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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解什么惑?”陆遥一脸的不解。
“当年老衲和师尊刚巴活佛从雪峰闭关回寺,听寺中的僧众说,中原的龙信来访,以武论道,寺中的僧众尽被其所败,那龙信临走之时,竟指着大殿之上供奉的佛像很狂妄的说,你们拜这个泥胎有何用处,不如拜我吧,说完后,便长笑撒然而去。”
丹吉大喇嘛娓娓向陆遥讲起了当年的公案,他言辞生动,陆遥听了,仿佛亲见龙信当年的恢宏气度。
第七十章朝闻道
“老衲的师尊刚巴活佛乃是密宗不世出之人,修为已经到了密宗的大光明境界,离大圆满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在听了寺中僧众的述说,却也不由动怒,便带着老衲一起进入中原,前往武尊山找那龙信欲讨回这份公道。”
“在见到龙信的那一瞬间,老衲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震惊和慌乱,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的英雄人物,气度之泱泱,可称的上是冠绝天下,就算是天上的神佛恐怕也不能于之相比,想起他所说的不要拜佛祖而拜他的言语,此时竟然觉得没有丝毫狂妄而是人间的至理。”
说到这里,丹吉大喇嘛黝黑如铁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祟敬的神色,由此可以想见当年龙信带给他的震惊是何等强烈。
此时,丹吉大喇嘛站在策格日海子湖的碧波之上,侃侃而言,平滑如镜的湖面随着丹吉大喇嘛的话语,不时散出圈圈涟漪,有如灵光闪动,更有鱼儿从他身边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轨迹后,又重新投入水中,一派自然风致。
德利格领着他的手下在远处五体投地的跪拜在地,脸色虔诚之极,丹吉大喇嘛此时所显露的风采对他们而言,有如神迹。
而他们又那里知晓,当年的龙信是丹吉大喇嘛心中的神明。
小塔格尔看看站立在碧波之上的丹吉大喇嘛,又看看站立在那里气度上丝毫不逊色丹吉大喇嘛的陆遥,觉得那陆遥就如接天的雪峰一样,是他永远都不无法超越。
在这瞬间,小塔格尔下定了要追随陆遥一生的决心。
而萧万成则下意识的向更远处退去,这丹吉大喇嘛话语中有一种奇怪的节奏和韵律,让萧万成情不自禁的血气翻涌,有说不出的难受,萧万成知道,自己修习的无情诀走的是断意舍念的路子,和悲天悯人的佛门心法在先天上有所冲突,只是那丹吉大喇嘛的修为也太过高深,竟能在无意的言行中憾动自己的内在精神。
海震天则游荡在湖边的草丛中抓寻跳跃的蚂蚱,一只拇指般大小的绿色蚂蚱被他一把握住,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好漂亮的肉肉啊。”张嘴吞入口中。
“就在老衲心灵震荡不已,直欲向那龙信顶礼跪拜之时,老衲的师尊刚巴活佛一掌按在了老衲的后心之上,他老人家用的是密宗佛部心的功夫,暗藏身、语、意与佛一体的内在精神,这一掌按下,让老衲神智登时由迷惘转为清明,当下老衲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因为我密宗最讲究的就是禅定苦修的精神坚实,心如枯木而不为外物所染凝炼,想不到就在这一点上却被那龙信一举击溃,老衲当时二话不说,便以自身修行最为拿手的密宗大手印功夫向那龙信一掌按去。”
说到这里,丹吉大喇嘛微微一笑,当年的莽撞之举在今日看来,其中的轻率和意气都已经成为了过往,此时重新谈起仿佛到见证了心路的回归。
“那龙信竟然连躲闪都没有,就那么微笑着任由老衲这集毕生功力与一掌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似乎对他而言,老衲这一掌只是轻风微尘,没有丝毫值得在意的价值,可是对老衲来说,随着这一掌的按下,仿佛进入了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佛门有二十八层天,乃无穷之境,但在老衲当时的感觉中,龙信的心灵世界,竟然比那佛门的二十八层天加起来更为宽广宏大。”
听到这里,就算是报着听故事心情的陆遥也不由骇然心惊,他虽然早就知道龙信的强大和卓绝,但在他的潜意识中,也就是和上官唯明相仿的人物而已,此时从丹吉大喇嘛的口中,陆遥才惊觉龙信的强横完全不是他所能预料的,并且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龙信便已如此,当年有千古第一人,无上宗师之称的龙淮况又会是一个何等超卓的人物呢?
