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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之秦简-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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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纷纷扬扬在下。

起风了,万花狂翔,琼玉缤纷,成团成球地在风中飞舞。风卷起地上的积雪,使整个大地浑浑噩噩,苍苍茫茫。极目远眺,山也朦胧,树也隐约,路也茫茫。

嬴政穿着金盔金甲和将士们一样骑着战马,缓缓地在雪地上走着。他的头盔上、肩膀上落满了积雪。可是他坐的依然端正,稳如泰山。

前方一匹战马奔行而至。

探路先锋飞马来报:“启奏大王,前面河水结冰,人马无法通行!”

嬴政勒住战马举目望了望,只见天地万物都被风雪裹成了杂乱无章的一团。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在河边安营扎寨,先锋军开路破冰,大军随时准备过河!”

“遵令!”传令官飞马下去传令,马蹄声渐远。

牛皮帐篷内,升起了炭火。顿觉寒气骤减。

嬴政由虎贲军服侍着卸去盔甲,喝了两口虎贲军呈上的烈酒,暖了暖身子,挥手退下所有的侍卫,对许寒芳笑着说:“冷不冷?”

许寒芳脸冻得通红,一边在炭火上烤着手,一边说:“今年冬天怎么这么冷?”

嬴政在一边坐下,温柔地说:“下雪了,部队行军比较缓慢。——这趟辛苦你了!”抬起手想要去握许寒芳冻得红彤彤的手。

许寒芳借搓手取暖巧妙的避开,笑着说:“就当出来游山玩水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宫里也没事!闲得无聊。”

自从成蟜那次迷糊中捅破嬴政的心事后,许寒芳就觉得格外别扭,也刻意和嬴政保持一些距离。想起成蟜,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那回宫后给你找些事做做?比如掌管后宫?”嬴政试探着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掌管后宫?什么意思?尽管嬴政问得很含蓄,许寒芳也明白言外之意。只有六宫之主的王后才可以管理后宫。却装作糊涂一撇嘴说:“你还是饶了我吧,你就看不得我清闲?我在巴家已经管得烦透了,还让我管?免谈!”

嬴政淡淡一笑,望着熊熊燃烧的炭火没有说话。

“启奏大王,李长史求见。”帐外中军官启奏。

“宣!”

帐帘一挑,李斯在帐外抖了抖身上的雪,弓着腰进来。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四起的狂风和满天飞舞的雪花。

“微臣李斯叩见大王!”李斯小心翼翼地伏地行礼。

以往都是远观,只有这次许寒芳才能近距离观看李斯。只见他黄黄的皮肤,胖胖的脸上净是雀斑儿,肉肉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眼睛小小的,有点像麻雀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听说麻雀的眼睛在夜里是不好使的,李斯的眼睛不至于吧?

许寒芳脑子里想着耳边听到嬴政沉声问:“有消息了?”

李斯叩头道:“是。”说着向前膝行了几步,恭敬地呈上几卷锦帛。

嬴政抬手拿过来,逐一展开看了看,看到最后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淡淡地说:“吕党的人开始惊慌了……”忽然想到,李斯也曾是吕不韦的门客,嘎然止住,转道:“你先起来吧。”

李斯叩了个头,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躬身站在一边。

嬴政两眼沉静地望着铜盆中熊熊燃烧的炭火,沉思良久高声道:“来人!”

“微臣在!”一个侍卫应声而进。

嬴政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飞马到咸阳传寡人旨意,大军回到咸阳之日,就是寡人行冠礼之日。命奉常按礼仪准备。”

“遵命!”

李斯忙提笔蘸了墨汁,打了个腹稿,然后拟了道旨捧到嬴政面前请主上过目。

嬴政接过来看了看,目光流露出欣赏,点了点头,然后盖了印玺,交给侍卫:“你们二人都退下吧!”

李斯和侍卫行了礼躬身退下。

“李斯确实是个人才,才思敏捷,还写的一手好字!”嬴政由衷的夸赞,从新坐下来烤手:“更难的是能写多国文字。”

许寒芳笑着打趣:“就是长得太难看!”

嬴政似笑非笑地摇摇头:“你们女人总是以外表来看人。”

许寒芳撇撇嘴没有回答。

“哎!”嬴政往许寒芳边上凑了凑,笑着说:“你还记得不?我给你说过,加冕那天让你给我佩剑的?”

许寒芳一怔,做了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道:“我可没答应!”

