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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更多好吃的。后来我爸爸发现了这件事,竟然跑去问裁缝店要钱。后来更肆无忌惮,甚至直接伸手抢,还说什么是带走他小儿子的钱。
“女主人也不生气,还是照顾我,但我爸爸变本加厉,更加贪婪,有了钱他就去吸毒,直到有一天,他在家里产生幻觉,失手打死了我哥哥,还想抓我。我害怕极了,但是我人小,钻到一边就跑了,跑到那家裁缝店,哭着说了情况,当时女主人的姐姐也在,她当机立断让我们马上离开,因为我爸爸肯定会找到这。
“后来我们搬去了别的地方,她收了我当儿子,改了我陈羽这个名字,取名叫盛辞,辞旧迎新,愿我一生从此安宁。后来我大一点,偷偷回去,听当地人说,我们搬走后,我爸爸吸毒导致曝尸街头而死,之后警察才到我们家里,发现我哥哥早已腐烂的尸体。
“我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我才发现母亲生着病,绝症。七年后,她还是离我们而去了。我和哥哥,一无所有,只能靠姨、就是母亲的姐姐偷偷抚养救济。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流着混蛋的血,所以总是不听话,到处惹事,叛逆的时候,还吸过毒。你别看我哥就知道打我,其实他是这个世上最疼我的人了。”他说到这,就哽咽着,最后把头埋进膝盖低低地哭起来。
我轻轻拍着他,轻声说:“所以你为了你哥,不惜一切代价……你哥为了你,也不惜一切代价……”
我说着,站起身,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走出去,出了酒吧看见白茫茫的世界,脑子一空,倒下了……
醒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戴着眼镜,有些严厉地看着我,说:“姑娘,你怎么回事,晕倒在旁边的酒吧外,幸好路人把你送过来!你怀孕了身子这么虚怎么可以去酒吧?虽然四个月了,但你还是要千万注意身体!”
我看着她,眼里含着泪,真好,真好,我终于盼来了盛该的孩子。可我明明是要拿这孩子报复他,可现在,他竟然甩甩手走了。再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可是我,该怎么办啊?
后来我离开医院,不想回家,不想见在N&M的江微阑,不想见在N&M的简濒,最后我去了曾璐那里。
她看见我以后就吓到了,赶紧带我去她的住处,问我怎么回事。
我满脸泪痕看着她,说:“我怀孕了。”
她惊了一下,问我:“谁的?”
我说:“盛该的。”
她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缓缓地问一句:“那盛该呢?”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说:“他不要我了,他走了。曾璐,你可以收留我吗?别告诉你家里人也别告诉我家里人!”
她郑重地点点头:“嗯!”
我摸着四个月微微鼓起的肚子,有时候欣慰又有时候绝望,可孩子成了我最大的支撑。为母则刚,我什么都不怕。曾璐对我很好,百般照顾,给我买很多补品,拿很多养胎的书给我看。她虽然很忙不能陪我,但还是一有空就进来和我说话。她住的地方就在咖啡屋旁边,常来看我,晚上关了门后,就带我出去走走。但我谁都不见,江微阑不见,简濒不见,成雨橙不见,直到成雨橙在外面一遍一遍打着门,说盛辞自杀了。
我赶到那个房子时难受得几乎不能呼吸,每一处,每一处都是他存在过的痕迹。他的沙发,他的厨房,他的工作室,他的健身室,以及他,每一处拥抱过我的地方。拐角处他和盛辞打游戏的电脑还安安静静摆在那里,只是蒙了灰。
我走到盛辞的房间,他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右手输着葡萄糖,左手手腕缠着厚厚的白布。他转过头看见我,空洞的眼里忽然淌出眼泪,他的眼球布满血丝,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血。
我走过去,抱着他的头,轻轻靠在我肚子上,他想摆开我,我说温柔地轻声说:“别动。”
他安静下来,靠着我。
我轻轻抚着他的头发:“盛辞,你真拿我当姐姐吗?”
过了好久,他“嗯”了一声,嗓子干哑。
我说:“那你还恨我吗?”
他低声哭起来,说:“不。”
“那你愿意保护我吗?”
