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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芳还打听到这时候的黄河还不叫黄河,普遍的叫它“河”、“河水”或者“上河”。
站在河边,望看滔滔河水许寒芳迷惑了。一轮圆月挂在天边,今天好像应该是本月十五吧?可是许寒芳看着圆月却格外辛酸,月圆人去。到底浩然去了哪里?真的是要回家吗?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对浩然索取的太多,付出的太少。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浩然的感受,没有问过他的家世、家在哪里,也没有关心过他的任何情况,——他是否想家?是否快乐?甚至于当初自己蠢得连浩然的家在哪座城池都没有认真去记。只记得途经荥阳一路走来。过了河之后自己该往哪里追呢?该到哪里找呢?
许寒芳抬头忘了一眼河对岸的函谷关,巍峨的函谷关城墙临河而立。他为何突然就这样走了?突然回家了?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厌倦了吗?还是因为我不断给他惹祸?是因为我对他关心太少?还是因为受不了苦?不愿从头再来?不!浩然不是这样的人!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就在我们可以幸福的在一起时,突然不辞而别呢?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留,只留下一片竹简。许寒芳手里握着临别留言的竹简,望着滔滔河水、漫漫前路,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管前路如何,许寒芳决定追下去。她觉得自己追的不仅仅是浩然,还是自己的幸福。不管是在古代、在现代能找到浩然一个这样可以依托终身的男人,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浩然宠她、爱她、包容她,事事为她着想,给了她无尽的关心和快乐。她却给了浩然无尽的麻烦。
她一定要追上浩然,问明白,问明白为何他要突然离去?假如浩然还爱她,她会为了他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假如浩然已不能再接受她,她也要告诉浩然,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今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也要当面说声谢谢:谢谢你曾陪我一起走过的日子。
在河边的村子里度过焦急漫长的一夜。许寒芳手里握着两片竹简,一片是见到秦煜那天留下的,一片是浩然刚刚留给她的。
许寒芳突然发现自己如此可笑,以往是不顾一切想找到秦煜,想解开自己的前世之谜,然后尽快回去。而现在是决定留下来,去苦苦追寻自己刚刚失去的东西。为何人总是在失去了以后才知道有多么宝贵?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浩然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有情人。如果他开口留她,她会快乐地留下来,不会再想回二十一世纪,二十一世纪只会成为她心底一个永远的梦。
天刚亮,许寒芳就已站在河边,黄河对岸就是函谷关。她要等第一班渡船。或许浩然昨晚过了河之后也找了一个地方落脚还没有走;或许自己早点过去就能碰上他;或许……
太阳从河对岸冉冉升起,跳出河面,越过城墙。
许寒芳终于等来了渡船。因为渡船一次盛不了多少人,岸边的人都开始收拾东西,想抢着登船。许寒芳挤在人群中,也准备抢先登船。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嚷起来。许寒芳也随人群一起抬头观看,只见东方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向这里慢慢移来,云的速度出奇的快,遮天蔽日。
大家都好奇怎么会有这样一朵云?乌云越来越近。许寒芳眼尖,一眼看出来,那不是乌云,是飞行物。再近一些,看清楚了,“啊!蝗虫!”许寒芳高喊一声。
话音刚落,数不清的蝗虫犹如一大片有生命的乌云铺天盖地飞过来,挡住了阳光,使大地一片昏暗,耳边听到了刺耳的嗡嗡声。人群登时乱了起来。
“快!快!”人群中有人惊叫:“快准备火把!”
