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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划着亢金龙老人的小船,乌日更和老人坐在船尾,金老头似是无意地问起乌日更家中还有何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乌日更倒是据实已告:高堂已升入天国,家里还有个同胞妹子。
“你还有个弱妹啊,可否嫁人?”
大巫师呆了一瞬,“……也算是嫁人了。”妹子已临幸过几十个情宠,不能说未婚吧。
金龙老人更觉中意,“呃,甚好、甚好!”
乌日更达莱不解地望着老人,不知他这‘甚好’是何意思;他四顾远方,直到天际都是苍茫的海水,一点点黑色的陆地都看不到,夕阳渐落的地方应是西方海域;侍卫们拼命挥浆,小船向着老人所指的东南方破浪而去。
四人一舟在这海天一色中犹如几点尘埃,身侧海浪平静,黑身白翅的鸥鸟翩然掠过起落如桐木筝的高低音符……
大巫师自负毒术独步天下,可是面对这水天一色、波涛不定、无边无际的海域,也心生卑怯之感;那两个侍卫更是不时回望一眼大巫师,好似能从巫师身上得到无尽的勇气。
直到周围越来越暗,碧蓝的水面在淡淡的月光下都成了黑色;金龙老人才睁开微闭的双眼,“好了,就是这里!”他向上望着圆满的明月,转头指向不远处,“向下不过数米就是一片暗礁,你若能看到一个三尺见方、圆环形的黑石,就出剑猛刺颜色最浅的部位,那‘黑石’就是你想要的火蛇!”
“一刺即便不中,也要立刻出水!不要犹豫!它不会给你第二次逃命的机会!记住了么?”
乌日更面色肃穆地点点头,两名侍卫急忙道,“国师……公子,既是万分危险,奴才们下去,您在上面等候……”
“无知小子,你们两个凡夫俗子并无灵力,下去不仅被火毒噬心,还会唤起它的警觉,火蛇潜回深海,你们再找就难了!”
乌日更也不及细想金龙老人为何知他有神族法力,让侍卫们好生准备接应他;自己脱去外衫,将铜剑咬在牙齿上,只余一件皮裤就滑进水里。
他虽不是在海疆长大,但青鸟国内的河湖众多,他的水性也是不错的。
借着水面流淌下来的点点微光,他看到前方的暗礁上果真有一个圆环状的物事;乌日更达莱取下利剑、努力将内功凝到手臂上,准备找准位置给它致命的一击,他眯眼看了几秒:光线太暗,实在看不出哪个部位颜色要浅一些。
若是用蛊毒杀他……会不会降低了火蛇内丹的效用?
在他犹豫的这一瞬之间,那黑蛇已感知到危险,身子飞快地蠕动起来!
乌日更不能再犹豫,一剑刺向火蛇的正中,短剑刺中了蛇身,却不是正中它的七寸,火蛇将口一张:一股火红的液体喷向大巫师!
大巫师不得不将剑撒手,提气向上划水;那黑蛇带着铜剑向他窜去,一口噬住乌日更的胸口,乌日更痛得浑身一抖,再次握住铜剑迅速拔出来扎进蛇的七寸!
11 心月狐族
金龙老人见水面泛出一股深色泡沫,心知不妙,他只叫了声“不好!”,那两名侍卫已同时跳到水里,金老汉不及阻止,连连太息。
一会儿,四只手将乌日更托了上来,亢金龙急忙伸手接住,那些手却迅速沉了下去:金老汉知那二人已经无救,这片水中全是火蛇的毒涎,他都不敢贸然下水,那两个少年侍卫此时定已葬身海底了。
金龙老人看着紧咬在乌日更胸口的火蛇一时束手无策,后来想到用船浆把死蛇拨到一边,细听乌日更微有呼吸,才略松了口气。
大巫师自小侵润在各种毒物当中,抗毒的能力远胜常人,所以一时之间并无性命之忧。
“谁?谁在那里?”一个轻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亢金龙抬起头,正看到一叶小舟飞奔而至。
“冰狐,你来得正好!”金老汉大喜,“这个少年被火蛇咬伤了,你救他一命!”
那个叫冰狐的少年脚下一点,落到金老汉的船上,“他如何招惹到火蛇?噫,是他杀死了这条怪蛇?”
