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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又累,宋行清一爬上岸便四肢乏力瘫倒在雪地,待得温柔的雪花落到颈间引起一个激灵,他才猛地想起跟他跳水的还有一个姑娘家。
宋行清忙爬起来去察看关月的情况,“姑娘,你怎么样了?姑娘,你醒醒!”
只是一个体质单薄的弱女子如何能抵得住这份被冰水淹过的噬骨寒意,此刻她已脸色发青,嘴唇微微发颤,宋行清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心一横双手按上她的腹部用力起压几下,很快清洌的河水从她嘴角涎出,关月知觉稍回笼,眼睑颤了几下然后弓起身子咳起来。
见她终于有反应,宋行清吁了一口气扶着她坐起,“姑娘,你醒了?有没有好点?”
关月辛苦地咳了好一阵,直到肚子里的水吐得差不多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注意到宋行清欣喜的脸,她意识蒙胧虚弱地勾出一个笑容,“行之……”想抬起手腕但举到半空终是无力软下昏迷过去。
行之——宋行清震惊地瞪起黑玉般的眼睛,她唤他什么?行之?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她怎么会用这般亲密的称呼来唤他?他们何时有过交集,她为何会用这般熟稔的眼神来看他?
乱了,乱了。宋行清狠狠甩着头,一个大胆的臆测浮上心头,他吓得驻步不敢去碰触。
怀中人冰冷的肌肤令他心神大乱,他怆惶地抱起她。
四周一片银白,细细的雪还在纷纷扬扬,远处一望无际的官道他这才发现他爬上的是城外的岸,但觉心乱如麻,这积得厚厚的雪地一个人行走尚显乏力现在怀中还多了一个人,他每走一步身后便多出一个深深的足印,怀里关月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他已顾不了许多双臂圈得牢牢的不让一点雪花落到她身上。一步一沉,走了近十丈饶是这酷寒的天气他额际也冒出了细汗,他苦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走了很久还是没有见到城门他渐觉恐惧,怀中人越来越轻的气息如何能撑到他入城。正焦虑不堪,惊见不远处一片枯木旁静立着一处不起眼的木屋,他一阵心喜,不及细想便抱着人跑过去。
木屋周身被覆上了积雪,那被低檐遮护的橘红色门扉成了希望的异色。
宋行清将关月放下,然后抬手去敲门,“请问有人吗?”
叩叩叩,他又敲了几声,这才有个慢悠悠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身材矮小满脸胡碴的老人家走了出来,见到门外的两人他微微眯起了眼打量,“你们是?”
单手抱着一个人,宋行清无法行礼,他点头致歉,斯文的嗓音让人无法设防,“老人家,我们被歹徒追赶一时不慎掉进了护城河,这位姑娘身子虚弱受不了寒气昏了过去,现在赶回城里还需些进辰,担心这位姑娘染病伤及性命,特想向老人家借个地方让她暖暖身子,等她一醒我们就走,还请您给行个方便。”
他一番话说得极其诚恳,老人家见他一派斯文俊秀颇有好感,便马上把人迎了进去,“把她放榻上吧。”
“谢老人家。”宋行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连忙照指示走向床榻。
“天寒地冷的,还好小老儿有熬姜汤的习惯,年轻人,炉子上的姜汤你自己去倒来喝吧,这姑娘看来很娇贵啊,脸色都青了,你赶紧也给她灌两碗。”老人家说着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抱出两床棉被几件衣物,“这些是我给在城里打工的儿女准备的,这会你们不嫌弃就先用着,免得着了凉。”
第一次受人恩惠,还在这最艰难的时刻,宋行清感动得心头泛暖,迭声道谢。
“行了,你们好好休息会,我去城里进点米粮。”他一边说一边喃喃自语,“好在今儿个雪下得不大。”
宋行清一听他要进城,连忙叫住他,“老人家,您要进城吗?”
“是啊。”老人一手攀在门把上,疑惑地回过头,“怎么?”
