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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望着她,嘴里的言语却调侃着洛云卿:“洛师侄,掌门吩咐你出去办事,你倒拐了个小女孩回来,都喊上师兄了啊,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洛云卿抿紧了唇,片刻方道:“慕师叔取笑了。”
少年轻笑一声,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了。
韩吟不由自主的转头去望他的身影,直到消失。
洛云卿问她:“看够了没有?”
韩吟一窘,这可不能怪她失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那少年虽然浑身都透着一股懒散的神气,但不知为何就是有种很勾人的魅力,让她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回过神来走了一阵,她还没有忘记方才那名少年,转头看看洛云卿,问他:“神仙哥哥,他看上去年纪同你差不多大啊,为什么要喊他师叔?”
洛云卿瞟她一眼:“辈份和年纪有关系吗?”
好像没有绝对关系……
韩吟想起一句俗话,摇篮里的太公,八十岁的孙子,于是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
九玄山连绵着七座峰头,分为上三峰与下四峰。
洛云卿带她去的是下四峰之一的集鹤峰。
峰与峰之间只有木栈勾连,两旁山壁枯松倒挂,飞瀑湍流,木栈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地势奇险,然而洛云卿走惯了,牵着她如履平地。
不居殿外,四周静寂,只有草虫低鸣。
洛云卿转眼看看韩吟,先用法术净了她身上泥尘,才要开口就见两扇殿门已经悄然启开,里头有个声音闷哼道:“滚进来吧!”
语气很不善。
韩吟低头跟着洛云卿入殿,等到用眼角余光悄悄的在殿内扫视过一圈后,她就十分黑线起来。
这殿内情形与殿外的堂皇华丽差得也太远了吧!
四壁悬的都是字幅,龙飞凤舞的草书居多,但殿上除了一张书案外别无其它陈设,满地摊散的都是书册碑帖和一卷卷竹简,还有揉成一团的废弃纸张,乱糟糟的连让人下脚踩跳的地方都没有,而那名须发长得遮脸的男子就立在书案边奋笔疾书,压根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这应该是洛云卿的师父吧,可是两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有师徒关系的,一个邋遢而不修边幅,一个干净得纤尘不染。
两人自然不敢出声打扰,都默然无言。
好半晌,那男子才意态恣然的将笔一掷,长舒了一口气,目光炯然的朝他们望了过来。
洛云卿这才上前见礼:“师父。”
厉青寒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洛云卿低头不语。
“遇上了那师门逆徒,怎么不传书左近同门?”
“弟子怕他走脱,一时情急就自作了主张。”
“自作主张!”厉青寒满面怒容:“你什么修为,他什么修为,你一个人就敢同他敌对?没拼掉这条小命,算你运气!”
洛云卿没有辩解,只往下一跪:“弟子鲁莽,请师父责罚。”
厉青寒尚未言语,先有个肃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鲁莽?只怕不是什么鲁莽,而是有意放他走脱吧!”
韩吟转头,看见两名男子联袂而来。
洛云卿起身恭敬道:“宋师伯,李师伯。”
厉青寒却沉了脸:“宋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越冷哼一声:“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徒弟了!”
说着他就转而喝问洛云卿:“你当真是怕他逃脱,才逞强与他单打独斗的么?”
洛云卿面色依旧:“是。”
“那你飞书回来,告之苏星沉那逆徒逃脱已近半月,为何直至今日才姗姗回返?”
“弟子受了伤,御不得飞剑。”
宋越神情愈冷:“门派里谁都知道你从前与苏星沉这逆徒交情最好,这么多人出去搜寻,只有你找到了人,还自作主张的不飞书与同门,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与苏星沉暗中勾结,有意放他脱逃,甚至压根就没有找见他,只是传点错漏消息回来声东击西!至于受伤,这种幌子最好装,你要借此来拖延回山的日子,我也辨不出真假来!”
第十章存心找茬
这一番话强词夺理,还满带着责罪的意味。
厉青寒气得须发倒张:“臆测之词,作不得数!”
宋越冷然:“是你这徒弟所行太过逆常,怨不得人猜疑!”
厉青寒不擅与人争执,气得打噎,转而望向一直沉默的李别鹤:“李师兄,你来评评这个理!”
李别鹤一脸的黯然,摇摇头道:“惭愧!教出苏星沉这样的逆徒来,我真是无颜师门!此事容我避嫌,就听凭师弟和宋师兄决断吧。”
“不错!”宋越立刻接了话:“此刻我有话要问云卿,厉师弟最好也避避这个嫌!”
