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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谁说我不好意思啦?我凭什么要不好意思呀……”老太监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把他从诏狱里给救出来,他早就被烧死啦!他不得感谢我救他!”
“诏狱、烧死?”青染瞪大了眼睛,她一把揪住老太监衣领,“你怎么把吕南大哥救出来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都要说清楚!”
“小妹妹好凶哦……不过咱家就喜(。。…提供下载)欢这有脾气的……”他刚想伸手,却一把被青染掰住了手腕,青染从身上掏出一枚药丸儿,一下塞到那老太监嘴里,“我告诉你,这药你吃了,如果两个时辰内不拿到解药,毒就会蔓延到五脏六腑,每隔一个时辰你就会剧痛一次,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儿,疼得在地上打滚儿却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反正怎么下场惨痛青染就怎么说,说到最后老太监目光都涣散了,连连道:“小妹妹,我说、我说……”
青染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你说的诏狱大火,是不是嘉靖二十七年那场?”
“是、是啊……”
“你怎么发现的吕南大哥?”
“当时、我在诏狱里负责背尸体,看到小南子、长的忒俊了,我就……”
“就你这德性,怎么给吕南大哥治得伤啊?”
“你是不知道,之前刘瑾那死东西凌迟的时候诶,我就偷溜到他宅子里想顺点儿好东西,没想到别人早就抢光了,我一看,就拿了本儿书,其实那是宫廷秘方儿!有个药就能治疗那烧伤……”
青染恍然大悟,原来吕南上次给她的烫伤药就是从这儿来的,她想了想,又问:“诏狱为什么着大火?”
老太监哭丧着个脸,“咱家、咱家真不知道啊……”
“嗯?”青染一把掐住他脖子,吼道,“你快点儿好好想!”
“我想、我想……”老太监流了一脸的鼻涕,“啊啊啊想到了想到了,那天我看见了一个和小南子长的差不多好看的小男孩儿诶——”
“啊?那那个小男孩儿呢?”
“咱家哪儿知道哇!”老太监哭嚷着,“小妹妹啊,你看我都吃了毒药了,我真就知道这些了,你饶了我吧……”
“饶你?那我的吕南大哥还被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亏他还给你银子,让你活下去,要是我啊,你死就死了,才不管你呢死变态!”
“呜——”老太监一瘪嘴,再也不敢吱声儿。
“要不是你,吕南大哥怎么会走投无路去干那些事情啊!害得他还要被朝廷追杀!你治好他伤口不就得了,你折磨他做什么!你这个死变态!你自己变态还要发泄到别人身上!不要脸!”
青染气得脸色发白,她一把放开老太监,然后出气般的一脚就踹在了那梳妆台上。只听得劈里啪啦一通乱响,那梳妆台居然给踹散架了,再一看地上,散落的满是什么翡翠耳环、白玉镯子还有金簪一类的女子首饰,青染皱紧了眉,突然,目光定在了一个金闪闪的东西上,她忙蹲在地上扒拉开那些首饰,然后颤抖着手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金项圈。
她一把拎起那老太监,厉声问:“这你哪儿来的?”
老太监颤抖着身子,“不是……背、背尸体去乱葬岗么……从一个小丫头脖子上摘……啊不、是偷,对偷的……”
青染愣愣的看着金项圈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晌,她把那老太监往地上一扔,抬脚就要往外走,那老太监见此,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扯着脖子便喊:“解药啊……解药呐?!”
