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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峰道:“凭藉你姑娘这一句话,在下也应该活下去了。”
伸出手去,接道:“对姑娘赠药之情,在下并不感激。”
蓝家凤道:“你本来也用不着感激,我只是还你一条命罢了。”
语声一顿,道:“张开嘴巴!
江晓峰怔了一怔,但却依言张开了口。
蓝家风右手王指,捏起一颗药丸,投入江晓峰的口中。
江晓峰一闭口,把药丸吞入腹中。
高文超只觉前胸如被重击,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蓝家风缓缓把手中另一颗丹丸,交在江晓峰的手中,道:“这一颗外敷伤处,你已经服下了一粒丹丸,纵然不肯再敷用此药,你也是不会死的了,但余毒也不会除净,活不活死不死的滋味,想来很不好受。”
江晓峰收起药丸,道:“不劳费心,在下自有主张。”
转过身子,大步向前行去。
蓝家凤后退两步,和高文超并肩而立,口中却高声叫道:“站住!
江晓峰回过头来,道:“姑娘后悔了?”
蓝家凤道:“我是还债,谈不上后悔二字,只是我想到了另一件事,觉着应该对你说明。”
江晓峰道:“什么事,在下洗耳恭听。”
蓝家风嫣然一笑,伸出右手,挽起了高文超的左臂,慢慢的把娇躯,偎入了高文超的怀中,道:“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江晓峰道:“大名鼎鼎蓝天义,蓝大侠的女儿,玉燕子蓝家风,江湖上有谁不知。”
蓝家风道:“你错了,我是高文超二公子的妻子,我们的名份已定,不论海枯石烂,我永远是他的人……”
高文超受宠若惊的接道:“凤妹你,这话可是真的么?”
蓝家凤回过脸去,望着高文超嫣然一笑,接道:“自然是真的了。”
高文超喜上眉梢,内心之中,有着莫可言喻的快乐。
他一直怀疑着蓝家凤对那江晓峰心有情意,做梦也想不到蓝家凤竟然会当着江晓峰之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觉心花大放,连带对那江晓峰的敌意,也消了很多,哈哈一笑,挥手说道:“蓝姑娘一诺千金,江兄已得解药,只要你小息三日,杀毒即可尽除。”
高文超暗用血手毒功,只伤了那江晓峰的躯体,蓝家凤一番话,字字如刀如剑,却刺伤了江晓峰的内心,只觉得血翻气涌,几乎要晕倒地上。
但他强提真气,勉强的稳住了身子。
方秀梅的话,重又在心中响起,道:“兄弟,对待冷傲的女孩子,唯一的办法,是你比她更高傲,蓝家风容色绝代,受尽了男人的奉承,巴结,你唯一能获得芳心的办法,就是要与众不同心中念转,暗作决定,忖道:对!我要对她冷淡些,而且愈冷愈好,我不让她瞧出我心中的痛苦,也不受那高文超的讽笑。
定定神,暗暗吁一口气,冷冷的说道:“在下倒要恭喜两位了…”
他尽量保持平静,目光缓缓从两人身上扫过,微笑接道:“蓝姑娘已还了在下一条命,此后,咱们再行相握时,两位也用不着手下留情了,在下就此别注过。”
抱拳一礼,转身行去。
他用尽全身的气力,使自己保持着轻快的步伐,使行动之间显得潇洒一些。
蓝家凤看江晓峰轻松的步履,和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突然泛升起一种莫名的黯然和凄凉之感。
她一直认为那江晓峰对她有着一份很深的眷恋,却料想不到江晓峰竟是那样冷漠,冷漠得全然毫无情意。
她有一种被轻藐、伤害的感觉,突然间,转身狂奔而去。
高文超大感奇怪,急急放腿追去,一面大声喊道:“凤妹,凤妹…”
他心中焦急,全力施展,片刻工夫,已越过了蓝家风。
凝目望去,只见蓝家凤满脸泪痕,心中更是震骇,回身拦住了蓝家凤的去路,道:“你怎么了?”
蓝家凤停下脚步,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道:“我很好。”
高文超奇道:“那你哭什么?”
蓝家风怔了一怔,道:“我在想,放了江晓峰,定然难逃爹爹一顿责罚。”
高文超微微一笑,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事,原来如此。他伤势未复,去亦不远,我追上去把他杀了,岂不是由责罚变成大功了么?”
