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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笑了笑,“正好前路狭窄,马车和重物都得留在此处,等待后勤补给的队伍赶过来接收;明早我们给义父提议,让一部分体弱怕寒的士兵留下来守在此处。”
他抬起头来看到一轮满月;忽然想起到从齐入燕的路上,每逢夜晚月出之时,云夕总要往他身边靠,说是她最怕月色的阴寒,尤其是月满之夜——
风霖已走出数丈,忽地折身回来,跑到那匹白马旁边,一把将沉睡的小兵拎起!那小兵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嘴里含混地说着,“不要赶我回去……哥,我不怕冷……’
公孙隰朋惊愕地看着风霖拎着那位瘦小士兵的后领大步向营帐走去,还以为风霖捉住了一个细作,他急忙跟在风霖身后进了帐子、又忙不迭地退出来:因为风霖已将那少年紧紧搂在怀中!借着牛油火烛的亮光,他也看清了那少年的面目。
“哥,你生气啦?”云夕小心翼翼地从风霖怀里探出头来。风霖把她身上的革甲解下,再次恨恨地将她拥紧,一直到她的身子不再发抖、不再冷得像冰块一般,才略略松开。
“不听话的丫头,不是说自小生长在昆仑山么,怎么这般怕冷?”风霖的语气中有浓浓的鼻音。
“我家在玉珠峰下的山谷里,那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园子里有许多眼温泉……每逢月圆之夜,我和母亲都到最热的那眼泉子里泡一泡,然后母亲回房练功,高娃姨母抱着我入睡。”云夕甜蜜地回忆着,“你的怀抱不如高娃姨母的香软,但是也很温暖呢。”
风霖的面色也破冰为春水,“小夕,待我们成了亲,我会每晚抱紧你入睡,不会再让你觉得寒冷。但是……”
“明天你得乖乖地回蓟城,因为过了前面的大山天气会越来越冷,而且水源也愈来愈难找,你跟着我们不只是受冻这点苦处……我们已追近狄兵的主力,开战之后我便无力顾及到你,还得分心担忧你的安危——”
风霖柔声安抚着正要分辩的云夕,“你这些天为我吃苦挨冻、藏身在急行军的兵士当中,我已经觉得很心痛、很难堪了……生为男子,不能让心爱的女人过上无忧无虑的安稳日子,还劳她不远千里一路保护我、为我吃苦,你让我情何以堪呐!”
“哥哥,我令你难堪了么?”云夕眨眨眼从他怀里挣出来,“原是是这样……要是今晚没被你发现就好了。”她懊恼地揪着额上的头发,“我该把小白马留在燕王宫,换匹普通的马当坐骑!可是,我都跟到这里了,你们要是把我撇下,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我派几名识路的骑兵护送你回去。”
“不,要是半路遇到成群的北狄士兵怎办?你不是说他们的手段很残忍么?我可不想让他们把我的脑袋猎去做酒杯!”
“呸、呸,瞎说什么呢。先睡一觉,明天再说吧。”风霖捋捋她两耳的碎发,心里也担忧起来。
云夕得意地一笑,她心知风霖已被她说动,一时之间不会再赶她回蓟城了。
84 被困荒山
齐王和管仲正如普通士兵一般席地而坐,吃着各自的早饭,风霖领着云夕向这边走来;姜小白早上已得到隰朋将军的禀报,知道云夕匿在兵士当中一路跟来的事情。
他并未像公孙隰朋那般感叹‘云小郎’对霖公子的深情厚意,而是在暗自揣猜自已这位凭空出现的表侄女儿混在军中到底有何居心。
管仲正背对着云夕走来的方向端起一碗米浆,云夕对这位花白胡子的胖爷爷甚有好感,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后;齐王顿时警觉地将手按在佩剑之上,没想到云夕却是靠在管仲耳边大声叫道,“管爷爷早!”
