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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瑛被丁逸那失常的表情惊得呆了半晌,这才一咬红唇道:“小师弟,我知道你的家中突遭横祸,心中难过万分,可你一定要坚强下去!”
丁逸却浑然不为所动,握着林月瑛肩头的手竟是更加的用力,“你说啊!请你快点告诉我,只是怎样?”
林月瑛幽幽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好吧,我告诉你,我听大师姐说,那青义村之事绝非瘟病!”
此言一出,丁逸只感到两眼一黑,攥着林月瑛的手也好似触电一般倏然收回,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大步。
却见他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双唇竟也无血色,颤声道:“那究竟是……”
林月瑛脸色凝重,缓缓道:“大师姐和宋师兄两人方到师弟的村落中就觉得大不对劲,若是瘟病所致,死人绝不会七窍流黑血,而且据宋师兄说那些村民俱都是中毒而死,绝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青义村中那一幅幅凄惨的场景不断在丁逸脑海中盘旋,那每一个惨死的村民生前都是那样的鲜活和开朗,仅仅在短短一夜之间近乎全部变成了一具具腐烂的尸体,而更令他感到担忧的是自己的爹娘,如果这件事真是人为的话,那爹娘二老恐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离开家去,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林月瑛看到丁逸沉默不语,脸色阴沉,浑身抖如筛糠,心中好一阵担忧,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只诺诺揉捏衣角,过了良久毅然说道:“丁师弟,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掌门师伯也对此事也极为重视,相信他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还师弟一个公道!”
“是吗?”丁逸蓦然抬起了头,双眼中充满了一股仇恨的火焰,只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的家事,我一定要亲自为爹娘报仇!”说着霍然站起身来,望着山下踏步便走。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灵蛊仙的身影来,“一定是他!”丁逸双拳紧紧的握住,眼中的血丝急速的蔓延开来,使得他双眼竟是一片血红,从此刻起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孩子,在短短的时日里,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令他一颗原本幼稚的心变得渐渐成熟,让他明白了真正的爱与恨。
丁逸疾奔如飞,头也不回,他只觉心中那燃烧着的火焰好似要将他完全吞噬殆尽,九转天龙心法似是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蓦然间顺着他周身的脉络急速的涌动开来。
此时的他状若疯癫,整个人在那玄妙心法的催动之下,竟是疾跑如风,好似一道残影,掠风而过。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我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替爹娘报仇!”
丁逸的脑海中此刻只有这一个声音,不断的萦绕着,在他耳边回荡,一股无名的力量在不断的驱使着他疯狂向前奔去。
蓦然当空之上,一道蓝色的倩影如影随形,紧紧的跟在丁逸的身后,只听林月瑛当空中一声轻叱,秀足上那裹着的水蓝丝带宛如九天之上的水瀑,奔泻而出,径直将丁逸团团裹住,丁逸竟一时间摔跌于地,挣不起身来。
林月瑛按落身形,来到丁逸身前,却见他额头竟也被摔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芳心大为不忍,只是明白此刻绝不是心软之时,当即俏目瞪着丁逸,娇斥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为家人报仇了么?”
!… ……
十一 不是巅峰不肯攀
丁逸奋力挣扎,只觉周身那水蓝丝带竟越挣越紧,连番的折腾下终于是脱了力气,汗水混杂着伤口的血水,汩汩的顺着脸颊淌下。
一只手用尽全力深深的陷入了面前的泥土,狠狠的抓了一把死死的攥在掌中不甘放开。
“我要去找爹娘!放开我,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顾一切的向前奋力的爬行。
林月瑛一时也被丁逸的倔强惊得手足无措,望着他艰难的向前挪动着身子,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极不是滋味。当下强自硬起了心肠,两步追了上去,狠声道:“你……你现在连我都斗不过,却怎么去寻找仇人?”
