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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峰步踏红砖而行,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寺中还有僧侣,也该起身作早课了。”
心中转动之间,人已踏上七级石阶,行到大殿前面。
大殿前一排窗门,虽未打开,但窗帘末垂,可见殿中景物。
两益长明灯,熊熊燃烧,供台后三尊金身佛像,像前燃着一炉长香。
江晓峰看过殿中景,心中更是怀疑暗道:“殿中打扫的纤尘不染,何谈不见僧侣?”
匆匆绕过大殿,向后行去。
突然间,一翩木门内,闪出来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江晓峰暗自冷笑一声,道:“好啊!见到人了。”
定睛看去,只见那拦路之人,是一个十七八岁份小沙弥。
江晓峰仍然穿着一身道装,背插长剑。
小沙弥打量了江晓峰一眼道:“佛,道不同,小师父走错地方了。”
江晓峰谈谈一笑,道:“红花、白莲、青莲寺,三教本是一家人,小道食起路程,错过宿店,腹中辘辘,想来化一餐酒饭充饥。”
那小沙弥淡然一笑,道:“原来如此,但此刻时光尚早,寺中早饭末开。小师父先请寺外稍息,小僧到厨下瞧瞧有什么可用之物。”
江晓峰道:“天已被烧,红日即开,贵寺中的师父们,怎还不做早课?……”
那个沙弥望望江晓峰背上的宝剑,反问道:“道兄身佩宝剑,想必是会武之人。”
江晓峰道:“千里独行,难免遇上盗匪。”
那小弥沙口齿十分伶俐,淡然一笑,道:“利器可护身,亦可亲人,怀壁其罪,如若不精剑道,佩剑反将招身之祸了……”
抬头望望天色,道:“道兄快请出寺外,小僧去厨下准备一下,立可奉上斋饭。”
江晓峰心中暗道:“他一味的撵我走,具中必有原故。”
心中念动,口中却说道:“看来师兄对僧、道之分,心有成见。”
小沙弥摇摇头道:“江兄错了,小僧劝道兄退出寺外,确是一片仁心,希望道兄不要误会才好。”
江晓峰道:“如是小道不肯退出呢?”
小沙弥叹息一声。道:“那当真是在劫难远了!阿弥陀佛!”
转身向前行去。
江晓峰施出金蝉步的身法,一个转身,拦在那小沙弥的前面,道:“小师父,可否把话说的清楚一些。”
小沙弥小约是已感觉江晓峰的身法,快的有点邪气,停止脚步,又打量了江晓峰一阵,道:“你们已经来了?”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小和尚大约把我看成了敌人,何不将计就计,求见方丈。”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不错。贵寺中方丈在么?”
那小沙弥点点头道:“方丈已然谴走了寺中僧侣,恭候大驾多时了。”
江晓峰道:“那么?劳请小师又带我会见责令方丈如何?”
小沙弥点点头,苦笑一下道:“你说话很客气,一点也不像山林鸿家的样子,我们方丈曾经说过,真正大奸巨恶的人物,大都是阴狠不形诸於色,恶毒不着痕迹,难得你这点年纪,竟然已有了此等深沉协涵养。”言罢,放步向前行去。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小沙弥,口齿伶俐,辩才极佳,我如答上腔,不知要费多少口舌,还是不理他为上。”
小沙弥带着江晓峰穿过了两重院落,到了一处翠竹环绕的幽静院落之中。
百竿绿竹,环围着一座寂静的禅房。
小沙弥轻叩禅房木门,道:“他们来了。”
排房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请他们进来。”
江晓峰步人禅房,抬头看去,只见一张宽阔的木榻上,坐着一位白眉会垂目,面色红润,颚下无髯的老僧。
他衣着整齐,高腰白布履,身披黄袈裟,摔榻一侧,一张木案上,放着一个铜钵,体钵上有盖掩遮,不知内放何物,木案旁边四张竹椅,铜钵边两卷佛经,整个禅房中,再无他物。
江晓峰打量过禅房景物,合掌说道:“小道见过老禅师。”
白眉老僧淡淡一笑,道:“老僧已然恭候甚久了,施主又何苦易容改装呢?”
江晓峰微微一笑,道:“老禅师好眼光。”
白眉老僧长长吁一口气,扬手对那小沙弥道:“大限已到,你可以逃命去了。”
小沙弥合掌说道:“弟子愿追随师父……”
白眉老僧哼一声,接道:“你如不听方丈之命,老衲即把你赶出门墙。”
小沙弥不敢再行强辩,就在禅房门外大拜三拜,转身而去。直待那小沙弥去后良久,白眉老僧才缓缓说道:“蓝天义蓝大侠还未赶到么?”
