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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龙道:“你爹肯定是要忙家计生活,才回得迟一点啊,你娘呢?”“我娘被倭寇杀死了,还有我的爷爷奶奶,他们都……”陈小露说得声音发颤。
“真可怜,原来你在世上的亲人只有爹一个人。”宋怡龙叹了一声,问道:“你爹为什么不回家呢?”陈小露垂下了眼皮,道:“听邻居王伯伯说,昨天有一个东洋倭寇上岸了,还打伤了一个壮士,我爹报了官,被官府的人带去问话了,可是一去就没有回来。”
宋怡龙听得心惊腿软,道:“你爹,他,他是不是叫陈保?”陈小露面露喜色,叫道:“是啊,大哥哥,你认识我爹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恐怖的一幕浮现在宋怡龙的眼前,他爹就是昨日自己亲手杀死的渔夫,他想抚平这份伤痛,可是伤疤又被无情的揭起。
宋怡龙负疚的心在受到火的煨熬,麻麻地闭上了眼睛。陈小露催促道:“大哥哥,快告诉我啊,我爹他……”宋怡龙睁开眼,强笑道:“你爹,哦,他很好呢,他极时报案,立了大功,被官府的人相中了,留他到外地去破一件更大的案子。”
陈小露眨了眨眼睛,道:“那我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宋怡龙张开手臂,抱紧了她,道:“你爹现在是大英雄啊,不破案子,他不能回来啊,我想,你也很希望看见爹凯旋而归的样子吧。”
“大哥哥,你的手怎么在发抖啊?”“因为……想着你爹能破大案,所以激动啊。”
“嗯,不管多久,我都要等他回来。”陈小露喜滋滋的说。
第十章神秘少女(上) 良久,宋怡龙放下陈小露,笑道:“我替你找一只美丽的海螺吧。”陈小露拍手笑道:“好啊,好啊!”
宋怡龙跳下大海,施展闭气功,过了一炷香的光景,探出了头,手上拿着一只大海螺,已掏出了螺肉,只见它外形成塔圆锥形,壳面有棘状突起,厣为角质薄片,还有五颜六色的光滑螺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陈小露欢欢喜喜的接过海螺,放在耳朵上听,呼呼的响。宋怡龙笑道:“它匍匐于海底,一动也不动,我轻而易举就捉到了。”
这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从陈小露手上抢过了海螺。宋怡龙大惊,什么人有如此身手,来到自己身边,竟然毫无察觉?抬头一看,一位年轻公子衣着济楚,轻摇折扇,傲然注视着自己,身材魁伟,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脸型宽阔,像是北方人,全身散发着自信、冷峻、高贵的气质,仿似这世间无一物是他能看得入眼的。
宋怡龙起身,道:“把海螺还给我。”年轻公子哼了一哼,随手将海螺扔向大海,扑嗵击起一杆浪花。陈小露掩面哭道:“海螺不见了。”
宋怡龙大怒道:“你是谁,想干什么?”年轻公子对陈小露道:“别哭了,你知道吗,这个人就是那个上岸的东洋倭寇。”陈小露惊得止住了哭,直直地瞧着宋怡龙。
“你……”宋怡龙不禁由怒变惊,这个青年绝不是个好来头,怎么对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
年轻公子脸上浮着轻狂的冷笑,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又对陈小露道:“小朋友,他是坏人,别和他在一起。”宋怡龙没有作声,陈小露有些害怕的离他远了点。
宋怡龙攥紧了拳头,道:“不管你是谁,我饶不了你。”年轻公子哈哈大笑,道:“好啊,我倒想领教一下你们东洋人的臭屁武功!”然后挑衅似的向他勾了勾手指头。
宋怡龙暴叱一声,抽出随身佩剑,施展起刚刚学会的“一之太刀”,以剑作刀,正好拿此人开荤。年轻公子的动作快似鸢飞鱼跃,轻松躲过,笑道:“就这两下子吗?”有许多村民见有人打架,都站开了观望。
宋怡龙真气沸动,顿时聚起一阵狂风,沙滩上沙雾弥漫,双臂抡处,两股锐气脱剑直击向年轻公子。两人战在一团,在沙上走动,好似像在天上游,沙尘离地四五寸,一直卷至人的膝盖。
可是宋怡龙不论如何用力,直似泥牛入海一般,碰不着年轻公子的身子,敌人招招防守,似乎一直都在试探自己的武功。不待宋怡龙多思,年轻公子突然叫道:“还礼了!”一招“马步劈轧”,利用宋怡龙躯体重心与下肢体重心的偏离,入步、贴靠、封牵、拧腰、劈轧一气呵成,将宋怡龙摔打于地,宝剑脱手,身体亦跌得四仰八叉。
“刷”的一声,折扇便封住了宋怡龙的咽喉,此扇内含钢片,实是杀人利器。
宋怡龙连对手的招式都没看清楚,就被击倒在地,心中不禁空荡荡,不知身在何处。