厉青寒险些跳起来:“凭什么!”
宋越不理他,只问洛云卿:“你素常极有分寸,苏星沉的修为你也清楚,因此这事单是鲁莽两字解释不清,我也不信!你最好另有说辞,要不别怪我这师伯不容情面,要禀明掌门,治你勾结逆徒,背叛师门之罪!”
洛云卿垂着眼道:“其实弟子找见苏星沉的时候,他已受了不轻的伤,弟子自忖能敌得过他……”
“这话也作不得数!”宋越打断他:“没半个人证在场,还不是由得你说!”
“啪!”厉青寒动了真怒,抬手一拍,一张花梨大案就被拍得粉身碎骨,他指住宋越的鼻子骂道:“你这哪里是问话,分明就是打破鸡蛋挑骨头!”
宋越蹙眉:“我是你师兄,你还有点规矩没有!”
厉青寒抽剑在手:“别废话了,先出来跟我打一场!”
宋越脸色发黑:“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只会动手,不会动口!”厉青寒催他:“来来来!就打一场!咱们手下见真章,我要赢了你滚蛋!我输了,有什么罪名,我都替我徒弟领着!这样够公平了吧!”
滚蛋两字说得宋越脸色黑里透青,青里又透红,他最后仍然扭过脸去:“打斗伤和气,再说我凭什么要陪你胡闹!”
……
韩吟一直默然旁观,看到这里,感觉像有一群乌鸦嘎嘎乱叫着从她头顶飞过。
她憋着笑,忽然插口道:“我看见了!”
殿上众人一愕。
宋越转眼打量她,仿佛在估量她的身份。
厉青寒问她:“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们说的那个苏星沉从天上摔下来,洛师兄也重伤昏迷,我赶去查看洛师兄死活的时候,他就没了影踪。”
洛云卿扫了她一眼,随即垂下了眼。
韩吟若无其事,她可没有说谎,只是把陆续发生的事情放在一块说,省去了其间的时差,让人以为她看见了全部过程。
厉青寒笑起来:“有人证在此,宋师兄还有何话可说?”
宋越紧盯住韩吟:“你说的可是实话?”
韩吟坦然的与他对望:“没有半字虚言!”
宋越冷哼一声:“你是洛云卿带上山的吧,自然替他说话,那也作不得准!”
厉青寒目光一变又扣剑在手。
韩吟抢先一礼:“说什么师伯都不信,这样吧,我就问师伯一句话,洛师兄要没将遇上苏星沉的事情飞书回报,师伯就不知此事吧。”
将这世上发生过的事情全数推演于心,那是飞身成仙后才有的神通。
宋越很不情愿的答了一句:“当然!”
韩吟一笑:“那事情不就清楚了!洛师兄要真有心帮那苏星沉逃脱,找见了也只当没看见,瞒着不报,岂不省事?”
厉青寒回过味来:“不错!云卿还没有傻到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的地步!”
这点宋越确是没有想到,被说得语噎,半晌才拂了衣袖,冷哼道:“好罢!就算他没有同苏星沉那逆徒勾结,但擅作主张逞强独斗,以至让那逆徒破围逃去,仍然大错当罚!”
厉青寒气得又要跳起来。
韩吟知道他不会斗嘴,再次抢先,前踏一步,笑吟吟问道:“师伯,是出去拿人的那些师兄师姐全数都要罚么?”
宋越一怔,悻悻然道:“他错了,自然只罚他!”
“这样啊!”韩吟就垂了眼,轻扯了扯洛云卿的衣袖道:“那师兄你下回要再遇见这种找人的事,可得记得出工不出力,只要出了师门,随便往哪一晃,游山玩水也好,闲逛闹市也罢,总之别再这么拼命找人了,要不到头来仍是吃力不讨好,没找见人你没有过错,找见人你倒要受罚。”
她这番话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又极为天真烂漫,仿佛是在同洛云卿悄悄私语,偏偏殿上每个人都听见了,厉青寒按捺不住,拊掌大笑起来,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别鹤,眼里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宋越脸面挂不住,再无心追究洛云卿之事,只冷哼一声道:“师伯师兄,你喊得倒是顺口,可惜咱们九玄门里没有你这么个人!”
说着就喝斥她道:“还不快去!修仙灵地,岂容你这等凡俗之人嬉闹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