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第二个字还没说出口,衣领已经被矮他一截的清河提了起来,熟悉的双脚离地腾空的姿势,这已经是百里询第二次感受到了。
“居然敢拿我来忽悠小姐,百里询,你……不想活了。”
“哎呦,等等,清河,放我下来!”
“……”
身后嘈杂讨饶的声音传来,渐渐的远不可闻,独自行走在回廊里的青年唇角勾了勾,眼中的暖意也深了起来。
其实这样也不错吧,若是,没有注定背负的宿命,这样其实很好,真的很好。
18 揭开
揭开
夜明珠的光华柔和舒暖,纸窗斑驳的暗影被拉扯得狭长,案桌上盘旋的熏香似是带上了缭绕的悠远,黑衣曲裾的女子静静的坐在软踏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桌上的页角,垂下的发丝柔软而纤细。
她坐在那里,神情悠远而慵懒,静谧的女子眉间一动,似是觉察到投射的视线太过灼热,唇角一勾朝门边看来。
宁渊抬起头,看着站定在书房门口的叶韩,眼底划过几分了然,她起身朝地上的毛毯走去,脚一盘坐在了上面,宽大的裙摆拂下来,狂放不羁。宁渊斜斜的用手撑住下颚,朝叶韩点了点头。
哪怕是坐在地上,这么抬眼一瞬的间隙,那女子的眉宇间就生生的带了几分卓然芳华来。
叶韩有一刹那的失神,暗笑一声朝地上看去。宁渊面前摆了个棋盘,上面黑白分明的棋子反射着缓缓的流光,他挑了挑眉抬脚走上前坐在了对面。
触手的棋子温润如暖玉,是上等的和田石铸成,叶韩朝宁渊看去,笑容便带了点暖意出来:“封皓的事都问清楚了?”
宁渊点了点头,抬手拾起黑子放上棋盘,铿锵的落子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醒目。
叶韩还要开口,却瞧见对面斜坐着的宁渊一脸认真的望着棋盘摆了摆手,他讪笑的扶了扶额头,只是一盘棋而已,是不是太过较真了?
月上高头,纸窗的暗影拉得越来越长,年俊站在门外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两人,叹了口气站得远了些。
局尽尾声,房间里依然安静祥和,棋盘上的双方却厮杀得越来越烈,黑子长驱直入,白子被困围城,一筹莫展。
棋局告罄,结果显而易见,再下一子,势必是和上次的那局棋同样的结果。
叶韩抚了抚肩,揉揉额角,脸上渐现颓色,握住棋子犹疑半天道:“我……”输了。
这句告饶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女子已经抬起了头,她手上握住的黑子静静旋转,勾勒出圆润的弧度。
宁渊淡淡的看着他,一双眼眯了起来。
“叶韩,你刚才想问什么?”
一直专注于棋局的女子陡然开口让叶韩神情微微一愣,但这闪神也只是一瞬间。
“我只是想知道你会如何对待封皓?”
宁渊挑了挑眉,身子向后仰了仰,定定的看着叶韩,突然勾起了唇角。
“叶韩,到此为止。”
漆黑的眸子仿佛有着震撼人心的透彻力,只是瞬间,宁渊就好像完全剥离了那无害华丽的外表,整个人的气息都凛冽起来。
纯黑的衣袍无风自摆,就连她手上握着的棋子也一反刚才的润和,快速的在手上旋转起来,流泻出瑰丽的轨迹,锐利而强硬。
叶韩正欲投下最后一子的手一顿,垂下眼长久的沉默起来。直到黑衣女子眼中的眸色深沉得毫无杂色时他才重新抬起了头。
青衣常服的男子坐直了身子,唇角轻抿:“你看出来了。”
他的声音清朗干脆,完全不复刚才的温和儒雅,眨眼间席地而坐的男子整个人都刚硬冷漠起来,黑沉沉的眼神深邃而浓烈。
宁渊没出声,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两个人静静对峙,最后,坐得笔直的青年无奈的勾了勾嘴角,率先开口。
“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岭南的统领,大宁上下的贵族你不可能没有搜集过画像,就算是封显十年未回京你也不会认不出他。你刻意在他面前做那些动作,不就是想借他之言模糊宣和帝的想法吗?只要皇室对洛家有疑,岭南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只是这样?”青年挑了挑眉。
“我姓洛。”宁渊淡淡的道,眼中的光芒清冷暗沉。
叶韩轻敲在棋盘上的手停了下来,唇角的笑容渐渐意味不明。
“大宁军权三分,云州握其一,洛宁渊就是三十万军队。”
“你不是把洛家的虎符给陛下了,我不认为还有这个必要为此来接近你?”
