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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小霖听到新主人不要它了,立刻一骨碌爬起来跳到花长老膝盖上,露出两颗门牙的标准笑脸。
“这小东西!”花长老终于不再板脸,他伸手抚着小霖毛绒绒的脑袋,“鹿儿自五岁起,就随我在九黎山的花涧里学习医术,她心性单纯善良、对待老夫如同亲父一般。。。。。。就在她十八岁那年,楚王宫中原先那位圣医女老迈,不能再担任医女一职;月儿便被派到楚王宫做守护恩主的圣女,花涧的家里就只剩下雪狼银风和一对灵鼠与我做伴,能听我说说话儿……唉,我的鹿儿……”
云夕愕然:原来花涧长老的名字来自于他所居住的地方,并不是他的本名。
花涧长老说着居然掉下眼泪来,“老夫上次来郢城的时候,还是先君文王在位。。。。。。说起来,那是十二年前了,也是腊八节的‘祠先农’大祭……那时候啊,月鹿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把她送来楚王宫,交待她每年的三月都回九黎看看我,三月扶桑花节是她的生日……”
云夕张了张嘴,她现在才知道这位表面上喜怒无常的巫教二长老,其实是真心疼爱月鹿巫女的;月鹿的死讯给他的打击是很大啊,可是云夕又怎敢把月鹿未死的实情说出来呢?
“那次祭礼结束之后,巫师们在城中跳起傩舞;当中扮女神西王母的就是鹿儿……人人都夸她舞跳得好、戴的面具也极美,可是,没有人知道,鹿儿的真实面目比天上的女神都好看!今天晚上,我一看见扮西王母的祭女就想起我的鹿儿……”
花大巫再次将面前的酒液一饮而尽,风霖接过侍人端来的热菜放到长老面前,他终于明白:这位老人不是因为区区一只白松鼠来找他和云夕算帐,而是因为方才的傩舞想起他心爱的徒儿,这位孤独的老人是想找个可以放心说话的地儿,倒出心里的苦水啊。
“花长老,您用些肉食,晚辈再陪您喝一杯。”
“好、好!”花长老咬了一口肉脯,把盘里的两颗栗子挑出来给小白鼠,“阿白呀,你以后跟着这俩小孩子吧,跟着他们去昆仑找你的伴儿!”
松鼠小霖顿时丢开栗子,扑到老人面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飞快地跳到风霖的肩膀上,还冲着蹲在一边的雪狼呲牙哂笑;速度之快令云夕目瞪口呆。
雪狼银风被云夕施了禁术之后,两眼已无之前的灵气,它并能不理解小白鼠对它的敌意,只是一味地盯着陶盘中的肉骨头。
花长老抹了抹那两撇小胡子,推开风霖倒酒的手,“不喝了,老夫还要赶夜路回九黎,侍儿和马车就在外面等着;今晚过来,本想向你们索了鹿儿的骨灰坛子就走的,这一坐下来……”
“骨灰——坛子?”云夕放下没多久的心又提起来了,月鹿根本就没死,她去哪里弄骨灰去?
“是啊,老夫思前想后,决定回教里把这边的事向巫王交待清楚,然后亲自带着鹿儿的骨灰去南越安葬!我对不起师妹,没有守护好她的女儿……唉,怎么也得去她的坟前道个歉啊。”
“可是。。。。。。”云夕脑里子转了无数个念头,就是想不起来用什么东西能装作是人的骨灰。
“小夕,你倒碗热米浆给花长老喝,我去取月圣女的灵坛来。”
“噢。”云夕看他说得笃定,略略放下心来。
一刻之后,风霖和云夕站在馆驿的门外目送花长老的马车离去,两人同时长吁了一口气。
云夕小声问风霖,“你给花伯伯的,不是一坛泥土吧,他路上会不会发现有假?”
“当然不会,那就是一坛骨灰——上次在郇阳城,发现你给我那坛子里装的是卤肉,我就立刻命膳房里的亨人烧了一副猪骨灰装在坛子里,这次来郢城也让侍从带上了,就防有这么一出。”
“哥哥,您真是智者千虑呀,佩服!”
“又乱用词儿!丫头,这句话不是夸人的。”
被花涧长老乱了这么一晚,两人中间还多了一个大尾巴松鼠跟进跟出,风霖也没了之前的那种冲动,云夕一个劲地打呵欠,风霖张罗着侍从打热水来让云夕沐浴安歇。
一大早,两人一鼠坐在堂中吃着丰盛的早餐,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少主,王宫里派来一辆马车,请您和云姑娘即刻进宫!
