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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虎猿,显然是受了严格的驯练,静伏在地上不动。
熊熊大火燃烧之下,一群虎猿,全无惊畏之状。
江晓峰已见识过那些虎狼的厉害,望了王修一眼,低声说道:“老前辈,百多头虎猿,再加上百位以上武林高手。配合攻袭,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不能轻视,虎猿凶残,悍不畏死,如若凭藉少林僧侣抗拒,必也付出重大的代价。”
王修似是早已胸有成竹,淡淡一笑,道:“江少侠有何高见呢?”
江晓峰听得一怔,暗道:“我就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才向你请教啊!”口中却道:“晚辈适才搏杀了几头虎猿,已知晓搏杀虎猿之法……”
王修接道:“你想孤身涉险,越过火墙,独力对付那群虎猿么?”
江晓峰嗯了一声,道:“如是老前辈想不出对付虎猿之策,晚辈觉着,孤身涉险,对付虎猿,虽不能尽残凶猿猛虎,至少亦可减小少林僧侣一些威协。”
王修道:“我勘察四方所得,这个方位似乎是蓝天义的主攻所在,他原想以武当弟子为主,配合巨猿猛虎,先和少林僧侣搏杀一阵,既可大伤少林元气,亦可借此机会,屠戳武当之人,这本是一石二鸟之计,但他却未料到咱们会布下火焰阵,阻挡住了虎猿攻势,加上青萍子临阵背离,也使他们有些意外之感,此刻百位以上高手,和百头虎猿,和咱们隔火相持,既不进攻,也不撤走,显然是在等候蓝天义的命令……”
江晓峰接道:“如果老前辈的推论不错,他们正处在进退失据、彷徨无措的时机。咱们何不抢个先机,攻他个防而不备?”
王修道:“兵机战阵,变化万端,蓝天义如何措置,目下还未了然,必得先明白他的用心,咱们才能安排个拒敌之策。”
江晓峰道:“咱们处处防守,岂不是授敌先机?”
王修笑道:“江少侠有此高论,足见通达,但今宵形势不同,必得活用兵机,敌强我弱,自不能硬拼,只有以机制机,使其无所施展,咱们须固守名刹,先天上已失主动,如是料敌失误,必遭人损。”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胸藏玄机,想必早有成算了?”
他虽未再和王修争论下去,但言词之间,显然对王修畅论的兵机,未尽同意。
王修淡淡一笑,道:“形势已有变化,江少侠留心了。”
江晓峰凝目望去,果见静伏的虎猿,突然间站了起来。
但那站起的虎猿,并未向前攻袭,反而缓缓向后退去。
这情景,确然大出了江晓峰的意料之外,不禁为之一呆,正待询问,突见三条人影,越墙而人。
火光明亮,看得十分清晰,来人正是蓝天义、蓝福和武当掌门人朝阳子。
只见手执兵刃的黑衣人,齐齐对蓝天义欠身行礼。
蓝天义举手一招,八个黑衣人步行了过去,垂手肃站在蓝天义的身前。
蓝天义和几人低言数语,接着又回头对朝阳子说了数言。
相隔过远,江晓峰等无法听见蓝天义和几人说些什么,但见朝阳子垂手俯首之状,显然是受了一顿斥责。
王修低声说道:“大约是蓝天义已决定了不变更主攻方位,这地方必将是他们主攻所在。”
江晓峰道:“老前辈要早些调遣人手防备才是。”
王修道:“这倒不劳江少侠费心,我已有准备,不过蓝天义武功太强,如是他亲自出手,要你江少侠挡他几招才成。”
江晓峰道:“晚辈全力以赴就是。”
王修道:“你不是他的敌手,不妨尽量拖延动手的时间,请你出手之意,只是要借用那一刻缓冲时间,以安排少林僧侣拒敌阵势。”
江晓峰道:“晚辈记下了。”
语声甫落,瞥见蓝天义耸身而起,有如天马行空一般,一跃之下,越过火墙。
朝阳子和蓝福随后而起,飞落在蓝天义的身旁。
王修举起手中竹哨,吹出一声尖厉的长啸。
暗影中弓弦声动,一排长箭,疾射而来。
紧接着十余支匣弩,一齐发动。百支弩箭,破空而出。
点点寒星,集向三人袭去。
蓝天义大喝一声,一探手长剑出鞘。
不知他用的什么招术,只见他长剑一展,突然间涌现出一片银花似的光华,群集射向三人的弩箭,大都被那涌现的剑光击落。
朝阳子和蓝福,也同时挥动长剑,击落了余下的弩箭。
蓝天义击落了弩箭之后,突然一式“潜龙升天”,呼的一声,平空拔起两丈多高,身子悬空打转,疾向王修和江晓峰隐身的大树上冲去。
人近大树,长剑展布,光华绕身,剑化白虹,冲向浓密的枝叶之中。
剑光到处,枝叶纷飞。
蓝天义并没有仔细分辨那竹哨声传来的方向,但他飞身一击,竟然直奔向王修的停身之处。
单是这一份听声辨位的能耐,就显出了他超凡拔俗的成就。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一剑力道不小,我应该接他一招试试,当下一提真气,横里一剑,直冲过去。
蓝天义由那股斜里冲来的剑气上,感到遇上了强劲的对手,突然一拨身子,本是向前奔冲之势,变成了向上翻起。翻起的森森剑气,斩落一树枝叶。
另一方面,也陡然枝叶纷裂,江晓峰挟着一道剑光、飘落实地。回头看去,只见蓝天义借着那剑光回旋之力,身子在半空中打了两个旋转,才落着平地。
江晓峰暗暗叹息一声,他能在空中盘转,这等轻功,从未见闻,武林尊他为当代第一高人,实也当之无愧了。
蓝天义落着实地,两道目光立时盯在江晓峰的身上,冷冷说道:“你不是少林寺中人!”