宁渊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搁:“你比我更清楚,那种东西从来都左右不了洛家的军队,就像只要你活着,岭南的军权就永远不会真正归属于皇家一样。”
叶韩点点头:“那位也知道光是只有虎符并不能完全收拢云州,所以才会着急把你嫁入宗室,大宁宗室历来无圣旨不能出京。虽说可以荣华一世,但如果嫁了,云州洛氏一门就等于真正灭绝了。”青年抿唇笑了一下,神色颇有些讽刺:“他要是见过你,就绝对不会下这种愚蠢的圣旨……”
黑衣女子挑了挑眉,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云州洛氏要真是这么好摆弄,也不会几百年都让皇室如鲠在喉了!比起岭南,他更想要的是你洛家的三十万铁血大军,不是吗?”
“我是个女子,皇家根本不会在意。”扬起的凤眸挑的极高,似是挑衅的道。
叶韩一怔,轻笑一声:“如果你就这么一副样子出现在宣和帝面前,恐怕他是第一个选择杀了你的人。”
这样的气度和芳华,平生仅见。况且还是云州十八郡的掌权者,哪个皇帝疯了才会好生生的把这种隐患供养起来。
除非是生为皇家之人,或是……来自那个世间最强大神秘的地方。
叶韩摇了摇头,瞧见宁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沉声道:“况且女子又如何,别忘了当年的隐山之主也是一介女子之身,同样搅得天下大乱……哦……你和她还是一样的名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渊手中旋转的棋子一顿,停了下来。她朝叶韩看去,定定凝视的目光平淡而漠然。
“你想要什么?”
“皇室一向视叶家如眼中钉,肉中刺,我不过是求自保而已……”
黑衣女子眼中的神色越发深沉,摇摇头撇了他一眼,然后指向棋盘。
杀伐的双方只剩最后一步,黑子大获全胜,白子岌岌可危,任是谁,也无法在这样的危局中突破重生。
“落子。”
优雅的声音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散漫,叶韩看着那双凤眸里的了然,苦笑一声落下了最后一子。
局面骤转,死而复生,潜龙遨游。
宁渊将手里的那粒子轻轻抛在棋盘上,棋局终。
温润的棋子散落在地毯上,黑白分明的色泽纵横交错,像极了战场交锋的沙盘。
“我输了。”宁渊说得很坦然,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这是唯一一个居然让她下了两局棋才能看透的人。
“不,我输了,只是一盘棋就让我无迹可藏,洛宁渊,你还是第一个。”
“是两盘棋。”宁渊敲了敲桌子,眉宇间一派散然。
他的棋势杀伐霸道,比之当年的封凌寒而言毫不逊色,一盘棋足以看尽一人,她却用了两次才做到。
“你想要天下。”肯定的声音,深沉铿锵。
叶韩没有接话,只是拿起散落在各处的棋子一粒一粒放在棋盘上,隔了半响才慢慢道:“云州会成为我的阻碍吗?”
“一切与我无干,谁坐天下我不关心。”
这是在告诉他不要把她扯进天下之争吗?
青年挑了挑眉,还真是诚实的性子。
“我以为你会说别把洛家牵扯进去。”
宁渊抬了抬手,眼底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
“天下若是大乱则根本无法苟安一隅,洛家手握重兵,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可你不是说与你无关?”青年摆弄棋子的手一顿,眼底骤然划过几许讶色:“你居然想把洛家拱手相让!”
想到今日在北叶园恰好碰到的那团圆球,叶韩皱了皱眉,他敢肯定,在今天之前对面的女子绝对没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那团东西也能接掌洛家?这恐怕比五百年前的墨宁渊和太祖重新复活还要让人匪夷所思。
百年基业,倾世权柄,居然弹指间就能放弃,到底是不在意,还是……
叶韩抬头朝对面的女子看去,纯黑的衣袍,纯黑的发丝,柔润的下颚勾勒出优美而绮丽的弧度,茶色的眸子淡沉的色泽就如陈酿百年的醇酒,神秘而悠远。
她就坐在这,但却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看到任何一点属于寻常女子的娇弱和婉约。
宁渊抬起眼,里面的光景便溢了出来,极致的尊贵和深沉,顾盼流转间深邃而睿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