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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被白化病纠缠的脸还要没有血色。
“殿下,您该回去休息了,”陪在旁边的赫克托尔把声音尽量放低,尽管如此,这突如其来打破沉寂的声音还是让玛蒂娜惊得微微一颤“殿下,您已经尽力了。一切要看上帝的安排。”
“我做的,对吗?”玛蒂娜有些茫然的回头看着赫克托尔,她这时那种寻求支持的眼神和之前在起居室里那种毅然做出决断的果敢判若两人,这时的她就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等待着得到他人的帮助和认同,这让赫克托尔的心头不禁微微叹息。
“这还是个孩子呀。”赫克托尔。在心底里无奈的摇头,玛蒂娜在那个时候做出那样的决定早已经出乎了他的想象,在得到罗马皇帝的使者即将到达锡斯城的消息时,赫克托尔在见到玛蒂娜之前,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甚至当玛蒂娜在焦虑的犹豫彷徨时,他的手已经握紧了剑柄“这个孩子最终没让我们所有人失望。”
赫克托尔看着玛蒂娜透着紧张。的神色,略一思索之后向着女孩躬身行礼:“殿下,您做的很好,即使是大人自己在这里也只能做这些了,您在关键时刻的决定挽救了大人在奇利里亚获得的一切,甚至可能就此挽救了大人在即将到来的君士坦丁堡之行。”
“可是,我真的做的对吗,还是我。已经给伦格惹下了**烦?”玛蒂娜转身看着已经只剩下一片苍茫的草原“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我应该跟伦格一起离开,这样我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上帝原谅我,伦格会怎么说呀。”
女孩焦虑的自语着,她之前的勇气在这时似乎已。经完全消失,因为对未来的紧张和忧虑不住颤抖的肩膀轻轻耸动,看上去显得那么柔弱无助。
“殿下,您应该早点休息了,”赫克托尔的眼神变得冷。漠下来,只是走到玛蒂娜身边同样看着远处迷茫的草原“上帝让大人来到这里,大人把奇利里亚交给了我们,这就是上帝的安排,无论我们怎么做上帝都会原谅我们,同样无论结果如何,大人都会以我们做的一切自豪。”
“我只要伦格能安然的回来,”玛蒂娜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赫克托尔的话,她的眼神望向夜幕沉沉的东方,声音中浓重的期待让赫克托尔微微皱起双眉“我会为他守着锡斯城,直到他尽快回来。”
说完,玛蒂娜再。次用力裹进身上的厚厚的外袍,转身向着在远处一直不安的等待着她的女侍走去。
望着在女侍和仆人的陪同下离开的玛蒂娜的背影,站在城墙上的赫克托尔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色,他的眼神恍惚,似乎一时间被头脑里的什么年头吸引。
他转头同样望向被玛蒂娜殷切期盼的那黑沉沉的东方,回头看着玛蒂娜那支即将消失在街道尽头,举着火把的小小的队伍,一时间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埃德萨的继承人,”赫克托尔自语般的吐出这句话,随即猛一摇头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上帝原谅我们所做的一切吧……”
………………
夜色在笼罩锡斯城的时候,也弥漫在遥远的曼齐克特山地里。
在这片已经由平原逐渐向东方微微拔高的丘陵山地上,原本地势平缓如茵的绿色草原已经变得崎岖不已,一片片高低起伏的丘陵把曼齐克特分割成了不同的块地。
莫杜夫河是一条并不宽广的河流,这条大体上东西走向,把整个曼齐克特分割成南北上下两个部分的河流,从遥远得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的里海奔腾而来,经过蜿蜒曲折的旅行穿过整个曼齐克特,然后注入迪亚巴尔克湖,随即从迪亚巴尔克湖中再次分流的河水一路向东,直到做为一条天然的界河,穿过奇利里亚和安条克接壤的边境,最终和无数支流汇聚成一条新的河流注入地中海。
尽管并不宽广,但是莫杜夫河却十分湍急,因为颇为显著的地势造成的巨大水势,让在这条河流上修筑桥梁变成了一份很艰难的工作。
不论是早期的罗马人还是后来的克尼亚人,都曾经很认真的试图用众多的桥梁把上下曼齐克特连接起来,可是他们最终都放弃了这个过于复杂的工作。
于是整条莫杜夫河就由两座分别处于曼齐克特新堡上下游不远地方的桥梁连接起来。
做为下曼齐克特的驻守地,新堡是这里所有克尼亚人驻军的留守地,而在相对偏僻的上曼齐克特,赫利阿特旧堡则成了克尼亚人巡逻队在巡视广大领地时躲避风霜补充休整的好地方。
几名骑在马上略显疲惫的克尼亚骑兵慢悠悠的在浓密高大的树林里行进着,对于在距离他们这里并不遥远的边境上发生的与萨拉丁大军之间的战争,这些克尼亚骑兵并不十分关心。
自从进入了这原本属于罗马帝国的领地百年以来,突厥人就如同忽然进入了他们一直梦想中最美好的地方。
丰润的水草和温暖的气候让这些原本在遥远东方忍受着过苦寒艰难的突厥人一下享受到了从没享受过的美妙生活,而将近百年的安逸也让彪悍的突厥骑兵忽然没有了可供他们砍杀蹂躏的敌人。
尽管南方崛起的阿拉伯部族在一个叫萨拉丁英雄的带领下毅然攻下了所有穆斯林心目中的圣地耶路撒冷,但是克尼亚人并不认为那些沙漠民族就真的有资格成为威胁自己的敌人。
克尼亚苏丹对萨拉丁的担心,并没有让所有克尼亚人同样担心,甚至就是在不久前在边界的大战中出现的惨败,对于在上曼齐克特的克尼亚人来说也显得过于遥远。
而且因为已经签订了合约而据说已经开始退却的萨拉丁大军难道还会威胁到莫杜夫河以北的地方吗?
