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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大夏天说好冷?许寒芳愣了,抬手摸摸兰儿的头,发烧了吗?没有,一切正常!关心的问:“你生病了吗?要不要看大夫?”
兰儿轻轻摇摇头,吐气如兰地说:“我没病。我是心里面冷。”
许寒芳轻叹了口气,心疼地轻轻搂住兰儿,把兰儿拥在怀里,兰儿顺势依偎在她的怀里。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许寒芳低头看着躺在她怀里的兰儿,——白皙纯净、完美无瑕的脸。用手轻轻抚着兰儿如瀑布般的秀发,充满怜爱。
许久,兰儿闭着美目悠悠地说:“我现在感觉到了温暖。——好久已经没有感觉到温暖了。”长长的睫毛在抖动。的03
许寒芳像拍着婴孩一样轻轻拍着兰儿,笑着说:“你忘了,我说过,朋友就像生活中的阳光,阳光当然给人温暖。”
兰儿直起身,明亮的眼睛渴望地望着许寒芳,柔柔问道:“我们是朋友对吗?”看到许寒芳微笑着点头,兰儿又从新眷恋地趴在许寒芳怀里,如细雨般自言自语:“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许寒芳微笑着没有说话。花一样的美人,花一样的年龄,应该有花一样的生活,可是……突然觉得自己笑得有点酸涩,脸变得有些僵硬。
上午的阳光洒在屋角,屋外树上的鸣蝉还在声声叫着,更显得屋内寂静。
兰儿躲在她怀里轻轻问:“芳,你听见鸣蝉在叫了吗?”
“嗯,听见了。”
轻轻的对话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温馨。
兰儿喃喃地问:“它在叫什么?”
许寒芳像哄孩子一样笑着说:“它在叫——知了…。。知了……好像它什么都知道似的。”
“不!它是在叫——寂寥!寂寥!”兰儿说着已泪光莹莹。
许寒芳心里一颤,低头轻轻为兰儿擦拭眼泪,安慰说:“你不寂寥,因为你还有我!”
兰儿晶莹的泪水已划过美丽的脸庞,喃喃地说:“我还有你?——对!我还有你!”
许寒芳扳起兰儿泪光莹莹的脸,鼓励说:“我说过,按你希望的那种方式活。给自己快乐!”
听着许寒芳的柔声细语,望着许寒芳鼓励的眼神,兰儿痴迷地问:“我可以吗?”
许寒芳微笑着鼓励道:“你可以!只要你想做!”
兰儿笑笑,笑容中充满无奈和辛酸,又依恋地伏在许寒芳怀里。
就这样不知不觉坐了一上午。
日上三竿。
兰儿依依不舍地站起来,低低地说:“我该走了。”为何她总是爱低着头?
许寒芳拉着她的手,兰儿的手已经有了些温度,不再只是冰冷。再次鼓励说:“抬起头,挺起胸,让自己活得快乐些。”
兰儿深深地点点头,美丽的眼眸深处也有了温度。
美丽的身影临出门时,兰儿蓦然转身,明媚地一笑说:“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温暖。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感到冷清寂寞了。”脸上有了阳光的气息。
许寒芳愉快地说:“那你以后有空就常来。”
兰儿欣慰地笑笑,笑容中却有阳光照不到的寂寥的角落。
兰儿走了,许寒芳觉得兰儿离开时,眼底深处的某些东西和当日青离开时有些相似,究竟是什么呢?苦苦思索了一下午,突然明白,——是诀别!
许寒芳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背后直冒凉气,大夏天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夜,心里莫名其妙地烦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兰儿美丽的脸庞老是在眼前晃动。
第二日清晨,许寒芳懒懒地起床,打着哈欠梳完头,打了一盆水准备洗脸。寻思着如果兰儿来了,该怎样再开导开导她,怎样能再多给她一些快乐?让朋友快乐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浩然急惶惶地从门外进来,脸色铁青。这一年来还从来没有见浩然如此惊慌过。
许寒芳用凉水洗了洗脸,觉得精神了许多,问:“浩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端起盆准备把水泼掉。
浩然迟疑了一下说:“芳,我刚从街上回来,听说一件事,先王庄襄王的宠姬,今日要殉葬。那个宠姬不是别人,是——是兰儿!”