陆遥的心灵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震憾。
“老衲的师尊刚巴活佛再次出手,以六字真言的‘哞’字真言把老衲从意识之海的幻觉中拉了回来,那‘哞’字真言是六字真言中的金刚部心,有祈佛之力,安心定意的功效,当时老衲想起自己屡屡失态,真是羞愧无比。”
“那龙信笑着对老衲的师尊刚巴活佛道,看你这个老和尚修为着实不凡,想来悟性也不差,我打算让你一窥冰室解天录,不知你敢还是不敢?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老衲,淡淡的道,这个老和尚功行就差了点,就算是想看冰室解天录我也不敢让他看啊。”
说到这里,丹吉大喇嘛微微露出渐愧和遗憾的神色,不过他脸色本来就黑,脸上泛起的淡红到也不太能看的出来。
“那冰室解天录乃天下闻名的武道修行功法,但此时从龙信的口中听来,仿佛观阅就有着极大的风险一般,但吾辈修行之人,都有不避艰危的心志,岂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何况老衲的师尊刚巴活佛就是因为修行遇到了瓶颈,再也无法寸进,才从雪峰破关而出的,他山之石也可攻玉,也许能在这冰室解天录中得到启示,从而使修行再进一步,达到佛门的大圆满境界呢。”
“所以老衲的师尊刚巴活佛微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随着那龙信去观阅冰室解天录,老衲就地打坐,等候师尊观阅完毕后回来,当时老衲心想,那冰室解天录有什么啊,难道能比密宗的大乘佛法微言甘珠经更加玄奥不成,心中对龙信故弄玄虚很是不以为然。”
“三天三夜后,老衲再次见到了师尊刚巴活佛,当时老衲真是吓了一跳,差一点没有认出自己的师尊来,要知道,老衲的师尊是布达拉宫的唯一活佛,不但气质超然不群,辩才无碍,而且英明神武、目光睿智,更气蕴神足如巍峨雪山,永远屹立在天际让人只能仰望、、、、、、、”
陆遥在旁边一边听一边使劲的撇嘴,心想,你就吹吧,估计那个叫刚巴活佛的老家伙倒大霉了,要不老喇嘛也不会这样神情激动的跟钱包被偷了似的,就实话,陆遥现在被丹吉大喇嘛所讲的故事吸引,也期待的很呢。
“老衲的师尊刚巴活佛当时看上去,不但面色惨白,而且气机絮乱,仿佛神志也有些不清不楚了,口中不停的喃喃发问,‘错了么?难道我错了么?难道我密宗历代活佛、高僧都错了么?’老衲当时认为师尊定是中了龙信的卑鄙暗算,便要去找那龙信理论,却被师尊拦住,苦笑着对老衲说,跟龙信没有任何关系。”
“回到布达拉宫后,老衲的师尊刚巴活佛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不理会宫中俗事,而且也不再参禅拜佛,常常数日之久的站在布达拉宫最高的升天台上,看着翱翔天际的飞鹰久久出神,有时老衲从师尊的身边经过,虽然师尊的脸上如古井无波,但老衲还是从师尊的神情看出来了,他是在不停的向自己的本心发问。”
“、、、、、错了么?难道我错了么?难道我密宗历代活佛、高僧都错了么?、、、、、、”
“老衲曾多次向师尊祈求,把那在冰室解天录见到的事物告诉老衲,可师尊却说,以他的功行尚且不足以消化其中的内容精要,贸然告诉老衲只会害了老衲的,所以,直至师尊圆寂,他老人家也没有吐露出半句关于冰室解天录的点滴。”
“什么?刚巴活佛已然圆寂了?”陆遥问道,他心却想:“这刚巴活佛估计是被心中的疑问给折磨死的吧?!”
果然如他所料,只见丹吉大喇嘛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许悲凉的续道:“师尊是在升天台坐化的,那升天台是我们黄教之信徒在死后,把骨肉用铁锤粉碎后,合在糍粑中,喂食天上苍鹰而使灵魂升天之所在,雪峰之间,青天之上,永远徘徊着数百只苍鹰,师尊便坐化在升天台的正中,眼望天际,神情似乎已大彻悟又似乎仍然陷在大迷茫之中,天上的苍鹰没有一只敢下来啄食他老人家的肉体,而在他老人家的头顶盘旋飞舞,仿佛为他老人家护法一般,阵阵鹰唳,仿佛是为他老人家念诵去往西天极乐世界的往生大悲咒,老衲是第一个赶到师尊身边的,发现师尊的遗体不但肉体松散,而且金刚心已失,功行全毁。”
听到这里,陆遥也不由为刚巴活佛感到惋惜,同时心中对那冰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