江烧峰沉吟了一阵,道:“蓝天义落后了一步,在下抢先了。”
白眉老僧任了一怔,道:“你是谁?”
江晓峰道:“晚辈出道很晚,说出姓名,老禅师也未必知晓,只要老禅师能相信晚辈不是蓝天义一伙人,那就成了。”
白眉老僧又仔细的瞧了江晓峰一阵,道:“如若老衲未走眼,施主的年龄应该不大。”
江晓峰道:“老禅师看对了。”
白眉老憎道:“施主不是玄门中人。”
江晓峰道:“老禅师又说对了。
白眉老僧道:“如是老衲不允施主留此呢?”
江晓峰道:“那就要老禅师设法把在下撵走了。”
白眉老僧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衲想要告诉你一处藏宝之地,你去挖得宝藏,过一生快活日子如何?”
江晓峰道:“那要看什么宝藏,能否让在不动心。”
白眉和尚道:“一批黄金,不下万两之数。”
江晓峰道:“可惜在下不喜金银。”
白眉老僧摇摇头,低声说道:“现在,你想走只怕也走不了啦。”
言罢,闭上双目,不再理会江晓峰。
江晓峰凝神听去,果然闻得了轻微的步履之声。心中暗道:“这老和尚耳目如此灵敏,定也是武林中人。”
心中念转,人却行向禅室一角,就地盘膝而坐。江晓峰刚刚坐好,步履声已入禅室。微微侧目望去,只先当先一人,长衫福履,正是蓝福,蓝福身后紧随着明艳照人的蓝家凤。
蓝家凤的确是美,美得那白眉老僧,也不自觉的望了两眼。
蓝福目光一掠江晓峰,未加理会,却对白眉老人拱手说道:“老禅师久违了,还记得在下么?”
白眉老僧轻轻叹道:“你是蓝福蓝老施主。”
蓝福道:“老禅师好记性。”
回顾蓝家凤一眼,道:“这位蓝姑娘,乃是敞东主蓝大侠的千金,蓝大侠事务繁忙,不克亲来,特遣蓝姑娘和区区代他拜会老样师。”
白眉老僧道:“不敢当,蓝老施主有何见教,尽管请讲。”
蓝福道:“贵寺僧侣众多,香火鼎盛,此刻怎的竟然不见一人?”
白眉老僧道:“他们都是深具善根的佛门弟子,不解武事,都已为老衲遣离此地了。”
蓝福道:“老禅师说的是,佛门弟子,戒律甚严。不过,区区希望我们需要之物,还在寺中。”
白眉老僧淡淡一笑,道:“蓝老施主需要何物?”
蓝福道:“老禅师是真的不明白呢?还是故作不知。”
白眉老僧道:“老衲自然是真的不知,岂有故作之理。’”
蓝福道:“在下来此之时,蓝大侠曾经再三嘱咐,不可对老禅师无理,是以,在下不希望闹出不欢之局。”
白眉老僧点头叹道:“蓝大侠如此相嘱,足见和老衲还有一点香火之情。”
蓝福道:“好来好散,彼此有益,老禅师交出金蝉,我们立时告辞,决不动弥陀寺一草一木。”
白盾老僧摇摇头,道:“蓝姑娘和蓝老施主来晚了一步。”
蓝福微微一怔,道:“怎么说?”
白梅老僧道:“那金峰禅已被老衲放入寺后井中了。”
蓝福脸色一变,冷冷说道:“这话当真么?”
白眉老僧道:“老管家知晓在不从不撒谎。”
蓝福脸上透出杀机,口中却仍然平和的说道:“老禅师放走金蝉,准备如何对我们教主交代?
白眉老僧笑道:“什么教主?”
蓝福自知失言,但已无法改口,只好说道:“就是敞东主蓝大侠。”
白眉老僧道:“原来蓝大侠已自封了教主,那么蓝老管家也定已荣任要职了?”
蓝福道:“老禅师心胸很开阔,在下十分敬服。”
白眉老僧淡然一笑,道:“事已如此,老衲惊怯逃避,似也於事无补了。”
蓝福道:“好一个事已如此,老禅师想必早已胸有成竹,对教主有所交代了?”
白眉老僧笑道:“我想,你来此之事,蓝大侠定然已对你有所交代。”
蓝福道:“不错,教主确有交代,要在下无论如何要取金蝉。”
白眉老僧道:“如是取不回去呢?”
蓝福道:“那就要老禅师的项上人头抵偿。”
白眉老僧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