136 无意惹风波
驿馆的侍从走进明堂,看见风霖公子正端起大陶碗、哄着云姑娘吃肉羹;他慌忙低下头来,“小人禀报少主,楚新君派来一辆马车,接您和云姑娘进宫叙话。”
风霖点点头,“请他们稍等片刻,我和云姑娘用完早膳便去。”
“是,少主。”
风霖吃光自己面前的一碗豆饭,正要拿帕子擦手,松鼠小霖巴巴地抱过帕子来递到风霖面前。
“好乖的鼠儿!不枉让你用了我的名字,”风霖斜了一眼云夕,“不似某人那般没眼色……”小松鼠越发得兴奋,意气风发地冲着云夕做了个鬼脸。
云夕正气风霖昨晚不老实,半夜在她胸前摸来摸去,闹得她觉也没睡好;一伸手就把白鼠揪了过来,“小霖啊?姐姐告诉你哈,你那只相好的黑松鼠被我舅舅带去昆仑山了……昆仑山上有好多只雪狼呢!说不定啊,你的阿黑哥又爱上某只又白、又壮、又温柔的母狼了……嘻嘻!”
“吱吱、吱吱!”松鼠小霖愤怒地回了两句人听不懂的气话,悻悻地跑到墙角画圈去了。
风霖一把揪起云夕的衣领,“又和小白鼠闹!你什么时候能有些大人样儿?快去换件象样的裙子,头上也插支玉簪什么的;楚恽刚刚入主丹阳宫,我们总得给他些面子。”
这一次再进楚王宫,两人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了:昨天他俩扮作巫师模样跟在花涧长老身后进宫,站在甬道两侧时刻注意着殿前众朝臣的脸色,有对楚恽公子面带敌意、举动异常者,皆被两人出手点中要穴;所以昨天公子恽的那些亲信们才能主导了整个局面,等到祭礼结束,这些持不同政见的人再出声反对也晚了。
而熊喜至死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临自戕之际还在悔恨不该杀死公子元——这个唯一支持他上位的盟友。
刚过腊八节,春日节即将来临,楚王宫里到外都是簪花结彩;蓝天流云之下,宫阙之上碧瓦生辉,饰着瓦当的飞延拱斗上还隐隐残留着些许夜间的霜华。
二人随着宫人向议政殿后面的内书房走去,新君楚恽刚刚下了早朝,正在书房里等着他们。
外堂的龟、鹤形暖炉燃着松柏木,纹龙雕凤的香鼎里储满沉香屑;整间后殿里香烟缭绕、木香芬芳,添茶递水的宫人们走在厚厚的毡毯上悄无声息;书房门外候着数位身着青衣、头梳双螺髻、手捧帕子的幼龄侍书宫女,见到竖人带着气质脱俗的一男一女进堂,立刻躬身行礼。
云夕好奇地左顾右盼,暗自比较着她所见过的诸多宫殿的不同装饰风格:燕王宫大气磅礴,当然也可以说是粗糙简陋;宋王宫富有浓郁的古老贵族风范,细微之处无不彰显奢华;齐王宫侧倾向自然舒适,几乎每个房间都能见到日光、嗅到清新草木香气;而这里——
楚王宫的一切陈设,无一不是低靡和瑰丽的……很难理解如此讲究美感和艺术享受的熊氏子孙,为何会有嗜杀和侵略性的一面?
云夕打量着外堂中的件件精美玉器,不由得啧啧惊叹:这些玉器的材质在她看来都属下乘——昆仑美玉甲天下,她对玉器的要求当然高于常人;但这些东西的雕工之精美、的确要强过昆仑界的匠人不止一筹。
宫人们也在打量着新君进宫后的第一批贵客:云夕上身穿着风霖为她选的一件红袍,下面是深蓝色的曳地长绸裙;衬上她黑红的精致小脸蛋儿,倒是别有一番异域少女的韵味。
而风霖依旧是一袭前襟绘有青竹图案的白袍,玉簪绾着顶发、余下的乌丝整齐地披在肩后,双眸熠熠生辉,儒雅之中透着习武少年才有的俊朗和轻捷;在楚王宫里看多了俊男美女的宫人们也被风霖的神采齐齐割去了一地眼球,不时地含羞暗瞥着风霖。
就在云夕即将不爽之际,领路的竖人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主君召见两位贵客,请进书房叙话。”
楚恽正靠坐在书案后面的锦榻上,以前那位常带戏虐笑意的、玩世不恭的少年公子已不复存在;一身华丽王袍的楚恽满面疲惫,略一抬手示意两人坐在他面前。
云夕不待竖人将房门关好就不客气地开口,“楚王殿下好大的架子!一早让我们过来相见,却要我们等在门外……”
“殿下请恕云夕失礼……”风霖瞪了一眼云夕,“人家现在是楚君,你可不能再如之前那般口不择言!”
楚恽苦笑道,“你们小两口儿也不必在这里热嘲冷讽的,寡人方才下朝之后就到这里坐等你们,没想到居然睡着了,竖人不敢叫醒寡人,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