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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镗看到天狼,微微一笑:“天狼,你来得晚了,看来轮不到你出手啦。”
天狼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正在格斗的三对人,那个光头巨汉对上毛海峰,二人用的都是重兵器,势大力沉,每一下都是硬碰硬的较量,几乎每次正面对撼都能震得整条船摇一摇,只是毛海峰的气势好象开始占了上风,这会儿频频主动出击,而对面的光头巨汉却只能拙于招架。
而徐海的长短两把雪花亮银刀,舞得如风车一般,对着对面一个使着三尺长剑,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招招夺命,他的身上有四五道细细的创口,鲜血横流,可是却毫不在意,嘴里虎吼声连连,长短双刀也是一刀快似一刀。
对面那名书生模样的人,脸形瘦削,一对三角眼四处张望着,他的剑法非常高明,速度极快,身形也似游鱼一样滑溜异常,脚下踏的却是道家正宗的玄门步法,二人武功各擅胜场,一时间看不出胜负。
汪直对上的则是一个五十多岁,须发如猥刺的红脸老者,汪直还是第一次在天狼面前使出兵器,他用的乃是一把厚背开山金刀,刀法却是大开大合,虎虎生风,时不时打出的掌风凌厉,击中的船帮或者甲板处无不是木屑横飞,而那名红脸老者则使的是一把九节钢鞭,五六十斤重的兵器在他手上如同一根烟斗一般,举重若轻。
更神奇的是这名红脸老者的钢鞭用的居然多是打穴的判官笔或者烟袋路子,能把这样的外门功夫练得如此厉害,实在是匪夷所思,二人之间的出手如电光火石一般,转眼便能过出五六十招,而每一下双掌相击之后,连站在十几丈外的天狼也能感觉到强烈的气浪袭来,身后的那些武功不济的亲兵们更是有些会给震得几乎站立不稳,后退几步。
卢镗指着那名光头巨汉,说道:“此人乃是陈思盼手下的头号悍匪,号称铁罗汉的李光头便是,原是南少林的弟子,因为犯了色戒被赶出寺门,就此下海当了海贼,其人一身硬桥硬马的少林正宗功夫,所使双锤加起来重达一百七十斤,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来往商船的护卫给他砸成了肉饼。”
天狼微微一笑:“确实有几分蛮力,只是看起来他的力量不及那毛海峰,这会儿已经气息沉重,步伐散乱,口鼻间开始渗血,应该是受了内伤了,再打下去,不出三十招,必死无疑。”(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回 枭雄授首
卢镗接着指着那名使剑书生道:“这个就是卢镗的狗头军师萧显了,此人一肚子的毒计,陈思盼以其为智囊,而他原来也是出身岭南名门衡山派的高手,论辈份还是前衡山派掌门盛大仁的师叔辈,只是此人阴险毒辣,为求功名不惜加入东厂,后来东厂失势,他干脆就进了陈思盼的集团,不过其武功剑术仍然是顶尖高手,你也能看得出来。”
天狼点了点头:“这人的武功很高,内力也是正派的玄门底子,徐海的刀法凌厉迅速,但是他的剑上有一股子缠字诀,往往能卸掉徐海刀法的来势,本来是有些优势的。不过我看此人酒色过度,印堂间有一股青黑之气,而喘息声也渐渐地重起来,只怕内力运行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久战恐怕对其不利。”
“而且随着本方的败局已定,他开始不停地在打量四周,想要找退路,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而徐海则年轻少壮,虽然现在不占优势,甚至还受了伤,但从他的吼叫声就能看出他志在必得的决心,如无意外,百招之内,徐海当可将此人击倒。”
天狼的眼睛落到了另一边最后一对还在打斗的两人身上,说道:“那个红脸老者想必就是贼首陈思盼了吧。”
卢镗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正是陈思盼,他也是成名多年的海上巨寇了,一只九节钢鞭下不知取过多少成名英雄的性命,在汪直出现以前。乃是海上公认的头号高手,你看他这么重的钢鞭,却能拿出点穴擒拿的招式。但若是用起横扫八方的尉迟鞭法,也是威力十足,这会儿跟汪直在一对一的较量,大概招数声势大的用处很小,所以就以快打快,估计他也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不是对方的对手,想尽快解决了汪直后去帮忙。”