管相国端着米浆的手一抖、回过头来,“你这孩子!”他顺手把碗递给云夕,“快喝口热汤,老夫的耳朵本来就不好用了,你这一嗓子……”
云夕眉开眼笑地把蜜浆大口喝光,才对姜小白打了个招呼,“齐王伯伯早。”
风霖跟过来连连给齐王和管仲陪礼,“孩儿拜见父王,拜见相国大人;小夕她不懂古礼,孩儿回去好生教化她——”
齐王摆摆手,他见云夕一派娇憨之态,便把方才的疑虑放到一边了,“小孩子家,这般天真才是本性,像寡人的那几个女儿倒是太过拘谨徇礼了,反不如小云夕灵动。”
“云夕呐,你能一路随行到这里,说明也不是个平常的弱质女流,就随在你义兄身边做个侍卫吧,只是小心不得暴露出女子身份。”
“谢谢齐王伯伯。”云夕得意地向风霖吐了吐舌头,风霖回瞪她一眼。
马车无法通过前面的山道,齐王只得下令将所有马车和较为笨重的毡帐、铁镬、铜灶等器具留置此地,拨了两千士兵留守,并发信号令后援的姜元、姜潘派人来接收。
他们各乘一匹快马,背着足够十几日食用的干粮和水囊,依次从那条狭窄逼仄的小道奔向燕王父子的营地。
但是过了这条山道之后,路途变得更为艰苦难行;齐王心下生疑,派人叫那两个领路的传令兵过来询问,没料到那两个燕兵听到兵士的传话,不但没有折身回来去见齐王,却是狂甩马鞭向远处的山道远逃!
风霖心知不妙,他拉开箭弩射向那两人的马腹,数箭之后,二人应声落马,他们在地上翻滚几下之后爬起身,看到齐人已追近,二人大叫了几声,拔刀自尽!
齐王的面上阴云密布,暗骂慕容霸这个老匹夫恩将仇报,居然派人将他的大军引到这般荒凉立冷僻之地,难道他和狄兵窜通好了在此地伏击于他?
他的想法还未向管仲出口,便听到身后较远的地方数声雷鸣般的剧响!他们的位置此时已在高地,可以看到烟尘四起的地方正是他们一早通过的那个单骑小道!
“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姜小白的话声刚落,一名断后的副将跑来禀告,“主君,不好了!有人在山顶推下巨石,将我们来路阻得严严实实,我们中计了!”
“勿慌!国副将,你带一百人清理山道,务必想法子清出通道,成父将军?”
王子成父早就赶了过来,“末将在!
“你派人到高处勘察敌兵的布署弄清他们究竟埋伏了多少人马!”
“末将遵命!”
“风霖!你择一最佳应战之地,在前面引路!”
“末将遵命!”
风霖在四处巡行一阵,见东面的山坡地势较缓,似是有小路可行往别处,能战能守、亦有退路,便引着齐王和兵将往那个方向奔去。
云夕也知道形势不妙,紧紧地跟在风霖身后,暗自琢磨着危险时刻就将风霖制住带他逃离此地,别人的性命她是救不过来的。
探兵带来的消息令齐王大吃一惊:从高处看,他们走来的那条小道被山石大封住了近丈许,没有合用的器具,两边山壁狭窄,仅凭人力,没有个十天半月是清不出道来;而伏击他们的敌兵做完此事就完全消失了,根本没有人迹可寻,似乎他们的意图就是将齐军困在这里。
“仔细察看路引图,看这是什么地方,是否有别路返回蓟城。”齐王下了马、皱眉望向远处。
这是一脉贫瘠荒凉的高山,最高处的顶峰隐在青灰色的雾气当中;说它贫瘠是因为触目之处既无青枝绿叶,也无溪流山瀑,连鸟鸣兽吼都听不到,只有远远地看到高处的悬崖上有黑鹰的影子掠过。
从昨天一路走来,入目的植被就越来越少,一开始还能看到稀疏的胡杨林和被风沙刮得表皮斑驳、伤痕累累的白桦树,后来则只有成片的沙棘和黑枯的山枣枝。
那是因为——缺水!
齐王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兵士身上的干粮也许能维持到姜元他们来支援,可是水囊之中的冷水最省也只能维持两天!
只要一天没有水喝,军心就会涣散!
姜小白望着面向他的几千张年轻的面孔,他定了定神:无论如何要将这些孩子们活着带回家乡!他神情平静地问公孙隰朋,“王叔,可否在路引图上找到此处的准确位置?”
隰朋将军揉着昏花的两眼,“回禀主君,按大军行近的速度,和末将在图书标注的方向看来,翻过此山就是令支狄人的老窝了,可惜燕王给我们的这张图……”
他把羊皮图指给齐王看,“出了燕国的疆域,图引就标得极为模糊了!末将甚至无法得知这山脉之外是何种地况。”
“派兵去各个方向探查!”
“是,末将遵命!”
“等等——给他们多带几个水囊。”齐王示意贴身侍卫把给他和管仲预备的几十个水囊取来。
公孙隰朋也看清了此山的概貌,他咬了咬牙关,命手下接过那些水囊去布置兵士探路去了。
云夕伸头去看齐王手中的羊皮图,“伯伯,我有一张图,比这张清楚多了!”
“呃?小夕,快拿出来给义父!”风霖惊喜道。
云夕从小白马的腹袋中取出乌日更达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