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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微微喘息的把眼神固定在头顶圣母像里圣母怀中的圣子身上,同时他的嘴里喃喃自语着“上帝保佑圣子,圣子呀,那不是凡俗的人能够触摸到的……”
“你在说什么?”阿赛琳弯下腰去贴在雷蒙身边小声的问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雷蒙会说出这样的话。
“佐薇,你要永远记住,你爱恋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雷蒙似乎以为内刚才的激动开始显得累了,他把头完全靠在枕头里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如果他只是个贵族,我会很高兴看到你对他的爱情,为了让你高兴,我甚至可以用我所有的城堡换取他对你爱,可是贡布雷不是。”
雷蒙的眼睛晃过阿赛琳的面容,再次望着房顶上饰绘的圣像里的圣子:“那是一个圣子,这个人的一生注定不会属于任何人,他的一生只属于人们永远无法见到的天国……为了天国,也许这个人会先让这个世界变成,地狱……”
雷蒙的声音开始变得含糊起来,他已经无法辨认出眼前晃动的身影是自己内心里喜爱的女儿的双眼眼神涣散的来回移动着,同时嘴里发出已经变了声调的含糊声音:“听我最后的要求,佐薇。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把你需要的都给你,这是我对你的补偿,我会让一个我信任的人替我完成这个意愿,没有人能从你说里夺走你该得到的,可是听着……离开他,离开贡布雷,他不会让你幸福,你的一生会毁在他手里,听我的话,离开他……”
随着越来越含糊的呓语,雷蒙的胸口慢慢的塌陷下去,看着老人逐渐变得迷离的眼神,阿赛琳紧张的攥住了他的右手,可是越来越僵硬无力的触觉让她的心变得惊慌起来,她试探着伸出右手在雷蒙定定的双眼上空微微晃动,可是望着那双已经完全固定的眸子,她的嘴角开始不住颤抖。
终于随着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唇,一声低沉压抑的沉闷抽泣从阿赛琳的指缝间宣泄出来。
在低声的哭泣中,阿赛琳身子颤抖着拉动了床边的一根长绳,随着从外面的起居室里响起的钟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立刻冲了进来。
大群早已准备好的贵族骑士们迅速的围拢到了床边,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头顶的圣像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笑容悄悄逝去的雷蒙,贵族们慢慢的在德。朱洛的带领下跪了下来,在神甫们咏颂安魂曲的宁静词调中,那位拥有着罗马皇帝钦赐权杖的塞浦路斯大主教菲利皮科慢慢穿过人群走到了雷蒙伯爵的床边。
“我们的兄弟已经蒙主的圣召而去,他在世间的一切功绩罪孽都已经于他的灵魂无关,主将赐予他他应得的在天的荣耀与地位。”菲利皮科深沉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他伸出手,慢慢的合上雷蒙那双始终凝视头顶的眼睛,然后把他瘫在身边的双手合在一起抚在胸前。
“愿你在天堂得到安宁,愿你虔诚的灵魂始终保佑我们,我的朋友。“菲利皮科大主教费力的弯下腰在雷蒙伯爵的耳边轻声叮嘱,然后他慢慢拿起了伯爵枕头边的一个小铁盒子。
大主教这个小小的动作立刻在房间里引起了一阵低语,原本跪在地上默默祈祷的贵族们纷纷的站了起来,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小铁盒,同时一些关系密切的人开始悄悄的议论起来,一时间原本肃静的内室里,立刻淹没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
阿赛琳孤独的站在雷蒙的床头,尽管她也能从身边人们看她的眼神中感觉到那一阵阵的猜忌,怀疑,甚至是嫉妒,但是这一切却和她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是无声的望着床上已经没有了声息的老人。心底里不住的在想,如果自己的母亲知道了这个毁掉了她一生的男人终于死了,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她最终感到一阵迷茫,她感觉不出那究竟会是一种什么的感情,就如同现在的她,望着这个给予了她生命,却又从来没在她的生命中透露过一丝父爱的男人,心里流淌出的,只有说不出的迷茫和难以表白如被忽然抹去什么的空荡。
