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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解释父亲病危的时候,喊来身旁的为什么仍然是那个待在他身边三十年的宋娜而不是他说过亏欠口口声声说要弥补她的曾经的弃女。但却不能接受这段日子,这十年过来,宋宁心里面苏禾纵然没有宋娜的分量重,到头来竟会没有一点所谓的父女亲情。
“有事情打电话给我,保护好自己,不要随便流泪。”他说。
放在平时,她大概会说自己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什么保护好自己,宋娜还不是洪水猛兽,掉眼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么
可现在
像是有一把刀在剜割她的五脏六腑,她的心,脆弱的像是一块玻璃。
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就点点头,朝他笑笑,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很坚强。
在他面前,她的演技似乎是过了关,然而,只是“似乎”而已。
☆、第七十六回:不愿去相信(3)
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前一天傍晚的时候,以短讯的方式传过来的。的即便不是事实的全部,起码也有一半是没有骗她的了。
不,错了,不是宋娜,而是宋宁
在茶室快要关门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这么晚了,她不想劳烦杜承希,收起手机,一阵孤独忽然从心里面涌了出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最想见他,一如几个月前在奶奶去世的那天晚上,当她哭倒在奶奶床畔,心里面最恨的是他,同时最念念不忘的,仍旧是他。
杜承希来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些。
她躲在屋檐下面避雨,可屋檐能避雨却比不过风霜。
她有些抖,不知是因为寒冷害死心中所想所念。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边附近就有没关门的餐馆”他一边说,一边把伞撑开来,脱下身上的外套。
她看着他,忽然想到在织里,他去接机的那天,天上也是下着雨,一连几天都不曾停歇,似乎怎么也没有止境。她站在那边,看见他朝她跑过来,脸上也是写满了关心还有在乎,只不过,当时,她不记得了他,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熟识的人而已,除了疑惑之外,脸上再没有别的表情。
从织里,到a市,过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她先奔向的他,可现在她才发现,他们之间,就像是一段赛跑,不在同一个轨道,各自拼命赶到对方并排线上。起初的时候,她认识到了自己的心,便一股脑儿地往前冲,自以为是离他近了,也自己为努力的只有她一个,渐渐的,等到种种障碍接连开始出现,她过不去就渐渐慢了下来,自以为一定能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可事实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不过只有那么点而已。
不仅仅是取决于她努力与否,是否心灰意懒了,而是,除了她以外,在轨道上,还存在一个他。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他在跑向她,无论悲欢离合,无论前路阻隔,一直都是。
她心里面伤情,眼角就见了泪水,她生平第一次,奋不顾身跑向他,站在他面前,说:“我们离开好么什么都不顾,现在就离开这里好么”
他一怔,怕她着凉,连忙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说:“先上车在说,好么”
“不,”她眼里写满了固执,说:“答应我好么现在就答应我好么”
“发生了什么”他问了句,明显看到了苏禾目中透出的恐惧,她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时候。
“宋娜跟你说了什么”他意识到事情正在渐渐脱离轨道,朝着自己并不熟悉的方向走下去。
“她说她说”她心潮起伏,刚想说出口,忽然瞥见车内有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避过他的伞,径直走了过去,在看到后座上那女面孔的时候,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几乎支撑不住,倒下身来。
“她是谁”她指着车内的人,猛地看向他。
“她喝醉了酒,在来接你的路上,接到她电话,在附近酒吧”
“骗子”她忽然打断他。
天上忽然一阵雷鸣。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他来不及思考,立刻追了过去。他只知道她身子还很弱,这么凉的雨水打在身上,对她的身体不知道会有多大伤害。
雨还在下,春天的雨,尤其南方地区,难得会有这么大。
似乎是老天爷也在跟她过不去,她没注意到脚下的水坑,一个酿跄,直直摔倒在地上。似乎,这一跤,摔去了身上所有气力。他来搀她,她不反抗,抱起来,将她放到车上,她也不反抗。
像是一个被玩坏了的布娃娃,眼神空空洞洞的,没有一点神采。
“我一进打过电话给linda了,她待会儿会来把谭惜带走。苏禾”
他以为她不会回答,隔了一会儿却听到了她的声音:“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是的,她都知道,可是在她心里谭惜一直都是他和她之间的梦魇。就像是一道魔障横亘在她面前,在这面前,她没有理智,也摆脱不了。
☆、第七十七回:那却是事实(1)
那天,当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载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
一路上,她没再说过一句话,回到家后,她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卫生间里面。
他听到里面有放水的声音,水停之后,却再也没有声音。
“苏禾”他敲了敲门。
半个小时,四十分钟,一个小时直到他心里面那份焦急再也让他坐不住。
他握上扶手,旋不开,他记得家里面有备用钥匙,可现在他心里面急得快要疯掉,脑子里面完全是不安的假设还有想象,是怎么也等不了了,猛地握紧扶手,用身子撞开。
房间只开了一盏灯,昏黄色的灯光,并不怎么明亮。
衣服被扔在地上,浴缸里面放满了水,早已经没了腾腾热气。她浑身赤裸着坐在浴缸里面,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脸上是无比木然的神情,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见到她的时候,下意识避过身去,开了取暖器。
取暖器的声音很快响起来,嗡嗡的在耳边响起。
“先起来,就算想一个人呆着,也不是在这里。”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把放在架子上的衣服拿过来递给她。
她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双手搁在膝盖上,竟不觉落下泪来。
“承希”她忽然喊他,“婚礼能不能往后推”
他一怔,很快回答说:“宋伯伯才刚去世,立刻办婚事是不太好。”
“不是因为这个,”她抬头看向他,双目噙着泪,说不出的苦涩。
“我想在婚礼之前确定一件事。”她平静说道。
他没有多想,微微点头。
他出了浴室,他知道:对她来说最紧要的关头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是思考还有抉择。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否则,她不会这样。
夜晚她显得很是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关了灯,他忽然感到一双冰凉的手伸到他腰边,抱住了他。他怔了怔,把她的双手握在手心。
她的手这么凉,不仅如此,靠着他的身体也比一般时候要凉很多,一定是刚才浸泡在冷水里面时间长了。
她把头从枕头上挪开,放到他肩上,整个身子也跟着贴向他。
他的肩膀很宽,很温暖,她想他们以后结了婚的话,她应该也会时不时地枕着他的肩膀,手搁在她腰上,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
可是,那只是如果而已。
如果他们能结婚,如果她现在跟他一起离开,又或者,宋娜说的不是真话
婚期延后到了下下周,在宋宁丧礼之后的一个礼拜内。
宋宁的丧失按照他死前的要求,遗体会被移到市,丧礼同样在市办理。
宋宁一家移居a市已经有了十多年,相当于是在a市生根落户了,社会关系大多在a市,亲戚朋友这些年来为了生计也大多来到a市,这样一来,在市举办丧礼的话,规模按道理不会很大。
送殡的那天,是个晴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堤坝边上的桃花还未完全凋零,一片的米分红在蓝天掩映之下显得格外漂亮。
在那之后,at仍是at,依旧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
集团方面,杜承希帮了很多忙,而那天晚上,她一时冲动要求他承诺带她离开的那句,自那之后,在没有提起过。
她抽了个时间去了趟市,原来的房子分给了叔叔还有婶婶,不久之后就被卖了。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再回来的时候,忽然有种无处收留的惨淡。
在世的人容不下她,那就只剩下往生的人了。
坐公车,然后换行地铁,出了地铁站后,转做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