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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即使是伦格,在稳健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紧张的心。
他不知道那位伯爵夫人会不会最终如后世所传说的那样拥有一颗充满古人豪侠气息般的豪迈雄心,更不知道如果一切真的变得一片糟糕时,耶路撒冷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他在不停的等待,期待。
当最终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也为之感叹的消息传来时,听着人们的大声赞美和欢呼,伦格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居然有那么一会脑子里晃过了一个在自己长剑下气愤得不住发抖的丰满白皙的躯体。
而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耶路撒冷大主教赫拉克留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在信中,大主教要求伦格能在这个时候和他在圣殿骑士团的大本营见面,同时隐约的,赫拉克留也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讨好口气,这让伦格感到有些奇怪,他虽然知道大主教已经默认了自己在耶路撒冷的地位,但是他却从来不认为这个人会那么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成为所谓的“圣子”。
就是到了现在,每当想到这个称谓时,伦格心里都有一种近似本能的排斥。
这种没来由的排斥固然是因为这个称呼可能会给他带来的巨**烦,更多的则是这总是让他不禁想起耶稣在承受着这样巨大荣誉的同时,所付出的高昂代价。
“大人,也许您希望先观看一下鲍德温一世陛下当初为圣戈弗雷收集的那些圣物。”蓬丹小心的询问着,当他看到伦格微微点头时,他立刻躬身让到一边,小心的引着伦格沿着一条逐渐向着悠长阴暗的宫殿深处延伸的长廊走去。
“大人,这整条长廊都是讲述圣戈弗雷光复圣地伟大功绩的故事,”蓬丹残疾的右手里半握着一个火把,一边照着两壁上马赛克彩石壁画一边慢慢的在前面走着,他不时停下来向身后的伦格讲述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尽管其中很多事迹多年来一直被人说流传“这里描述的一切都曾经真实发生过,而且其中很多和您还有着很大的关系。”
“和我?”伦格的心微微一跳,他当然知道凡是参加圣殿骑士团里教士僧侣都经受着严格的教团规则的约束,所以他也知道这个军士虽然不象那些骑士似的拥有崇高的身份,但是却绝对不会用这样的事情来讨好和欺骗自己。
“大人,这是在安条克城下发生的奇迹,这是圣矛的奇迹。”蓬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动过激动的神采,他被烧得象几根粘粘在一起的细柳条般的手指中的火把,因为激动不住摇晃,这让壁画上的景物看起来似乎总是在不停晃动“在安条克城下,当面对异教徒大军围攻的时候,神圣的圣矛出现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奇迹降临。而这一切和现在又是多么近似,您是圣矛的守护者,而且您也在领导着我们保护被异教徒围攻的圣地。现在很多人相信,这是上帝对世人的又一次考验。”
“也许是又一次讥讽……”伦格在心底暗暗接了一句,他当然知道那出圣矛闹剧最终是个什么结果,这让他从心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不舒服,甚至有那么一阵他认为面前这个军士实在有些多嘴。
“至于这个,”蓬丹领着伦格走向一副一个被圣光围拢下的男人高举长剑站立在一座城门下的壁画前,看着那个颇为熟悉的城门,伦格知道那正是刚刚经过鏖战不久的耶路撒冷城的大马士革门“大人这是宣扬伟大的圣戈弗雷光复圣地的内容,现在这位圣人就长眠在我们脚下的某个地方,他也一直在用自己的灵魂守卫着我们的圣地。”
“不,应该说这位圣人不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圣地。”
一个高亢的声音从伦格身后略显阴暗的走廊里响起,接着赫拉克留身穿整齐法袍的身影逐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时的赫拉克留显得和平时颇为不同,以前一直透着平和淡漠的脸上正挂着一丝难掩盖的兴奋,甚至他的脚步走动起来也好像充满了平时少有的力量。
在他的身后一个身穿棕色教士长袍的男人紧紧跟着,剃光了一圈的头顶在火光下显得颇为显眼。
“大人,请原谅我在这个时候请您来到这里。”大主教出人意料的轻轻低头行礼,这位大主教恭敬的样子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让伦格觉得颇为奇怪,同时他身上那种有悖常理的活跃也让伦格感觉了这位大主教的反常。