只是塞浦路斯大主教却显然并不想让阿赛琳在这个时候得到安宁,随着他用一把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那个铁盒,一张羊皮纸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这让房间里响起的一阵压抑的抽气声惊醒了有些呆滞的阿赛琳,随着菲利皮科大主教展开那张羊皮纸文件细细默读,所有人都看到了大主教脸上浮现出的一丝略显诧异,却随即又归复平静的细小变化。
这让房间里所有人的心又不禁突的一跳,就在这时,一阵骚动声忽然从外面走廊里响起,随着几名女侍进入内室,阿赛琳看到了跟在后面的一张熟悉的面孔。
的黎波里的埃施瓦伯爵夫人缓缓的走进了房间,随着人们默默让开,已经换上一身黑色服饰的伯爵夫人走到了床前。
她原本就苍白平板的脸色这时看上去显得更加出奇的惨白。一双灰蓝色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眼睛当看到站在床的另一边的阿赛琳时,先是猛然一眯,然后就慢慢恢复了那种看不出任何神态的样子。
她缓缓的走到拿着羊皮纸遗嘱望着她走近的菲利皮科大主教,在轻轻亲吻了大主教袍袖之后,伯爵夫人这才转过身,望着看到自己进来,立刻显得小心翼翼的两个儿子,埃施瓦伯爵夫人不禁微微皱起了双眉,她斜眦了阿赛琳一眼,随即双手垂抱在小腹前,向菲利皮科大主教微微点头:
“主教大人,我知道您是伯爵最好的朋友,您和伯爵的友谊始终为我们所骄傲,”说到这里的伯爵夫人有意无意的望了望那些看着这一切的贵族们,当她看到德。朱洛的时候,伯爵夫人浅灰色的双眉又是不由一皱,可她还是声音刻板却不失尊严的继续说“我相信您一定会尽到一位朋友的职责,不负伯爵的友谊。”
“的确如此伯爵夫人,我相信雷蒙伯爵的灵魂这时正由天使引导升上天堂,而我们要做的是让他的遗愿尽快得到实现。”菲利皮科大主教缓缓点头,他既没有因为伯爵夫人的几句话露出丝毫得意,也没有做出任何明白了这种暗示的回应,而是一手攥着那柄著名的权杖,一手高高举起了羊皮纸遗嘱。
“以上帝赐予我的权力和地位,以法兰西若富瓦伯爵,的黎波里伯爵,塞浦路斯的阿马修斯男爵的名义,我在这里确定我唯一合法有效的遗嘱……”
大教主缓慢的念着那份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遗嘱,在大主教缓慢念出每一个词汇的时候,站得很近的贵族们看到了伯爵的两个儿子之间不住流动的暗潮。
尽管长子继承这是不容违反的铁律,但是稍微了解雷蒙家的人都知道,伯爵显然对自己那个空有一副好容貌却毫无作为,有时候还颇为愚蠢的长子约翰并不十分喜爱,反而是看上去长相完全继承了母亲那呆板平庸容貌的次子雷蒙,却往往一次次的得到了雷蒙伯爵的赞赏。
这曾经让约翰不止一次的对自己那些侍从抱怨,甚至有一次他还鲁莽的向雷蒙提出了挑战,如果不是他们的母亲及时出现,雷蒙伯爵的这两个儿子中,可能已经有一个早早的上了天堂。
现在听着父亲的遗嘱,约翰原本还算漂亮的脸上不由出现了几滴汗水,他不知道父亲在除了的黎波里之外还会给他留下什么,这让他不禁紧张的盯视着对面的弟弟,至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冒出来的阿赛琳,他根本就没有去注意。
“……我的长子约翰将继承的黎波里伯爵领地,他要为了上帝的荣耀和家族的荣誉而战斗,在与异教徒的战斗中,他必须不让家族的马蹄铁蒙羞,愿上帝保佑我的头生子……”
菲利皮科大主教缓慢的念着遗嘱,当他抬起头时,他看到了约翰脸上难掩的喜悦和得意,尽管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伯爵夫人的注视之下,可大主教还是向着那个轻浮的年轻人冷冷的瞥了一眼。
这看上去颇为随意的注视立刻让伯爵夫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火,可是她最终还是沉默了下去,她知道这个人的手里这时正掌握着自己两个儿子的命运,尽管大主教是否赞成或者反对儿子们即将获得的地位并不重要,但是一想到如果能借用大主教为儿子加冕来重新树立的黎波里伯爵的地位,埃施瓦夫人就觉得自己还是能忍受主教大人这种无关痛痒侮辱的。
“……我的次子雷蒙,将继承若富瓦伯爵,做为向法国国王效忠的臣子,他必须在听到我的遗嘱之后离开的黎波里的领地赶赴法国,在国王面前宣誓效忠并终身不能返回的黎波里。”
“什么?!”
这句质问从三个人的嘴里同时发出。
埃施瓦伯爵夫人愕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