“唉,他执意要来寻火蛇内丹为他亲人医病,我老头子就做了一回好人,狐儿,他身上有神——”
话没说完,冰狐已剖开那条火蛇,取出一粒红珠来装到自己的衣袋里,顺手提起乌日更的手臂,将他负到自己背上,“龙伯伯,你随我上岛喝杯清酒吧。”
“呃,我还是不去了吧,你母亲见了我又会不高兴……”
冰狐笑笑,向远处的小船跃去,不一会儿便划着小木船,消失在海雾当中。
亢金龙喃喃道,“冰狐的母亲恨我年少时负了她,我这回送给她一个神族少年做女婿,不知她领不领情……”
冰狐将船划到一个草木茵茵的海岛上,天色已渐亮;他把乌日更背到岸边的一个小石屋里,细观大巫师胸前的伤口。
乌日更尚有一丝神智,他想摘下左手腕上的蛊环,用蛊王之血为自己解蛇毒;可是火蛇的毒性实在太强,他居然无法言语,也无法动一动手指;任由救他那人低头吸吮他的伤口,乌日更情急之下眼角渗出一行泪来。
冰狐侧头吐出口中的毒血,眼角瞥见乌日更流下的眼泪,他怔了一下伸手将泪珠拭去;忽然,他发现触手之处,这人的皮肤起了细细的皱折;原来是乌日更的人皮面具在水中泡得太久,已不再紧贴在面皮上。
冰狐心中一动,细观乌日更的耳后,然后将那张面具缓缓揭开;居然是一张俊美无畴的面容!乌日更的面色因失血而微微显得灰白,微抿的嘴唇却红得发紫,几欲干裂出血。
想来是火毒入血,引起内热了。冰狐到房角打来一碗清水,自己先漱了口,喝了半碗,又端到乌日更面前扶起他来让他喝水。
乌日更达莱全身的肌肉还是麻痹着,连张嘴去接水的能力都没有。
冰狐沉吟了一阵子,走出石屋左右张望了两眼,又走回石房里,端起那碗清水自已啜了一口,凑到乌日更嘴边给他度了进去。
乌日更脑中还是有一丝清醒的,他明知面前这人是个男子,但还是生出一丝羞赧,苦于身子无法动弹,只得任由那人一口口地将水哺进他的喉里。
他尚不能自如地吞咽,水有一多半都流到颈子上,冰狐用衣袖擦掉他颈下的清水;又试了试大巫师额头的温度,小声嘀咕道,“身上这么热,又咽不下水,怎么给他服药降温呢?”
冰狐把乌日更放平在草榻上,独自去寻降温的法子。
乌日更倒是松了口气:他并不需要什么药汤来降温,只要火蛇的毒性过去最猛烈的时候,他的手脚能动弹,就能自行用蛊王手环解毒。
他正思量的时候,那个狐族少年回来了;冰狐拿来一个药丸塞到大巫师的嘴里,再点按他下颌的穴位送那药丸下咽。
冰狐取出自己的帕子,用冷水将帕子沾湿,覆在乌日更的额上。然后坐在一边,默默地打量着他。
乌日更年刚一十七岁,身量刚刚长成,是一位洋溢着阳刚之气的异族美少年:金发蓝眼、高鼻丰唇,脸型如刀刻的石像一般俊朗;身形挺拔、胸腹的肌肉结实而富于少年人独有的弹润。
“怪不得他要用面具遮住本来面具呢,长成这般模样,比我还要俊俏,是很麻烦滴。”冰狐喃喃道。
乌日更听在耳中,便想转首看一眼这个狐族少年的长相,却是指使不动自己的头颈。
冰狐时不时给大巫师换洗一下帕子,可是一整天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乌日更的身子仍是滚烫的,不只如此,他仅有的一丝理智也没有了,无力地闭上眼睛、整个人陷入昏迷当中。
冰狐不安地拉过乌日更的手臂,再次把住他的腕子:他的脉搏极为混乱,如同一团乱麻绞在一处;体内似是有积年的寒毒与火蛇的热毒绞在一起混乱了气血的运行。
‘父亲炼的解毒丸怎地没起效果?’望着那张俊颜不时地痛苦地抽搐一下,冰狐生出此生未有过的恐慌;他忽然想到自己天生玉寒之体,或许能将乌日更的邪热消去……他只犹豫了一刻,便脱去外衫,露出紧实的腰腹来,靠近火热滚烫的乌日更,渐渐贴紧……
乌日更梦见自已跳入了昆仑山的死亡谷——火涧;被烈焰不住地炙烧着,就在无比的恐慌与痛苦之中,他仿佛看到了母王:美丽慈爱的母王,像十多年前一样将他紧紧揽在清凉的怀里。
“母王,您不要走……”
冰狐迷糊中听到乌日更的叫声,他瞬间清醒、飞快地站起来,一把将衣衫套到身上。
乌日更达莱慢慢坐起身,仍是浑身无力,他迷茫地注视着面前那个手慌脚乱地系着衣带的少年,“是你……救了我?”
冰狐轻咳了两声,“你是龙伯伯托我照看的,我自然不能让你有事……呃,好些了吧。”他近前去探乌日更的额头。
‘他的手指如此清凉!’乌日更一惊,昨夜梦里那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