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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说到这里,忽然门外拴在肉案上的铜环被敲了一下,小张双手在自己的搭裢上一擦,“呵呵,来生意了。”
“来了!来了!”小张大步出门,却见李硕和公孙可儿站在案前。
小张转出肉案,紧迎两步,说道:“李大哥,一会儿小的就给您送肉去,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呵呵,”李硕亮了亮手中提着的用荷叶包的十来斤红烧牛肉,“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这几天帮我收拾那些夜里来捣乱的混混儿,我都看到了,街里街坊的,还没到你家坐坐。”
“咳,李大哥,不用客气啊,反正那些孙子蒙着面,我就是揍了他,他也不敢承认。嘿嘿。”小张边说着,边往里让他们,回头又大声说道:“我们家贫寒,你们这贵客可别嫌弃。”
李硕含笑不语,绕过院里的两个大盆,已然来到房门前。举头观看,房子倒还结实,只是家中家具几乎没有,外屋有一土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这就是全部家当了。里屋和外屋之间挂着一个布帘,看来他妹妹就住在里面。
“小妹,快出来沏茶,来贵客了,不是外人。”小张招呼着把李硕夫妻二人让到椅子上。
李硕一看,自己二人坐了,他们竟只能站着了,心内暗暗奇怪,印象中屠户都是比较富裕的,就像《水浒》中的震关西。公孙可儿看出了李硕的疑惑,问道:“张家小哥,就仅凭我们两家的交易,你的生活也不至于这么艰难吧?”
此时,小张的妹妹已经出来,一身洗的早没了本色的布衣依旧难掩丽色,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好清爽的一个小美人胚子。
小女孩行了一个罕见的蹲礼,几乎让李硕跳了起来,终于又见到这种少有的蹲礼了,和百里南庭行礼的方式一模一样,看来百里南庭真有可能是此处人氏。
公孙可儿咳嗽了一声,才让李硕惊醒,坏了,别让可儿误会。
此时,两碗粗茶已奉了上来,茶色虽然不好,但那破碗却洗的异常干净,让人心喜。
小张屠户这才说道:“嫂子,是这样的,我爹娘死前欠了一大笔看病的钱,这些年我已快还完了。再就是我要练武,我妹妹能够开府,我还要给她买些药草,不能让她像我一样不能修仙,只能活到百岁。”
李硕眼睛一亮,和公孙可儿对望了一眼,可儿点点头。李硕说道:“这太极拳不是已经传遍天下了吗?可以让不能开府的武者修炼啊,你为什么不学?”
“哎,我也听说了,不过还没传到这边疆小城,我原打算也是还完所有欠款后带着妹妹搬到南方去。我总不能现在就走,当初肯借给我们钱的可都是恩人啊。”小张憨憨地说道。
李硕又点了点头,“你妹妹现在修炼的什么功法?”
“还没有功法,我们买不起啊。”小张尴尬地说。
“原来是这样。”李硕盯着他们俩,用手敲打着桌子,不一会儿,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玉简,说道:“我从南方而来,倒是带了一枚玉简,是太白酒楼传出来的太极拳,我们已基本学会,就送了你们吧。”
小张先是一呆,旋即露出狂喜的表情,小心地接过玉简,摆弄了半天,没什么效果,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来。
“呵呵,不是你妹妹已开府了吗,让她看看。”公孙可儿说道。
“哈哈,你看我笨的,嫂子,小弟名叫张逸,我妹妹叫张蔓。”张逸憨厚地笑着把玉简递给张蔓。
开府初期的张蔓握着玉简,输入一道真气,太极拳经便呈现在她的脑海,其中,还有一黑衣人影在演练太极拳,动作行云流水,古意盎然。
“哥哥,里面有完整的修仙大法,我学会了就可以教你。”张蔓眼中露出喜色,紧紧地把玉简捧在心口。
“这,这,这可让我如何谢您?”张逸挠着头皮,“这样,大哥,如果那刘四再敢来骚扰你,我豁出去和他拼了。”