所以这些已经多年没有真正驰骋鏖战过的克尼亚骑兵,尽管是在距离边境并不太远的地方巡逻,但是他们还是显得那么悠然,丝毫想象不到会在自己的腹地遇到任何可怕的敌人。
寂寥的月光透过头顶针叶林高大尖利的树冠在树林里照射出一片银色的光亮,被长期来往的马队踩踏出的林间小路在树林里看着显得忽明忽暗,夜晚的冷风带起的片片松涛发出如潮般的响声,这一切对这些克尼亚骑兵来说实在太熟悉,毕竟这条路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以至闭着眼睛他们都能走过来。
前面就是树林里一个狭窄的拐弯,走在前面的骑兵向着后面低声嘀咕了一声提醒着后面的人。
那是一片因为地势松软而突然出现在路上的滑坡,在那片地方,小路右侧高坡上松软的泥土总是不停的沿着山坡滑动下来,然后顺着左侧陡峭的地势形成一大片湿滑的斜坡,而因为不熟悉路径而贸然疾转被顺着滑坡甩下去的旅人,可已经实在不少。
最糟糕的是,滑坡下面就是急促流淌的莫杜夫河,这样能够在掉下去之后还能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就实在不多了。
尽管都知道即将出现什么,可是习惯还是让走在前面的士兵回头提醒着自己的同伴,随即,一声尖啸在夜空中响起,暗影闪过,羽箭瞬间贯穿了这个士兵的脖子!
“啊~”凄惨含糊的叫声从这个士兵嘴中发出,他的身子在一抖之后豁然向后栽倒,因为双脚用力拉扯马肚带的力量让他的战马霎时发出一声嘶鸣,立刻迈动四蹄向前冲去!
“敌人!袭击!”突然起来的袭击让骑兵们霎时一阵大乱,尽管长期的安逸已经让克尼亚人远不如当初在苦寒的东方原野上面对强敌时的机警,但是与生俱来的马上民族的勇气,却让他们在稍一混乱后立刻唤起了血液中彪悍!
他们呐喊着拔出武器向四周飞快散开,与此同时从右侧斜坡和后面射来的大片箭雨已经立时笼罩在他们头顶!
偷袭显然是成功的,几名反应稍慢的骑兵立刻被飞来的羽箭射落马下,活着的人在地上不住发出痛苦的惨叫,而还幸存的人则一边用力呐喊,一边向前催动战马,飞快的向着前面拐弯的地方奔去,试图冲出伏击!
“小心点!”冲在最前面的是克尼亚士兵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控制着马缰,娴熟的技巧让他在战马刚刚拐上斜坡时,尽力减缓了奔跑的马速,同时他的心里这时也已经升起了希望,他知道只要冲过这个拐弯前面的树林出口,就是沿着莫杜夫河边直接通向赫利阿特旧堡的道路,那时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了!
湿滑的泥土到路面无法阻挡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的娴熟骑手,拐弯处右侧的高坡一晃不见!
前面已经出现了树林出口被月光照射的一片明亮的宽阔平地,还有一个单人独骑立在树林出口中间的骑士!
在月光中,那个骑士身上暗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随着风涛高高飘摆,抖动起来的波纹就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