在这样一个透着昏暗甚至有些阴森的地方,这个样子让大主教看上去显得平添不少生气,可是却又有着一种令人觉得诡异般的不安。
“我知道您也许觉得这个时候请您到这里来不是很合适,不过我相信很快您就会认为我这么做是正确的了。而且我知道您一定想彻底了解一些事情,”赫拉克留的眼神在蓬丹身上微微一扫,随即向身后跟随的那个教士微微招手“大人,请让我为您介绍,这是桑杜教士,他也是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忽然写信要求您单独来到这里的原因。”
说着,大主教刻意压低了声音:“大人,我请您单独来到这里,只是因为这个时候我不能相信任何人,请原谅我的无礼,我甚至不相信您手下那个十分值得信赖的赫克托尔。因为我要对您说的一切,关系到整个耶路撒冷的安危。”
“哦,那么您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呢?”伦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从看到大主教给他的密信之后,他就为这个居然知道一些只有他知道的秘密感到惊愕,可是现在不论赫拉克留那过份殷勤的态度还是这个忽然被他引见给自己的叫桑杜的教士,都显得有股让人说不出来的古怪气息。
在脚下埋藏着一副灵柩的地方,有着什么让这位大主教无比兴奋的东西在一直刺激着他。
不过如果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伦格就会知道为什么这个叫桑杜的教士那么令他感到奇怪了,这个曾经在一次于克利福特密谈的聚会中出现过的男人,在不久前还曾经穿着世俗衣服出现在耶路撒冷的一座偏僻房子里,而且他现在看上去颇为顺从的拢在一起的双手里,也曾经经常拿着一把随时可能会射出致命箭矢的弩弓。
“我们进入陵墓吧大人,等到了那里,在圣戈弗雷的佑护下,我想我就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大主教显然并不想立刻回答伦格的话,他微微做着手势召唤着桑杜带头向前走去,只剩下后面的伦格看着在火把的引导下,庞大的身影在逐渐向下的甬道里慢慢消失的大主教的后背微微出神。
一道半圆型的石头拱门在甬道的尽头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拱门外两道沉重的铁栅栏门关得紧紧的,两个身穿罩衫的圣殿军士手持长矛谨慎的看着走近的大主教,尽管他们很快就认出了这位贵人,可他们还是在仔细的验证了由分团长福涅签署的文件之后才打开那两道沉重的栅栏门。
立时,一条沿着拱门里面半圆形拱顶向下倾斜的石梯出现了伦格面前。
“这里就是通向神圣的圣墓守护者地下陵墓的入口,”大主教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悠远,他低沉的声调在伦格耳边微微幽幽传荡着“我们可以想象,在这么多年来,就在这些复杂的地下迷宫的某个地方,圣戈弗雷的躯体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年有一年的守护着圣地,守护着也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的秘密。”
“秘密?”伦格的心忽的一跳,他漫不经心的把手里紧握的圣经牢牢抓紧,当看到守卫的士兵把他结下的长剑放在靠在墙边的一个架子上时,失去武器他的他不由微微一阵莫名的不安。
“对,秘密,我的大人……”赫拉克留小心的在伦格耳边说着“一些能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目瞪口呆的秘密,一些也许能让某些人彻底失去精神,又能让另一些人落入深渊的秘密。”
说到这里,大主教微微发出一声嗤笑,在蓬丹已经点燃的另一支更加巨大的火把引领下,他提着长袍一点点的向着如深渊般的地下通道里走去。
在他的身后,那个叫桑杜的“教士”默默的跟着,很快也消失在下倾的甬道之中。
“秘密?”看着这条通道,伦格深深的喘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就要走进这里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就是无意中从马克西米安那里知道了那首跨越了千年都在纠缠着他的怪诗开始,伦格就一直在盼望这能有这样的机会进入这里。
可是他也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困难,事实上即使是圣殿骑士团里的人,也没有多少人能有机会进入这地下的巨大迷宫,更不用说能仔细的探索圣墓守护折灵柩上的秘密。
所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精心的设计着这一切。
对于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