“啊?”许寒芳手中的木盆咚得一声掉在地上。她飞身往街上跑。
街道两边此时跪满了百姓,沿路上都有祭祀的几案,上面点着香烛,摆满了祭祀的酒菜,百姓都跪在地上空洞地哀号。
许寒芳在人群中挤着,突然百姓哀号的声音响亮起来。驻足回头观看,远远看见黑色的旌旗迎风招展,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
队伍最前面是盔甲鲜明的虎贲军开道,紧跟着的是一群白色衣服的女巫,一边走一边跳着唱着,也听不清唱些什么,只见她们时而兴高采烈,时而掩面痛哭。再往后有八名白色衣裙的少女分两队走在两侧,手里捧着各式器皿。
接着就是八人抬的华盖的轿子。在轿子后面还有八名侍女捧着各式衣物。最后面是虎贲军押道。
华盖轿子只有顶,没有四壁。兰儿端坐在上面,抬头挺胸,目光如水,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看不出惊慌恐惧。
“兰儿!”许寒芳高喊。可是人群的哀号声早已把她的喊声淹没。
许寒芳跟在队伍后面在人群中挤着跑着,踉踉跄跄跟着队伍行走,所有的人都跪着,只有她一个人在跑,十分显眼。只要兰儿稍微转头就可以看到她。可是兰儿像一尊玉雕神像,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头。
气喘吁吁地跟着队伍跑到城外,队伍来到了庄襄王的陵寝前停下,厚重的墓门被缓缓打开。哀号的人群都停止了哭声,静静望着即将殉葬的兰儿被缓缓抬入陵寝。
“兰儿!”许寒芳精疲力尽地哭喊,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兰儿美丽的身躯一震,完美无瑕的脸庞稍稍扭转,她看见了许寒芳。
“兰儿!”许寒芳哭着扑过去。守卫在一边的虎贲军用长矛拦住了她。
兰儿笑了,笑容里面全是温暖,泪水划过美丽的脸庞。
兰儿美丽的眼睛在向她低低倾诉:“我走了,只是我不再寂寞,我把你给我的阳光全带进坟墓里,把你给我的温暖全带走。谢谢你……”
美丽的容颜,花一样的年华消失在漆黑的坟墓中,厚厚的墓门缓缓关闭,在全部淹没在黑暗的瞬间,许寒芳在兰儿的眼睛里看到了哀怨和恐惧。
许寒芳眼前模糊了,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朋友——花一样的美人兰儿,带着比她更年轻的豆蔻年华的侍女,就这样活生生地走向黑暗和死亡。坟墓里面会是怎样的世界?
“兰儿!”许寒芳绝望地哭喊,发现自己是如此无助。她想要冲上前去扒开那座冰冷的坟墓,把兰儿救出来。
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她。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浩然。这种味道她太熟悉,太熟悉。“放开,放开我!放手!”许寒芳挣扎着哭喊。
浩然捂着她的嘴,把她强按在地上跪着。等队伍离开,浩然掖着许寒芳回到快乐豆坊。
许寒芳心痛得快要疯掉,抬腿踢翻了几案大叫:“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兰儿去殉葬?”手疯狂去撕被单,摔枕头,用力发泄。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嬴文和嬴武推门进来。看见屋内的狼藉,一愣。询问的看着束手无策呆立一边的浩然。
浩然无奈的耸耸肩,一脸悲伤。
“怎么了?”嬴文有些沉不住气,蹲下身问呆坐的许寒芳。他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许寒芳目光呆呆注视着一个地方,木然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兰儿去殉葬?为什么?”
嬴武抢着说:“听说先王在九泉之下寂寞了……”
许寒芳跳起来,吼叫着打断:“是哪个混蛋这样说的?什么庄襄王寂寞了?胡扯!”
嬴武被许寒芳吓了一跳,嗫嚅着说:“听说…。。是吕丞相,吕丞相……请大王下的旨……”
许寒芳跺着脚,咬牙切齿地喊:“嬴政、吕不韦你们这群混蛋。该死的混蛋!”
浩然忙捂她的嘴:“芳,快住口!你这样骂,是死罪!”
许寒芳抓开浩然的手,怒吼:“我就要骂,死了也要骂!他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我恨死他们了,我恨不能杀了他们!他们全是超级大混蛋!”想起兰儿心痛的快要窒息,痛苦的弯下腰。
浩然赶快把所有的门窗全部都关上,关得死死的。这喊声要是传出去还了得?浩然、嬴文和嬴武脸色比茄子还难看。
见许寒芳弯腰不住喘气,也不知是累得还是气得,浩然安慰道:“芳,能殉葬也是一种荣耀!或许先王确实寂寞了…。。”
许寒芳一把讲浩然推开,差点把浩然推倒,粗鲁的吼道:“不要给我说什么狗屁殉葬是荣耀,那全是鬼话!全是骗人的鬼话!是荣耀吕不韦、嬴政这两个混蛋为何不自己去殉葬?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