慕容安定的腰带,轻轻一笑,小声说:
“安定哥哥,我们以后就住在下面了。”
她一推,和慕容安定一起往下跳去。
再好的轻功,未经历此种极限一跃的人,心脏都会涨到极点,濒临爆炸的。
司徒欣柔一直紧抱着他的腰,直到手滑到青藤的末梢,她才松开,和他一起急急地往下坠落。
风在耳边不停呼啸。
慕容安定看到镜壁一般的山岩每隔一段,颜色就会深一些,直到完全成了黑色。
“安定哥哥,小心。”
司徒欣柔突然柔柔地一笑,抱着慕容安定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轻轻地落到了地上。
脚下软绵绵的,慕容安定一低头,倒吸了口凉气,那是一条巨蟒,正扭过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紧盯着二人。
“滚开,又跑出来了,小心我喝你的血。”
司徒欣柔冷冷地踢了那巨蟒一脚,那巨蟒不敢再呆,滋溜溜地往一边爬去。
“来,安定哥哥,我带你看我们的新家。”
司徒欣柔这才一拉他的手指,带着他往前走。
充满了腐败气味的瘴气,让慕容安定十分难受,幸好池安宁早早给他备下了丹药,他暗自含了一丸,定心静气,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有脚步声,是黑衣人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用刀格开两边乱舞的荆棘,为他们开出一条通畅的路来。
再往里面,就是以前听颜千夏说过的暮谷之地。
一扫之前的乌黑暗沉,此处有一片碧清小湖,应该是当年为毁掉山谷,用水灌进来的结果,此时水面已下沉,湖中有小鱼儿在自由游弋,四周全是盛开的绯色桃花,据说这里的桃花终年不败,也不结桃,似永远停在春季里。
几栋木屋建于一边,屋檐上悬着红色的灯笼,绿色的琉璃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
“我在这里住了十年呢,去年才去了胡归山庄,这是我的屋子。”
她一直接着慕容安定的手指,带他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布置得像普通女儿家的屋子,院中有女仆守着,皆穿绯色薄纱,隐隐露着纱下春|光她们好奇地围过来,上下打量着慕容安定,不时窃窃私语一番。
“还不退下,吓着本圣女的安定哥哥,快些去准备晚膳,本圣女要和安定哥哥一起赏谷中奇景……安定哥哥,我们明日再拜堂吧。”
还拜堂?
慕容安定不露声色地转过头来看她,她此刻表现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