原来,江晓峰穿着一身黑衣,手提长剑,一望即知不是少林寺中僧侣。
江晓峰心中暗道:“此时此情,还是不让他知我身份,使他莫测高深的好。”心念一转,默不作声不作回答。
蓝天义不闻对方回答之言,心中大怒,但他乃一代枭雄之才,心中怒火高烧,并未发作出来,只是杀机暗生,潜藏心底,冷笑一声,道:“本座乃天道教主蓝天义。”
江晓峰原本打算给他个不理不睬,但究是少年心性,忍耐不住,冷冷说道:“我早已知道你是蓝天义了。”
这当儿,蓝福和朝阳子,分由两侧围了上来,把江晓峰围在中间。
蓝福冷冷说道:“这小子横得很,宰了他算啦。”话出剑出,寒光一闪,刺向了江晓峰的前胸。
江晓峰早已蓄势戒备,着蓝福一剑刺来,立时一缩身子,右手一探,长剑斜里推出。这一招大出武学常规,剑路之怪,连蓝福亦为之张慌失措。
但蓝福究竟是一位身具非凡武功的人物,他虽然认不出这一剑的来路,但却看出了这一剑的恶毒,如若不及时退避,自己攻出的剑招,还未触及对方,就先被对方的剑势,斩断了自己的右臂。
匆忙之间,吸气挫腰,硬把向前冲的身子收住,同时转腕收剑,易攻为守。
江晓峰这等以攻制攻的剑招,乃剑术中奇剑之学,任是一代剑术宗师,不懂就是不懂,也无法预测它下一招的变化。
蓝福以数十年精修的功力,在急促中,强行收住攻势,回剑护身,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那知江晓峰剑势一转,突然间,挽起了两朵剑花,削向右腕。
这一剑又是大出了蓝福的意料之外,只觉对方剑势怪异,难以封挡,急急向后退开了五尺。
任他应变快速,仍然被江晓峰奇快的剑势,划破了右腕衣袖。
不仅惭愧还有惊愕,蓝福退开之后,顶门上不停的向下滚落汗珠。
朝阳子长剑一顺,正待欺身而上,却听蓝天义沉声道:“住手!”
江晓峰生恐蓝天义瞧出自己,一直侧着身子,不和他正面相对。
朝阳子听得蓝天义喝叫之声,立时向后退了两步。
蓝天义缓缓向江晓峰行近了两步,冷冷说道:“阁下剑招非凡,必是大有来历之人,可否把姓名赐告?”
江晓峰脸上经过一番化妆,掩去了本来的面目,再加上一套不太合身的衣服,又是侧脸相对,是以蓝天义一直未认出他的身份。
蓝天义连问数声,一直不闻江晓峰回答,心头大为恼火,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小子,难道耳朵聋了吗?”
江晓峰暗自运气准备,仍然给他个不理不睬。
蓝天义怒道:“你小子听着,你能一招之间,击退蓝福,足见武功高明,也正因你有这等非凡的武功,本教主才决心杀你,但我在杀你之前,留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在他想来,江晓峰定然要反唇相问,那知江晓峰仍然是默不作声。
蓝天义缓缓举起长剑,接道:“一个是你投入我天道教中,为老夫所用;一个是被老夫一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