怕受责罚,本是蓝家凤情急之下,随口说的一句话,却不料激起了高文超追杀江晓峰的用心,急急说道。“不用了,快些站住。”
原来,高文超说追就追,人已转身跑出了一丈开外,听得蓝家风呼叫之声,才停下脚步。道:“江晓峰武功奇高,金蝉步更是冠绝武林,如若等他伤势全好,再想杀他,实非易事,你已放他离开庄院,又赠他解药,两度救他之命,你如不愿失信,由我一人追去取他之命就是,而且他混入庄院,探得不少隐密,实是放他不得。”
蓝家凤道:“不成。”
高文超一皱眉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要除他,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
蓝家凤道:“他虽然受了伤,但他还有夺命金剑,那毒冠江湖的利器,你一个人去,叫我如何能够放心?”
高文超听得心头大感甜畅,道:“凤妹说的也是。”
蓝家凤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此刻,大约我爹爹也赶到了庄院,蓝福对爹爹最是忠心,必然会把我放走江晓峰的事,告诉爹爹,爹爹在气怒之时,见了我,必然要重重责罚,说不定会在气怒之下杀了我。”
高文超接道:“这么严重么?”
蓝家风道:“我放走江晓峰,还情报恩,爹爹固是生气,但更重要的是,我放走江晓峰泄露了此地的隐密,这一点爹爹决难忍受。”
高文超道:“凤妹说的是,目下之策。只有早些赶回庄院,恳求老管家,把此事暂时压下,不要告诉令尊。”
蓝家凤道:“我知道蓝福的脾气,他决不同意此见,欺瞒爹爹。”
高文超道:“那要怎么办呢?说不得咱们只好逃了,”
蓝家风道:“我爹爹早已在江南道上,而下人手,咱们决然无法逃过我爹爹的耳目,而且,我是他的女儿,也不能一走了十高文超道:”这个,这个……“蓝家凤转了转黑眼珠子,道:“目下只有一个法子,要你帮忙了。”
高文超道:“为凤妹的事,纵然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惜,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蓝家风道:“我爹爹对我娘最是敬重,但我娘未必和爹爹同来,我总是他的亲生女儿,过了气头,大约就不会再有杀我之心,你先回到庄院中去瞧瞧风声,明日午时再来此地相见,爹爹经过一夜思虑,也许会气怒平息一些……”
高文超接道:“你呢?难道留在这荒野之中?”
蓝家风道:“目下也只有如此了,我在荒野躲一夜,明日午时咱们见面时,如是我爹爹气平一些,我就回去见他,如是爹爹余怒不息,那我只好再回镇江了。”
高文超思索一阵,实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应道:“好吧!明日午时咱们在此相见,荒野中夜寒露重,你要多多小心。”
蓝家民道:“小妹自会错爱,不劳大哥费心。”
文超一挥手,转身而去。
第十二霸吞江湖心
蓝家凤直待高文超背影消失不见,才站起身子,顺着江晓峰的去路追去。
她心知江晓峰要敷药调息,去必不远,很快就可追上。
那知这地方冷僻、荒凉,四周很少居民,当年那蓝天义选中在处。就是因此地人迹少至。蓝家风追寻了半日,找遍了方圆十余里,仍是不见那江晓峰的行踪。
原来,这地方虽非山岭,但荒地未辟,到处乱石深草,又无可以问讯之人,江晓峰随便找一处草丛隐身,别人就不易寻得。
蓝家凤十分任性,找了半日,不见江晓峰的行踪,心中更是气恼,寻找之心更是强烈、坚定。
且说江晓峰接过解药,强持镇静,绕过一片杂林,再也无法忍耐心中悲苦,踉跄奔行,一口气跑了三四里,在一处深草丛中停下,盘坐草丛之中,运气调息。
但他心中思绪纷乱,蓝家凤那美丽的倩影,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他愈想忘去,脑际间的人影,却愈觉鲜明,竟是无法静下一动来。
调息不成,索性闭上双目,倒卧在草丛之中睡去。
他想静静的睡一觉,也许好些,但各种事端,纷至沓来的涌上心头。
他想到蓝天义,在这等荒凉之处筑建了这样一座广大的庄院,在那庄院之中,定然隐藏着极大的隐秘,自己虽然混入了庄院中去,但却一点隐秘也未探出来,就被人发觉了行踪,逐出庄院…
蓝天义命蓝福和很多武林高手,兼程赶来到这座庄院之中,决非无因,但望方姊姊能够查出一些内情来。
再想到蓝家凤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