天狼摇了摇头:“汪直能当上倭寇的头子还是有道理的。不仅操船功夫近乎神技,武功也是如此高强,放到中原的正邪各派。当一派掌门都没有问题,你看他的刀法里有魔教的三才三反刀,华山的两仪刀法,洛阳金刀。巫山派的五虎断门刀。居然还有几招精妙的招数是我也认不得的,也不知道他是出自何派,居然可以学到如此多上乘的武功。”
卢镗哈哈一笑:“天狼,你有所不知,汪直以前跟着许伦下海讨生活的时候,经历恶战无数,他自幼时就遍访名师习武,正邪各派的刀法都会不少。在海上经历的实战多了,便对中原各派的刀法去芜取精。舍掉那些华而不实的虚招,留下的都是致命杀人的刀法,还跟日本的七八个剑术流派有过交流,你看他的刀法中有不少失传已久的唐代陌刀和横刀的刀法,和普通的中原刀术不是一个路数。”
天狼看得目不转睛,他自己就是使刀的好手,自然对刀法的理解和领悟远远异于他人,汪直的刀法,当真是妙到毫巅,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是自己习武以来,在世上见过的使刀功夫最高的人。
汪直的一把厚背开山刀,乃是海中万年的玄铁所打造在,名叫锯齿虎鲨,刀柄雕成骷髅状,而刀背多有锯齿 ,刀头弯曲,居然还使出不少吴钩的招数,可劈可刺,可点可锁,已经完全不局限于一两门精妙刀法了,自己也是看得如痴如醉,心中一直在想着若是汪直这样出招,自己当如何应对,想来想去,也只能大概推测和汪直过招,只怕要到三千招后才会分出胜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伴随着半声闷哼和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天狼的视线转向了毛海峰和李光头那里,只见李光头的左手铜锤已经重重地落到了地上,直接砸穿了甲板,落到了下层,而他整个人“登登登”地连退了三大步,终于支持不住,瘫倒在地,而落地的时候右手铜锤也完全把持不住了,居然一下子砸到了自己的右腿,一声清晰的碎骨如粉的声音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而李光头恐怖的惨叫声同时响起,他的嘴角边早已经鲜血横流,大口地喘着气,带着无数血沫。
毛海峰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倒提着金刚巨杵,走到了李光头的面前,李光头的那只右腿膝盖处已经被砸成了一堆血泥,下半截小腿几乎和上半截大腿断了开来,若不是那枚巨大铜锤压着,只怕早已经断成两截了。
可李光头顾不得喊痛,他双臂的肌肉都在发着抖,长时间的外力硬抗,输掉的一方的结局就是体内筯脉尽断,血液横流,李光头无力地看着毛海峰,咬牙迸出最后一句话:“别打头,让我爹娘在下面不至于认不出我。”
毛海峰哈哈一笑,右臂一抡 ,金刚巨杵带起一阵腥风血雨,从侧面抡了一个半圆,重重地砸在了李光头的左脸之上,在整个脑袋飞砸得飞离脖颈之前,天狼很清楚地看到眼珠子和满嘴的牙全部飞了出来,而那个脑袋也被砸成了一个肉饼,从李光头的脖子上飞出去几十步,远远地落到了海里,李光头的无头尸体软软地瘫下,脖腔里开始慢慢地流出腥红的血液。
毛海峰打烂了李光头的脑袋之后,仍不解气,重重地向他尸身上吐了口唾沫,然后飞起一脚,把这具铁塔般的无头尸体踢得凌空飞起,越过船帮,落到了海里,只有那半截给铜锤砸断的右小腿还留在甲板上,微微地抽动着。
那个中年书生萧显目睹了李光头之死,肝胆俱裂,他本来已经被徐海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的刀法压制得攻多守少,十招里能反击三招就不错了,这一下更是吓得动作一慢,右手的剑一时竟然没有递出去,等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晚了。一阵冰冷的寒意掠过了他右手的手肘处,紧接着右手肘以下再无知觉,他恐怖地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已经齐肘而断。血液如喷泉般地从断肘处狂飚而出。
萧显狂吼一声,也顾不得止血,两只腿连环凌空踢出,左脚撩击徐海的下…阴,右腿则踢向徐海的腰际,他指望着靠这两下能逼退徐海,然后转头跳海。或有万分之一的生机。
徐海冷笑一声,左手的短刀一挥,划出一个光圈。一招光轮刀暴,直接斩上了萧显的迎面小腿骨,萧显甚至没觉得痛,就失去了半截小腿。而右腿则“呯”地一声。踢中了徐海的腰眼。
徐海闷哼一声,只觉五脏六腑间一阵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