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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家那天,我精心选了裙子,稍微改了改穿在自己身上,选了个阴雨的天气,跪在我家正门前的花园里。
姐姐开车回来地时候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打着伞站在我旁边:“舒旖旎,你不是那么有骨气么,这又是闹哪出?被男人抛弃了就混不下去了?”
我抬起头看她一眼,轻声说:“舒绾晴,我有很多种回来的方式,但我偏偏要选这一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身上这件裙子,据说是爸爸第一次见到我妈就时她就穿的这一件,那时爸爸就对我妈说了一句话——'宛在水中'。后来这四个字,就成了这件衣服的名字。”
舒绾晴扯了扯嘴角:“那又怎样,她还不是照样被赶出了家门。”说完就自己进去了,我抬头看见二楼有个人影,站了会儿就走了。
我跪在那不出半小时,曾总务就亲自跑了出来,说:“二小姐你这是干嘛啊!”然后那些不敢上前的家务们都赶上来为我打伞。两小时后我父亲回来,站在台阶上看了我一会儿,责备了曾总管一句:“还不领二小姐回家愣什么!”
我就这么回了家,不过我的房间什么的都被占了,冷室长也不知道怎么安排才好,我父亲看了看我,说:“住后面吧。”他指得是我母亲的房子,我心里暗喜,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我父亲看了我一眼,眉心都皱成川字:“还不带二小姐洗洗,感冒了怎么办!”
冷室长听闻后就领着我去了后院,她是我们家的老人了,四五十岁,也算是看着我长大,平时很心疼我,也对我母亲很好。她把我领进去:“你别急,先去洗澡,我叫人打扫打扫,因为先生也不让人进来,都没打理过,现在好了,二小姐回来了……”
我洗完澡走出来看见冷室长坐在后门的台阶上,等着家务们打扫房间,就过去坐她身边。
她看着我,又是心疼又是怜爱,摸着我的脸:“哎哟,哎哟,二小姐瘦了,唉。”
我轻声安慰她:“没事儿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缓缓点着头,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惊喜:“难道二小姐回来是要结婚了?”
我打断她:“结婚?”
她疑惑地看我一眼:“是啊,他好久没来家里了,不然是……你们分手了?分手不可能啊,他对二小姐这么好……”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谁?”
冷室长愣了愣,说:“盛该啊!”
我才愣住了:“他来过我家?”
冷室长更疑惑了:“是啊,您不知道?他啊,有一天忽然来我家,跪在先生面前说想娶你。但他说婚还没和二小姐求,只等先生先答应,毕竟是二小姐的亲生父亲,是二小姐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不能让二小姐嫁给他的时候没有爸爸的祝福。”
我低着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只淡淡地问:“父亲还是没同意吧?”
“先生不同意,他就每周都来,陪着先生又是钓鱼又是打高尔夫,后来先生松了口,就说让二小姐自己来道歉,结果他倒还不同意,说他把二小姐惯着,就算是先生也不许为难二小姐,道歉他来,你说他是不是胆儿忒大?”
我轻笑了两声,眼泪就砸下来。
“唉,他来还下厨做饭,对我们也亲切,我们私下里就偷偷叫他姑爷,有次先生明明听到了,也没生气,装作没听见就自己走了。哎你不知道,他最喜欢听我们讲二小姐小时候,我们说你任性不讲理又爱哭之类的坏话时他就笑,还说二小姐可爱……”
她自顾自说着,再回头看见我已是泪流满面,就吓得停住了。我也没觉得自己在哭,可眼泪就是一直流,怎么抹都抹不干,还朝冷室长笑笑:“没事儿,您继续说。”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以为是我们分手了提到我伤心事,赶紧起身说:“我去看看收拾得怎么样了。”
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明明哭着可又很想笑。盛该是怎样的人啊,我以为他霸道得不跪天地,没想到跑来跪我父亲。我以为今天能回来是自己的小心机得逞,但其实他早就让我父亲原谅我了。原来他让我回家,是真的想让我回家,可那时候的我浑身是刺,只知道往他身上扎。
后来我去看了他,一个人去的,墓碑很简单,在一处偏僻的山顶,只写了“吾兄陈立—弟陈羽立”。没有照片,只有一些花。我坐在他墓碑前,觉得好荒凉。
好荒凉啊,你一个人在这,孤独吗?那我常常来陪陪你,好吗?