“本来就不是毒药,有个屁解药。”青染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好好按我刚才塞给你的那张药方儿吃药,否则你就连这个春天都熬不过去。”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离开大院儿,青染猛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她死命攥着那金项圈儿,一路飞奔回了医馆。进了门,她忙把身上的脏衣服都扯下来,打盆水洗了脸后,又换上了干净的裙子,见整个人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她才一下子扑到干净的床上。
暖暖的被窝里,她反复摩挲着这个金项圈儿,不知不觉间,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陆珊儿笑着把那个项圈儿戴在了她的脖子上,七岁的她欢呼着,在房间里蹦蹦跳跳。可是突然间地动山摇,房子不停的晃动起来,瓦片不断的掉落在地,雕梁画柱全都瞬间断折开来,她拉着陆珊儿就要往外跑,一根房梁砸了下来,陆珊儿瞬间变栽倒在地,而后又不知怎的,两人瞬间变被烈火包围,任凭她如何哭喊,火舌还是快速的逼近二人。火势愈发大了起来,陆珊儿的脸在火焰中逐渐模糊不清,她拉住青染的手,嘱咐道:“染儿,一定要给全家报仇……娘相信你能做到的……你一定能做到的……”
“娘!”青染猛地坐起身来,脸颊上全是眼泪。
就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方才梦中的画面好像瞬时便断裂开来,有些部分掉进了万丈深渊,有些残存的则在脑海中迅速的爆炸、破碎,最后化成齑粉。她不自觉的攥了攥拳头,那些梦中的影像,好像看不见的流沙,从指缝里慢慢滑走。
她惊恐的发现,爹娘的面孔,她就要记不清了。
她忙使劲的闭住眼,拼了命的努力回想着娘亲的相貌,然后一点一滴,逐渐汇聚起来,化成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笑脸。
青染的嘴角慢慢露出了笑容,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打算下床取了笔墨和宣纸,把爹娘的样子画下来,这样她便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忘记他们的模样了,可就在她准备趿上鞋子下地时,整个儿人好像见了鬼一般颤抖了一下,“庭哥哥——你、你来了多久……”
“你、做噩梦了?”严绍庭握住她的手,神色有些慌张,“梦见、你娘了?”
“我……我有么?”青染故作镇定的笑笑,“只记得着好像是起了场大火,旁的倒真不记得了,其实有时就是这样,梦里还顶清楚的画面,一睁眼就全忘光了。”
严绍庭轻轻松了口气,他踌躇片刻,“染儿……”
“嗯?”青染的脚在半空中一晃一晃,她盯着绣鞋,不自觉的笑着。
自她在金凤阁受伤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严绍庭了。
许是近乡情怯的心理在作怪,就在她看到严绍庭的那刻,反而有种要逃开的冲动,她看着严绍庭殷勤的给她倒水、替她用湿布巾擦脸,又关切的问她晚膳要吃什么,那种她应有的挣扎与纠结又迅速的蔓延开来。
从前她觉得,她自己就好像站在了悬崖边上,一边是万丈深渊,另一边则是悬崖峭壁,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艘飘零在海中的小船之中,暴风雨来袭的那刻,帆破了,船也裂了,等待着她的,只有漆黑的深海。
她望着严绍庭,是他一错再错,把他们之间唯一的可能亲手斩断。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知道,自从他当年在诏狱刺出那剑之后,他再面对她时,永远都是战战兢兢,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好不容易重新拾回的幸福重新打碎。
青染含泪接过茶盏。
人与人的相爱无关身份地位,可人与人的相守却要顾及太多身份立场。
造化弄人,或许就是如今这个样子。
青染咽了咽口水,希望把那股酸楚气息强行压回肚里,她勉力笑着:“庭哥哥,你肩膀的伤,好些没?”
“嗯,已经痊愈了。”不知为何,严绍庭有些怔忡,“你呢?那个……徐、徐凛,有没有尽心照顾你?”
青染吸了吸鼻子,“我若说他好好照顾我了,你又会吃醋,可我要说他没把我当回事儿,你又会担心我受的伤……”她咧嘴一笑,“你看,徐凛就是个倒霉蛋,无论如何,你都得找他麻烦。”
“你在乎他?”严绍庭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我?”青染抬起头,迎着严绍庭的目光,她有些哽咽,却依旧笑容满面,“算了庭哥哥,你知道的,我最在乎的,只有你一个。”
我最在乎的,只有你一个。
这种在乎,何止关乎风月,它还包含了太多旁的情感。她会为他哭、为他笑,因为对她的心疼而动心,又因为他做的错事而惋惜。
有时,我希望我什么都忘记,又有时会觉得忘记亦会可惜。
庭哥哥,你知道吗,纵使我对你有成千上万句谎言,那这一句,也是真的。
严绍庭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的语气,几分苦涩,几分惘然,“……可我,就快要失去你了。”
“怎么了庭哥哥?”青染望着他如深海般的眼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舍不得你……”
青染笑笑,小心的伸出手,把他紧蹙的眉心抚平,轻声安慰道:“庭哥哥,没事,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染儿、你……愿意嫁给我么?”
青染定定的看着他,许久,才扯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