一股深深的绝望袭上心头,刹那间,强烈的无助与孤独排山倒海似得将他彻底的打垮了下去。
两行热泪滚滚而落,倾洒在那片充满苦楚的心田。
“是啊!我连林师姐都斗不过,却如何寻什么爹娘,报什么仇?”想到连自己那颗灵珠也失去了灵力,心中更是悲愤欲绝。
蓦然间,他仰起脸庞,望着林月瑛,那双眼中充满了炽热的渴求和坚决。
“林师姐,我要变得更强,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一方布满少女幽香的丝帕轻柔的将他面上的血污缓缓拭净,好似也把他心中的创伤渐渐的抚平,林月瑛笑了,那是欣慰的笑容。
“这就对了,丁师弟,前方纵有艰难险阻却又如何,只要你一心向前,绝没有任何难关!”说着探出素手径直将那水蓝丝带召回了掌中。
丁逸翻了个身子,仰面向天,望着那一片湛蓝的天空,叹道:“可是徐师兄说苏星河师叔一定不会收我,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师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姐你能告诉我吗?”
林月瑛淡淡笑道:“徐问师叔的事,日后再说不迟,不过若是苏星河师叔真不收你为徒,也不打紧,我会将我自师父哪里学来的心法口诀一点不差的教给你,怎么样?”
“这是真的?”
丁逸近乎一个鲤鱼打挺,自地上翻坐了起来,“可是这样做,师伯师叔他们不会怪罪吗?”
林月瑛顿时没好气的一刮他的鼻梁骨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师父传我的心法就是我的本事,我愿意传给谁就传给谁,谁也管不着!”
“可是……”丁逸转念一想,却总觉得不妥道:“可是为了我让他们怪罪师姐的话还是算了!”
林月瑛笑道:“傻瓜,怕什么,打小师父就最疼爱我了,因为我排行最小,嘻嘻,你放心吧,师父一定不会怪我的!”
丁逸哦了一声,便自沉默下来,此刻在他心目中只有徐问才是他真正的师父,虽然这一切他还不大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相救,继而将最后残存的心法传授于自己体内,并把自己送至天苍剑派,不过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已令丁逸感动不已。
便在此时,忽见一道遁光疾掠而来,却见徐志远足踏飞扇转眼便身在二人面前。
一看到徐志远,林月瑛顿时撅起了小嘴,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似是对他极为不满。
徐志远收了自家宝扇,面色略有尴尬,只用手握拳放在嘴边故意干咳了一声,走向丁逸道:“额,丁师弟,我这次前来特意奉师父之命,请你前去一趟!”
“哼!苏星河师叔又不打算收了丁师弟,叫他干嘛?”林月瑛在一旁十分不满的道。
徐志远面色微微一红,大有委屈道:“小师妹,在咱们剑派当中谁不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乖女孩,我也想帮丁师弟一把,可是师命难违啊!”
林月瑛不屑道:“徐师兄你少来,我还不知道,苏星河师叔向来善恶分明,以他的脾性却怎会手下丁师弟,依我看你也不用勉强,不如就让他离开斗云峰,住在徐问师叔那里,如此一来也不会与任何人添了麻烦!”
徐志远当即面色大变,忙制止林月瑛道:“小师妹,万万不可乱说,这一切都是掌门师伯如此安排,谁敢违命?”
“哼!师伯他老人家一心清修,也是随口说来,至于究竟如何他才不会过问,算了,懒得和你讲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斗云峰到底会将丁师弟如何处置!”言罢兀自祭出自家法器,鼓着腮帮气呼呼的飞走了。
徐志远望着林月瑛离去的背影,面上浮出一片复杂的神情来,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丁逸身上,终于长叹了一声:“丁师弟,咱们走吧!”
丁逸赶忙点了点头,踏上宝扇,跟随徐志远向着那幽幽深谷飞纵而去。
…………
幽谷之内的一处宽大庭院,苏星河正背负着双手在阁楼的门前观赏着那一株株艳丽夺目的海棠花,似在想着什么心事。
蓦然间身后徐志远带着丁逸缓步上前,徐志远赶忙恭敬一礼,道:“师父,丁逸来了!”
苏星河闻言慢慢的转过身来,那一双剑眉微微一挑,微微颌首。
“拜见师叔!”
丁逸不敢正视苏星河那如炬般的目光,只低下头来赶忙施礼。
“住口!”
苏星河忽然一声厉喝,脸色一片严峻道:“谁是你的师叔!当年你师父徐问坠入妖道,打死打伤同门弟子百余人,此等滔天大罪我天苍剑派如何能容,他早已不是我的师兄,我也并非是你的师叔!”
丁逸紧紧咬住了嘴唇,想要反驳两句,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的心中明白,徐问那是对自己舍身相救,不过别人说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