去的次数多了,偶然碰到了苏媚。
她抱着孩子,坐在墓碑前,温柔地絮絮叨叨,讲孩子的一些琐事。我走过去,她抬起头见到我,一点妆都没化,却出奇的安然,淡淡一笑,有些母爱的慈祥。我看了看她怀中熟睡的小孩,脸蛋恬静,时不时咋吧咋吧嘴,像是做着甜美的梦。
我坐到她身边,一阵沉默后,我轻声问:“孩子叫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女儿,又抬头看了看墓碑,说:“慕境。”
“嗯,”我想着,如果我和盛该的儿子还活着,应该和也是这样乖巧,他会叫什么名字呢,是呀,他还没有起名字呢,不知道到了天堂,能不能和他的父亲相遇。我想了会,才轻声说,“真好听。”
她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我还是开口了:“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就那样,都坏了。”
我心里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只说了句:“他还是最在乎你的,连死,也只让你知道。”
苏媚的表情终于微微变了颜色,转头看了我一眼:“舒旖旎,你真的信过他爱你吗?”
我低下头,看着下面的石座,伸手缓缓地摩挲:“有时候信,有时候又不信,可他终究没办法亲口告诉我了。”
“呵,他应该告诉了你无数次吧。”
我看着她,说:“那你们呢?我第一次见你,那个天台,我见过你们拥抱。”
她微微皱了皱眉,又笑了笑:“他给我钱罢了。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仅剩的一点自尊,当时我只是伸手进他口袋里拿钱,你真的看错了。”
我微微吃惊,但不敢细问,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舒旖旎,你如果要说他不爱你,就真的太狠了。那样冰凉坚毅的男人,我见过他最不理智的所有时候都是为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是这个样子,哪怕是你自己选错的路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还是心疼得要命。你不知道吧,你上次接走喝醉酒的他时是不是向他说了你那段婚姻的不幸,第二天他就只身闯进了段乘风家。”
我心里一惊。
苏媚继续说:“十多个保安都拦不住,他硬是差点把段乘风给打死,只问了他一句话'你有什么我分毫不在意,但我把舒旖旎交给你,你可有一天对她好过'。”
苏媚走后很久我都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自己怎么会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以为当他知道我是第一次时,他的愤怒是害怕、是不想负责任,我是这样想的。我竟然是这样想的。
我曾经每一次看见他一个人,都很心疼他的孤独,后来我们相爱,我站在他身边的时候,真想永生永世和他在一起,永远不让他一个人站在角落了。可我最终还是抛弃了他,我最终还是没有真正相信过他,是我让他一个人,在这一片寂寥里,永远待着。而且直到他死后,才开始有一点点相信他爱我,他是真的爱过我。
☆、分道扬镳
我在家只见过曾思瑶一次,她确实是长胳膊长腿的,也是大卷发,虽然能看出年轻时美貌过的痕迹,但她已经被岁月刻上了细细的皱纹,气质像沾着风尘又落败的女人,相比之下她女儿咄咄逼人的气势更让人看着惊喜。
我也终于见到了段乘风。他乘车进来,走进了大厅,好像是来和父亲、姐姐、还有……曾伯母一起吃饭,而我都是单独吃的,所以就没去。后来段乘风和舒绾晴、段伯母一起散步,但似乎故意绕开了我那栋房子。
我也不在乎,打开窗,自己在琴房弹曲子,
天快暗下时,有人站到了我身后,我故意不知道,谈完一曲后,他在我身后说:“以前我们新婚,你腿不能动,早上我出门前就把你抱到琴房,你弹的就是这首曲子,我走到楼下还能听见。”
我没回头,只冷冷地说:“那我以后,就不弹这首了。”我坚定地说着,他却不知道我是故意用这首曲子引他来的。
他也不生气,只是柔声说:“旖旎,你终于回家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家。”他说着,走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