嬴政脸上写满失望,淡淡一笑,转了个话题道:“李斯的情报,各国对这次上党事件很震惊,认为我处事果断,所以对秦更为畏惧。”他的脸上有了些得意。

许寒芳看了一眼沾沾自喜的嬴政不知道如何接话,所以没有开口。因为成蟜的死,嬴政迁怒屯留的百姓,毁城迁徙,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冻死饿死在路上。

嬴政冷笑一声,深邃的眼眸中闪着寒光:“我还接到密报,咸阳城内的吕不韦的亲信由于上党事件,担心我回去追究他们的责任,人心慌慌,纷纷聚到吕不韦的府邸商讨对策。”

许寒芳思索了一下,问道:“你回到咸阳打算怎么办?”

嬴政冷冷地回答:“哼!这次回去我要好好和他们清算这笔帐!以告慰成蟜在天之灵!”他深邃的眼眸中是复仇的欲望。

许寒芳也痛心成蟜的死,所以恨吕不韦。但是她也很清楚吕不韦之所以这样做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眼前的他——嬴政。

吕不韦要替嬴政除去一切将来的隐患。可是吕不韦不了解成蟜的个性,更不了解嬴政和成蟜之间深厚的情谊。许寒芳心里在回顾历史,这就是王权之争,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父子、没有兄弟,有的只是厮杀和血腥。即使兄弟二人的感情再好,也架不住心怀不轨的人的惦记和利用。

嬴政见她一直低头不语,独自发呆,用肩膀碰了一下她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许寒芳长长舒了一口气,颓然说:“没想什么,我在想成蟜。”

嬴政表情也黯然下来:“成蟜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许寒芳用火钳子捣了捣炭火,问道:“成蟜给你说的话,你可认真的考虑过?”

嬴政愕然,不解地问:“你指的哪些话?”

许寒芳迟疑了一下说:“蚊子。成蟜看起来傻呵呵的,可是他一点也不糊涂,他说的对,你有两个极端的个性。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由这几年我对你的观察。你是个外表刚强,内心却非常脆弱的人,而且容易走极端。”她看着他的反应。

嬴政低头不语,脸上却露出极不服气的表情。

既然说了,索性直言不讳地说完,许寒芳接着道:“有些事表面看起来果断明快,似乎看来极其刚强,就像这次屯留,因为成蟜的死,你不惜劳民伤财,毁城迁居,这表示你克制不住自己。其实是脆弱的表现。可能我说的这些话你不爱听,但是如果你这样下去,或许过几年,连我也不敢同你这样讲话了!”

嬴政脸上出现了自省,急道:“不!芳,对你我永远也不会变!”

这是什么?是表白?是承诺?许寒芳勉强笑笑:“当初老爹让我在你身边就是让我能时刻劝谏你。老爹说,无欲则刚,自胜者谓之强。而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这是极其脆弱的表现。百姓不知克制情绪,最多不过发脾气摔摔东西,但君主不知克制情绪,则会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轻则危害本身,重则亡社稷亡国。”

嬴政满脸惶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中充满感谢。一直以来,他听到的都是阿谀奉承,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也没有人敢对他说这些。只有她!只有她敢。只有她把他当朋友,敢吐露真言。他内心的那种渴望又冉冉升起……

傍晚时,整整下了三天的雪,停了。

趁嬴政闭目养神的时刻,许寒芳独自一人走出帐外。

踏着松软的积雪,听着脚下咯吱的声响,许寒芳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她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拖着沉重地步子走到一个僻静一些的地方。她想堆上两个雪人,来悼念成蟜。

她蹲下,用手捧起积雪包了一个小雪球,在地上来回滚着。不知不觉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上……

滚了两个稍大一些的雪球,许寒芳用袖子蹭了蹭已干的眼泪,把两个雪球摞在一起,做好了第一个笑脸雪人。然后开始做第二个笑脸雪人。身后听到一个人咳嗽的声音。她转回头,然后看到了李斯。

李斯在许寒芳身后站了许久,见专心致志堆雪人的她根本没有留意,只好故意咳嗽了一声,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的ba

“韩姑娘!”李斯长揖施礼。

许寒芳礼貌性地笑了笑:“你好!”

李斯一愣,显然不习惯许寒芳的问候方式,迈前几步问道:“您在做什么?”

许寒芳手里来回滚着雪人,敷衍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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