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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消失之后,他似乎一夜之间就回到了他们在美国时候的样子,或者说是更甚。
不动声色,温和谦逊,总是笑脸相对表现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可实际上,像是整个人都被一层冰块包围着,外人不能靠近,他也乐得其中,让她感觉,在他们之间那条鸿沟永远也超越不了。
手机灯光打在脸上,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她忽然感到,孤独,就那么毫无防备地袭来。
今晚乌云遮日,天上没有月光。
电话在响过几声之后才被接通。
电话那边的人是杜承希。
“什么事”
她抿唇,一时间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就岔开了话题问他:“在做什么”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他很快做出了答复:“在路上。”
他的回答总是很简单,语气相当温和,却也不难听出一丝急促。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她顺着话头问了下去。
“去接一个人。”
“谁”
电话那头顿了顿,很快传来他的声音:“老同学今天回国,去接机。”
她勉强笑了笑,左手握着手机,有些僵。
水面起了涟漪,她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发现自己似乎更加孤独了些。
谈话草草结束,她听得出他语气中极力掩饰还有抑制的心不在焉。
那些事情过后,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疏远,只是没想到,他竟一点真心还有耐心都不肯给她了。
只是虚与委蛇而已。
谭惜把碰倒的啤酒罐一一扶起来,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她知道,今天之后的这个月,3er的李记者,一定会很忙。
☆、第五十八回:死亡宫门口(2)
风更大了些,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什么,那些记者们包围着她,她无法挣脱,看不到方向,就只能横冲直撞。
雨一直在下,落到身上,冰冷刺骨。
她像是落到猎人手上的羔羊,忽然感觉到自己真是软弱的很。
“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
“传闻你跟安宁资本的总经理有暧昧关系,不知道这跟安总经理的事故有没有关系。”
“请你回应。”
“不知道,不知道”她急的快要哭出来,念着这句,忽然想到了什么,很快去口袋里掏手机。
见她如此,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记者跟身旁一个人交换了下眼神,继续加强攻势:“你和杜承希到底是什么关系a安总经理那边又怎么解释”
雨水从头发上不断滴下来,她目中渐渐有了雾气,不断有雨水滴在手机屏幕上,她用手指擦干净,打开通讯录,她看不清楚,用手擦了擦眼睛,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用手挡住屏幕,好好保护着不让雨水打湿,在记者看来却另有一番含义。
忽然地,伸到她面前的录音笔往左边重重一撇,她毫无防备,只觉得手腕一痛,手机就那么被抛到地上,她似乎这才感觉到浑身都已经湿透,冷不丁颤抖了下。她什么都顾不得去想,立刻去捡手机,这时候身子忽然一重,裙子被踩住,旋即肩膀不知道被谁碰了下,她重心不稳,没站稳脚跟,就那么直直摔倒在地面。
水泥地面,有水花溅起。
那些记者门,面面相觑,伸着录音笔,僵在原地。
苏禾忽然抬头,一一看过他们。
雨似乎更大了些,水珠滑过脸颊,她低着头用手把脸上的水抹掉,抬首间,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脏污。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往马路边走去,似乎是可怜她了,似乎是觉得自己今天有些过分,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记者们,纷纷让了开来。
她在他们让开一道口子之后却并不急忙离开,而是走到那个穿着休闲西装的中年男人面前。
男人见她如此狼狈模样,忽然说:“请你回答。”
“请你避开。”她木然说出这句,然后蹲下身子,避开他去捡地上的手机。
男人见她一身狼狈,没有嘲讽的心态,反而觉得自己无的放矢。
计程车很快过来了。
城市斑斓的色彩,在夜间得到无比美妙的绽放。三月,雨天似乎也跟着多了一份绚丽与温柔。
她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在那些人面前,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关于杜承希的一句话。
她也能保护他的,不是么
她闭上眼睛,浓浓的倦意立刻袭来,她才发现今天一天,自己实在是太累了,真想回去好好睡个觉。可是这副样子回去,他一定会担心。
她想能不能去jojo家里,jojo今天给过她号码,也说过随时可以去找她。
可那天最后,找到她的人不是jojo也不是杜承希。
她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谭惜。
陌生人,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可那种熟悉却不比对杜承希,不是温情或者依赖,而是一种她说不上来的畏惧或者说是从心里衍生出来的排斥。
“醒了”谭惜微笑,似乎在她边上呆了很久,看了她很久,站起来的时候,靠垫上有很深的凹陷。
“你是谁”她问,目中满是警惕。
谭惜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笑着把准备好的姜茶递给她:“你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她接了过来,想了想,说:“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你睡在计程车上,没告诉司机地址,我恰好路过,就把你接来了。”她从容解释。
苏禾喝了口姜汤,心里似乎有些好奇,抬头看了眼谭惜。
“你在怀疑”谭惜并不回避她的视线,直接问她。
“不是。”她摇头,很快低头去喝姜汤,有些虚心。
“已经打电话给承希了,他很快会来接你。”谭惜说完,站在原地,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迟疑着,终是没有开口。
苏禾见她要离开,忽然抬头,说:“你和我之前是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
谭惜闻言,笑了笑,没有回头,淡淡回答说:“以前也算得上是朋友,但那是很久以前了,后来因为一个人弄得有些不愉快。”
“那现在呢”苏禾追问。
“现在”她笑着回头,目中露出一丝苦涩,“你还想什么”
她捧着杯子,刚还觉得有些烫手,现在的温度是正好,声音喃喃:“没想什么,总觉得我们之间渊源一定很深,我对你好像挺熟悉的,可又觉得不是什么好的缘分。”
她是实话实说,可说完之后又很快去看谭惜的表情,生怕会触怒到屋主人。
“你变了很多。”这句话,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
苏禾一心在想别的事情,这句话她没听到,也就没去多想什么。
她对苏禾一直都没有恶意,甚至因为同病相怜,在一段时间内甚至想过不去争不去抢,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做不到真正的放手,对于杜承希的求而不得,就尽数落在对苏禾的厌恶上面。
可现在,她看着苏禾这般不加掩饰,忽然想到多年前在杜承希面前,自己似乎也是这般模样,而杜承希对她,几乎也都是毫无保留地坦诚相待。可现在无所谓拥有与否,连最起码的信任似乎都不复存在。
这是她想要的局面么不是,这是她努力得来的结果。
☆、第五十九回:死亡宫门口(3)
谭惜没有说谎,杜承希在半个小时之后到来。的触动,忽然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他一怔,拍了拍她的后背,双手抱住她的后肩,“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是害怕会抓不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离开了,怎么也找不到你。”
他想或许是这些天来,他总是让她等他,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太短了,便柔声安慰说:“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她用手轻轻抵住他的胸膛,默默看着他,说:“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好么”
果然是这样,他笑了笑,说:“可是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需要静养。”
“我现在很好了,”她连忙辩解说:“医生说的。”“我知道你这样安排是想保护我,不让我受到打扰安心养身子,可现在我已经好了,而且jojo还有你说的那位谭惜都见过我了,我想应该是时候出现在大家面前了吧。
“而且我想搬过去跟你一起住,不是你每个礼拜都抽时间来陪我。”她舔了舔嘴唇,抬眸注意着他的面部表情。
他安静听完,突然问她:“谭惜跟你说了什么”
她皱眉,想了想,说:“她说我和她以前算得上是朋友,后来因为一个人反目。后来她打电话给你,你就来了。”
“就这些”他皱眉。
苏禾有些疑惑,点点头,说:“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