年轻公子收了折扇,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摆悠,一顿一挫道:“回去多练两年,再到中国来,免得丢人现眼。”随后呵呵大笑。
那小女孩就在宋怡龙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了,小女孩似乎对他还有些不舍,回头望了他一眼。
风沙渐渐平息,太阳露出了脸来,好像变得刺眼了。
宋怡龙伏在沙滩上,整个脸都埋在沙子里,脑中苦楚:“我真是没用,连一个不知名的小子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能力去报仇?”一拳击出,沙子飞扬。
五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宋怡龙的眼前,依然是那么清晰。当年,他只有十三岁,他家有好大的一座宅院,他是独子,在练功房和下人比剑,父亲在一旁指导,他是那样的慈祥、和蔼。一声惊报自堂前传了进来,惨叫声此起彼伏,父亲知道是那个大魔头碎心剑客来了,带着诸位拳师前去迎敌,母亲也仗剑相助,父亲要母亲走,母亲死活也不肯。不得已,奶娘宋姨便带着他从秘室离开,他哭喊着爹娘的名字,逃出了火海。第二日偷偷溜回来时,家园早已变成了一片瓦砾堆,父母亲的尸体都被烧焦,却紧紧的拥在一起。而他为了保全性命,为父母报仇,连父母的尸体都不能够安葬。隐姓埋名生活了五载寒暑,当大仇人就在眼前时,却无法亲手杀死他……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再也想不下去了,感到希望像一支离弦的箭那样离他远去。
太阳烤了他一整日,渐渐落土,海风变得凌厉起来。
宋怡龙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从沙地里捡过宝剑,归入鞘中,从怀中摸出一个木制的鸽子,此为根雕,道:“真希望能像你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也许,这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的朋友。”
他抚摸着它,茫然无知的向前行进,到了南沙与东沙之间的后门山崖,只见崖壁深邃,裂石嶙峋,逶迤入海,海潮撞击,声若惊雷。
正是人到愁处,处处愁,他背后是峭壁,听得大海的哭声,自己也禁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另一声啼哭又透过海啸传到宋怡龙的耳朵里面,他心中不禁烦燥,“想一个人静静待一下都不行。”抹了眼泪,朝着啼哭声走去,哭声自峭壁后面发出来的,只有两丈距离。
宋怡龙借着昏黄的日光,探头一看,只见一位少女坐在一个大石块上掩面哭泣,身穿青色月华裙,腰上系着绸带,裙子宽大,娇小的身材仍未脱稚气。
宋怡龙道:“姑娘,我好不容易找到个独处之地,你又在哭个什么?”那少女抬起首来,眼波清澈如水,如月半弯,美人眉,脸庞红突突的,光彩撩人。那副带泪的面容更似春含豆蔻、雨润芙蓉。
宋怡龙看得呆了一呆,不禁暗赞:“好美的女孩!”
少女起了身,道:“你这人才怪呢,我心情不好,自己哭自己的,又关你什么事了!”宋怡龙一愣,也耍起了小孩脾气,道:“我哭的时候,你凭什么哭?”少女用袖抹干了泪水,道:“这才怪了,我哭的时候,你凭什么哭?”宋怡龙道:“是我先来哭的!”
少女慧黠的眼光把宋怡龙一打量,道:“先来得怎么样,你哭也哭够了,也该轮到我了!瞧你,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和一个女孩子争嘴!”
宋怡龙沉声道:“我大仇未报,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少女叫道:“我和爹大吵了一架,还不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
被她一番抢白,宋怡龙实在无话可说,不过,心情似乎好了起来,笑道:“似乎我们还是同病相怜呢。”少女哼了一声,道:“谁和你同病相怜!”
宋怡龙道:“你的裙子有些脏,还划破了几处,是不是走了很远的路?”少女小巧挺直的鼻子微微皱了起来,道:“关你什么事!”宋怡龙道:“我只是想帮你啊。”少女道:“要你好心,听得我都要吐了。”起身就往下走,石块很杂乱,宋怡龙便伸手去拉她。
少女道:“我有脚,会走路,不用你帮忙。”跳跳蹦蹦地便下去了,宋怡龙见她要远去,问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