船上的人也纷纷弃舟登岸,找地方躲避。
许寒芳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惊慌失措的随着人群奔走,躲闪。这么多的蝗虫她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蝗灾以往她只是听说过,压根儿没见过。
蝗虫漫天飞舞,铺天盖地。震动着翅膀扑向地面,所到之处,农作物都受到毁灭性的伤害,草木皆非。
村民不甘心的举着火把驱赶蝗虫,把鸡赶到地里捕食蝗虫。可是蝗虫太多了,根本无济于事。就这样眼看着辛苦了一年的成果全部毁于一旦。就连树木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杆。
和蝗虫斗争了几天,蝗虫把大地上的植物席卷一空,寸草全无,然后又似一朵乌云翻滚着飞向远方,越来越远。
虫灾刚过,村里面紧接着有人出现了头疼、背疼、发冷、寒战的症状,而且很快漫延到全村,人们纷纷病倒。看情况应该是流行疫病。
可是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有先进的医疗条件,没有办法采取什么措施。为了防止瘟疫漫延到河的对岸,船停止了摆渡。许寒芳因此也滞留下来。
附近的村子也相继发生了类似情况,短短一个月时间迅速向外漫延,扩散到了很多地区。所有发生瘟疫的地区被封锁。人员不许进出。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所有的疫区。
在医学落后的这个时代,信息不灵通的这个时代,许寒芳不知道其它疫区的情况,但是知道自己所在的村子中开始不断有人死亡,有的人家甚至于全家死的一个也不剩。
每天都能看到有冰冷的尸体被抬出扔到村外,开始还有人来掩埋,渐渐的死的人越来越多,村外的坑地里已经堆满了来不及掩埋的尸体。
更严重的问题还在后面,不仅没有药物治疗。一个月后,就连吃的也所剩无几。此时,许寒芳才知道,去年因为粮食大歉收,但是该上交的粮食还得交,百姓本来就没有多少余粮,今年的粮食又被蝗灾闹的颗粒无收。到了这时,百姓家中已没有一颗粮食。
没有吃的,还有病,简直是雪上加霜。侥幸还没有病死的百姓开始抠食树皮、挖食草根。
许寒芳坐在村子的一个角落里,只觉四肢无力,浑身发冷,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染上了疫病。她并不懂医学知识,但是她觉得自己的症状与别人似乎并不一样。她恐惧的想起了那年流行的非典。可是那时有国家有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救治。可是在落后的古代,百姓只能自生自灭,听天由命。惊慌恐惧中的许寒芳渐渐倒下,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再醒来时,许寒芳发现自己躺在村外的土坑里,身上压着后来死亡者的尸体,身下也是尸体。她用尽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整个土坑里全是因为得疫病而死没有掩埋的尸体,有些人还恐惧地睁着双眼,仿佛死不瞑目。
看着一具具冰冷的、面目狰狞的尸体,许寒芳恐惧到了极点。求生的本能支持着她从死人堆里慢慢站起来,踩着、跳着,跨过一具具尸体,踉跄到了坑外。
许寒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艰难地往村里走。走到村里她惊骇了,整个村子死一样的寂静,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
村里横七竖八倒着一具具尸体,这些人昨天还可能在搬运别人的尸体,可是今天自己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个多月前还生机勃勃,其乐融融的村子一下子变成了死亡之村。
“还有人吗?”许寒芳声嘶力竭地喊。
可是周围还是死一样的寂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周围回荡。许寒芳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身边全是孤魂野鬼在游荡。
她乍着胆子走遍了整个村子,发现除了她自己以外,无一生存。就连牲畜、家禽也全部死光。她惊叫着逃出了这个村子,逃出了可怕的人间地狱。
许寒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从鬼门关走了回来,逃过这一劫,或许是自己小时候种的疫苗起了作用?恰巧有了此种疫病的抗体?
许寒芳无力去深想,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死亡阴影的恐怖村落。村里面村民的粮缸早已空空如也,没有一颗粮食。她也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刚才只是一股原始的力量支持着她,此刻走到村外没多久,她又栽倒在地上。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许寒芳悠悠醒来。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她绝望地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天哪!我穿回来就是这样吗?难道我要饿死在这里吗?
耳边听见几声吱吱声,许寒芳转头观看。一只小田鼠在她不远的地方,捧着一颗果实津津有味的吃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正看着她。
许寒芳笑了笑,难得还有一个小生灵在这里陪着我!她抬起手想要摸一摸这天地间和自己一样还活着的小生命。小田鼠刺溜一下钻进洞里。
看见田鼠洞,许寒芳灵光一现,看见了希望。她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和姥姥一起捣毁老鼠窝,扒出来了一大堆老鼠偷的食物,装了满满两大麻袋。那么田鼠洞里应该也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