他哭了很久,说:“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我轻轻叹一口气:“小辞,你一直哭,会吓到宝宝的。我和宝宝都需要你保护,你不能说这样的话给宝宝听。”
他流着泪的眼忽然睁得老大,看着我。
我吸吸鼻子,说:“是,你哥哥的孩子,四个多月了,会动,你摸一下。”
他死死咬着唇,伸过手,发现扯着滴管,就一把拔掉了。身子不停地抖动,眼泪不停地流,但他还是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极轻地,摸了摸我的肚子,胸腔因为快速而猛烈地呼吸不停地起伏。他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我忍着眼泪,轻声说:“宝宝,宝宝,动一动,跟……小叔打个招呼。”
过了好久,忽然有了胎动,盛辞吓得一下收回手,哭着,又笑了。
盛辞终于重新振作起来准备复出,他有时候脆弱得好像一折就断,可有时候又好像地上长的杂草,生命力强得可怕。他站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说让我放心,他会照顾好我。他看着我,好像看着别人,好像看着自己的生命。我知道他是为盛该活着,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活着。
我不让他住原来的的房子,就重新给他买了一套,本来他想和我住,但是鉴于他工作起来就很难回家不能照顾我,我还是选择住在曾璐家。
我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曾璐每次都要陪我去孕检,医院是她选的一家很好的私立医院,她说好多大明星都在这里生产,靠得住。
倒是盛辞,说不让他去不让他去,结果还是偷偷跑去了,就为了听两声孩子的心跳。结果第二天就爆出他休息的那段时间不是雪藏,是隐婚生子去了。他全副武装进产科医院的照片贴在到处的八卦娱乐头版头条。
一直产检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七个多月的时候我开始有些头晕心悸,还伴随着恶心,再去检查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搞得盛辞紧张极了,偷偷往曾璐家跑,我吓得警告他别再传出绯闻,他还非让我把检查单子给他看,看又看不懂。
那天晚上他急得不肯走,赖在我房间守着我。
我看着他,说:“不然你给我讲讲你哥最后的样子吧?”
盛辞垂下头,很久以后,他说:“我不是借了高利贷吗。我认识的那些人其实都是我以前住的地方,跟我爸一起混的烂人。我就偷偷回去跟他们借钱,一下还不起,就越积越多。后来我成了名,他们更不想放过我,不停地逼我拿钱,我以为他们拿去赌博吸毒养女人,后来我哥死后,我才知道他们拿着钱去做毒品交易。其实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和你说我很累,那时候我就不想活了,我太累了,我已经不想再活着了。
“没想到我哥忽然开始查我,我还浑然不知,等我知道的时候,就是苏媚抱着他的骨灰来见我的时候。我说那段时间为什么我哥老跟我交待一些奇怪的事,我还以为是你们分手他情绪不稳定。其实后来他已经查得很清楚了,也全部替我安排好了,他会什么都帮我担下来的,没想到出了意外,全都死了。
“我哥死的时候只有苏媚知道,她去认尸,说是叫陈立,她哥哥,要把尸体领走。警方知道案件中有叫陈立的这个人,但查不出具体身份,苏媚正值待产,挺着大肚子哭着死活说只知道是她哥哥,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最后经过她的同意尸体被火化,也是正好是那晚,她生下一个女儿。最后苏媚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抱着骨灰,来到我面前。
“天知道我那个叫陈立的哥哥早就死了八百年了,他最后为了保护我,连名字都没要,连葬礼都没有,墓碑也没有。那也好,全世界都不知道他死了,就当他走了也好。”
我听着听着流不出泪也说不出话,只闭上眼,慢慢睡去了。
八个月的时候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而且开始厌食,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曾璐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即带我去安排住院保胎。
我记得那天我躺在医院,单独的房间,采光很好,阳光洒进来,一片祥和。盛辞来了,他握着我的手,很久不说话。
我好像意识到什么,咬了咬唇,尽量平静:“你说吧,是不是孩子出问题了?”
他看了我好久,说:“是,你现在就得把他生下来。”
我眼里都没有眼泪了:“怎么可能,才八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