心底一直记挂着凝香楼的事,这会正愁无法分身呢,一看他要进城他惊喜道,“老人家,请您帮个忙,我写张字条麻烦你到提督府走一趟。”
“提督府?”老人眼睛死瞪着他,“官家之地岂是我一介草民可以去的,年轻人你就别害我了,我还想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生呢。”
宋行清示意他稍缓,“老人家,您拿着我的字条去,他们保准不敢为难您,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老人家请千万不要推托。”
老人迟疑了一下勉为其难应承,“……好吧。”
难得老人平时也有给儿女写信的习惯,否则这笔墨还成了问题。
宋行清廖廖数笔,稍吹干了墨迹,老人一看清信上的内容,显得有些惊惶,“原来……原来是丞相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望大人恕罪。”说着他就要跪下行礼。
宋行清连忙扶起他,“老人家不用多礼,这事还得麻烦您辛苦一趟,有劳了。”
“大人放心,小老儿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我这就去了。”
“老人家请慢走。”
缘起缘灭酒一盅 第六十九章 咫尺相思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19 本章字数:3453
送走了主人家,宋行清直接将那烧红的火炉移到床前,揭开炉上的锅盖,缕缕香气清新扑鼻,他拿起一个瓷碗盛上半碗,轻晃着碗待得不太烫才将关月半抱半扶起,小心翼翼地将姜汤送到她唇边,一点一点喂她喝,许是太冷汤汁太暖,昏睡中的关月很是合作,很快瓷碗就见了底。苍白的唇因姜汤的缘故渐有了一丝血色,宋行清稍放下心头大石,动作轻柔地让她躺回床上,以袖拭去她唇边的汤汁,眼波柔如春水。
照顾完她宋行清也为自己倒了一碗姜汤,就着喝汤的动作,他环视了一下屋内,发现没有想像中的破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内只用矮矮的竹排隔出一个小小的厨房,里面高高堆着几捆干柴,竹排外是一体的卧室和小厅,一张木质泛黄的八仙桌,四张木椅,一套茶具,床榻对面墙角立着一个两层红色木柜,很简单的摆设。
锅里的姜汤滚了又滚,香味溢满小小的木屋,怕再烧下去锅就要干了,宋行清用桌上的方布裹住锅柄将它取下放到桌上。没有阻力的火焰瞬间兴奋地跳跃起来,沁人的暖意一下子漫上心头,他这才留意到自己身上的湿衣冒起了细白的蒸气,他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什么,目光移到床上的人脸上,他轻轻拍着她的脸想叫醒她,可嘴巴张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他只是抽过一条毛巾静静擦拭她的发。
暖烘烘的屋内只有啪啪的燃烧声,他动作轻柔地把那头青丝拭至半干,将那长发披散在枕上。想着她身上的衣裳尽湿,修长的指随即落到她襟前的纽扣上,镶着金边的鹅黄色衣领渐渐牵出记忆中那袭熟悉的金色龙袍,指尖硬生生地停住,视线移到她苍白的脸上,稍粗的新月眉,小挺的鼻梁,细长的丹凤眼被安静的合上,浓密的眼睫如贝扇形成了深深的眼影,线条优美的轮廓总是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神。宋行清用目光细细描绘着她安静的睡容,贪婪地将这份静好一笔一画刻上心版,他不想去深究太多,不想去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这张在梦中出现过千百遍的容颜就这般静静的映在他眼前,他可以放肆目光的游离,他只想去留住每一分美好。
突然她眉头轻皱,嘤咛一声,宋行清猛回神,这才记起他的原意,得赶紧为她换好干衣服,但他看了看床沿老人家放着的女式儒裙,手指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半分,想要解开那衣领上的纽扣更是痴人说梦。
是谁说君子坦荡荡的?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君子,总之他一想到要为她宽衣就止不住双手发颤。
他挫败一叹,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这份勇气只好认命地去叫醒她。
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在柳树下嬉戏玩耍,小的那个一脸飞扬跋扈,比他稍大的男孩好脾气地看着他挑衅胡闹,脸上扬着一抹宠溺的笑,那笑衬着明媚的阳光让人如沐春风,她正想好好看清楚那清俊的眉眼,突然场景一换,变成了两个气质超然的锦衣青年对坐在一方凉亭上,石桌上摆着一副精美的棋盘,那执着黑子的手在半空停了很久落下,那稍年长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在棋盘一角落下一子,然后那少年鼓起了腮帮子闹着要重新再来,那男子也不恼,仿佛意料之中地顺着他的心情去收起刚下的那个白子,只是眉宇间隐藏着了一分温柔,画面又被取代,这回她看到了红墙绿瓦,高楼飞檐,一个又一个穿着官服的人鱼贯走进一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