“岂有此理。”李硕虎起脸,“你还有妹妹,再说我们商不与官斗,我还算有钱,并不怕他多盘剥一些。你如果能把这经中的仙法学了,说不定还能帮大伙儿。所以你们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先修炼起来吧。好了,我们也该做生意了。”李硕说着,起身便走。
了却一桩心事,李硕心里很畅快,该去城外探探那和百里南庭很可能有渊源的女鬼了。
特意叫上自在殿下,李硕带着银子出西门而去,自在修的是佛门功法,正可对治鬼修,说不定能帮上忙。
百里南庭已是涅盘过的巅峰鬼修,丝毫也不惧怕阳光,李硕让她隐在自己的影子里,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已然来到昨夜追丢鬼魂的地方,果然不出所料,百里南庭似乎对这里极度熟悉,一会儿让李硕向南,一会儿向西。不多久便来到一条小街。
此处虽是内城之外,但还是外城之内,依然是有街道民居的。
这条小街的名字是“五里牌坊街”,进入街内,百里南庭的语音越来越激动,明显地发抖。才走到街道中部,赫然发现街旁,贴着一处民居外墙,竟有一个精工石刻白石牌坊。
白石牌坊坐南向北,高约3米,宽约2米,全部用类似汉白玉的石料砌筑。两底座上竖立东西两根石柱,上面镌刻着“绢七尺于灵前至死不悔,随双亲于地下携手同行”。石柱上端架两层横梁,中间刻“旌孝双亲”,横梁上部为虫纹花卉顶罩。
牌坊一侧,一块质地相同的方石嵌在民居墙壁之上。上面记载着:大汉朝天择年间,有姓百里的姊妹二人,姐姐百里南庭,妹妹百里良娣。她们的父亲是百里定九,夫妇俩没有男孩。南庭和良娣矢志不嫁,以养父母。在双亲相继病逝后,姊妹两人卖掉所有家产为父母殓葬,日夜哭声不绝。
七日后,邻居一位老妪路过其门口,发现大门未启,而且哭声已绝。从窗缝一看,姊妹二人已双双缢死在父母灵柩旁,脸上仍带着泪痕。街坊邻居捐资将姊妹二人安葬,官府也感其节孝,在此立孝女坊,以示表彰。因此地距内城五里,故称“五里牌坊”。
有姓百里的姊妹二人!
百里南庭!百里良娣!
百里南庭只感到整个世界都在颠簸旋转,妹妹竟找了自己七百三十多年了,为什么自己不记得她呢?难道和白骨大仙有关吗?
答案就在眼前,可总不能大白天的动手吧。更何况还是百里南庭的亲妹妹。再往深里想,假如能找到百里南庭的颌骨,那么她就完全有可能恢复肉身。恢复肉身后,才有可能化神,因为没有肉身的鬼修是不敢渡化神之劫的,那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想到这些,李硕抬手拍打院门,想看看此民居中居住的是谁?能否找到当年的葬地?
第309章 专治不服
李硕连续问了好几户居民,终于来到了一个老学究那里,此地住户民风淳朴,得知了李硕来意,皆是热情地为他们讲解,仿佛这牌坊便是本地的骄傲了。
老学究年已八十,讲起五里牌坊来那是滔滔不绝,“我们家世代以教书为业,所以此事便是在家书中也有记载。那百里定九与我们的同业,也是这周围七乡八村为数不多的教书先生。他两个女儿虽然年幼,但据记载也颇会些女红,应当断无需要卖掉房产才能买的起棺木之事。此是一疑。”
老先生举了举手中茶杯,示意请饮,才接着说道:“至于二老居然同一天死,此是二疑。”
李硕的眼中豁然射出一道寒芒,同一天死,不是说不可能,但确实可疑。
老先生没有注意,谈兴正浓,根本不用李硕动问。
“至于她们的埋骨之地吗,非常好找,沿此向北有一河。河上有一水闸,水闸之北有一柳林,说是柳林只有五棵巨大的柳树,人称此地五柳闸。这五棵大柳树之间,便是我们附近之人的义地,其中离一棵被雷劈过的大柳树最近的坟茔便是孝女之墓了,因常有人去培土,比其它墓都大。”
老先生还要再说,李硕却已无心再听,开口说道:“谢谢老先生热心,小可游历天下,只为记录志异,今得您讲的如此清楚明白,不甚感激,特奉小银一锭,请千万莫要推辞。”
李硕说着,拿出五两银子,轻轻放在几上,拱手告别。老学究有些失望,主要是说的没有尽兴,叹息了一声才把目光转到那锭银子上。
李硕一行来到五柳闸,很快便找到百里南庭的墓穴。旁边的雷击木非常显眼,整个一棵粗大的柳树被从中劈开,分成两半继续生长,让人触目惊心。
“看来,天道或许曾经发现此地有鬼修活动迹象,降过一道劫雷,却幸运的被老柳树遮挡了。”自在殿下思索着说道。
百里南庭围着墓穴转了几圈便已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