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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六,也是陈谦下葬的大礼日子。
前一天的下午陈茹还特意又打了个电话给我确认我会不会去,我答应她肯定去。
陈谦的墓地就选在了他所住的九塘村,葬礼的时间定在中午11点,早上我乘坐6点多的高铁先到达南京,然后再乘坐大巴,大巴到站我下车时已是中午10点了,陈茹亲自来车站接我了。
我第一眼都没认出陈茹来,那时见到她还是八年前,她还没有结婚,梳着两条黝黑的辫子,白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特别灵动,虽然她算不上很漂亮,但浑身透着质朴的秀婉之气。
现在她的两条辫子已变成了齐耳的短发,原本白净的脸已变的有些灰黄,一双眼睛仍很大,但已没有了我曾见过的灵动,反而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纱。
人极消瘦,也许是太瘦的缘故,脸上的皮肤已有些松驰,见到我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这一笑,脸上松驰的皮肤就皱起了沟,看上去像是四十岁的妇女了,而我记得,她只比陈谦大两岁,今天连三十五岁还不到。
“若男,你还是这么年轻,而且比以前更漂亮了,”陈茹拉着我的手目光在我的脸上细细地逡巡。
“你现在怎么这么瘦啊?”我握着她的手,只感觉像是握着一只干枯的皮骨。
“我是吃再多也不胖,现在不都流言减肥嘛,不少人还羡慕我呢!”陈茹笑道。
以前她确实也不胖,不过那时肌肤细质水嫩,而如今却像是体内的水份已榨干,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是干瘦的,这肯定不是吃也吃不胖的样子,不过她不想说,我也不便再多问。
“若男,我们上车吧,“陈茹指了指停在路旁边的一辆半旧的黑色轿车,车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下身是牛仔裤,见我看向他,他朝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是我邻居老王的儿子,叫王成,老王今天把车借给我们用一天,让他儿子帮忙开车,进村还有一段路,前两天刚下过雨,路不太好走,我就让王成开车带着我过来接你,“我跟着陈茹上了车,陈茹向我解释着。
这几天的天气确实不好,今天也依然是天气阴沉,感觉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似的,路确实不好走,虽然路面已铺过,但已有多处破损,路面变得坑洼不平,坐在车里觉得颠簸异常。
车开了大约10多分钟,总算开进了村里到达了目的地,车停下来以后,我长舒了口气,这一小段路差点没把我的胃酸给颠出来。
我看到车停在一户农院的门口,下了车,陈茹带着我走进了农院,院子里已聚集了一些人,陈茹朝他们点头打了招呼后径直领着我走进了屋子里。
穿过客堂,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坐着一个身穿一身黑裙的年轻女孩,看到我们,她站了起来,陈茹招呼她来到了我面前:“艳儿,过来,这是若男,是你舅以前的朋友,特意来送送他的”。
说完她又转头对我说:“若男,这是我的外甥女,叫刘艳,今天我要忙的事比较多,可能没法照应到你,我让艳儿来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她说”。
我点了点头:“好的,那你快去忙吧。
陈茹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朝刘艳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她也落落大方地回应了我:“你好,你就是简若男吧?“
我微怔:“你认识我?“
刘艳却摇了摇头:“不认识你,不过我知道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
刘艳笑了笑,但却笑地有些伤感。
第61章:最后送行
刘艳转身走到窗前,眼睛望向了窗外。
窗开着,只隔着一层窗纱,透过窗户就能清晰地看到院内的情形,花圈,纸屋等下葬所需的一些物品都已准备妥当放在院子一角,不过有少人仍在忙碌着。
“我表舅曾跟我提到过你,“刘艳开了口,不过眼睛仍望着窗外。
这让我有点意外:“向你提到我?“
刘艳转过身来看向我:“我今年二十二岁,和我表舅只差十岁,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会把我的心事跟他说,他偶尔也会把他心里的苦闷跟我说,他曾不只一次跟我提到过你“。
我默声,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你和那个女人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刘艳突然说了句。
她的话让我有些疑惑。
刘艳一定是明白了我的表情,她接着道:“就是我表舅娶回来的那个女人,如果我表舅当初娶的是你,我相信他肯定不会这么早就死了,我舅姥姥现在也可能还活着“。
我看着刘艳有点震惊,我明白了她说的那个女人就是计晓柔,但我没想到,她提起计晓柔竟是这样的表情,厌恶里还带着一丝怨恨。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惊异,刘艳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不自然,她转头把视线又投向了窗外。
“表姐,“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屋里,然后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刘艳迎向男孩,脸上的表情已变地异常的温和,她蹲下身环抱住男孩,伸手指了指我:“诺诺,叫简阿姨,这是爸爸的好朋友,今天来看看爸爸“。
刘艳说到最后一句,脸色黯然了下去,男孩却没有显得太过悲伤,他看向我,声音很低地叫了一声:“简阿姨好“。
我看着他,胸口微微一震,这就是陈谦上次想要请求我收留的他的儿子陈诺吧。
他看上去很瘦弱,身上已穿戴好了白色的麻衣,麻衣太过宽大,给人一种麻衣像是被竹竿撑着的错觉。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他和陈谦长得很像,从他脸的轮廓里能找到陈谦的影子,但那双眼睛却像极了计晓柔,只是这双眼睛不像计晓柔总露出忧郁之色,这双眼睛还很干净清澈。
“表姐,大姑说准备出发了,让我来叫你和简阿姨,“男孩看向刘艳道。
“好的,知道了,“刘艳松开了陈诺,站起身来。
“我先出去,去大姑那里了,“陈诺说着悄悄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们出去吧,若男姐“。
我点了点头。
“虽然按辈分我比你低一辈,不过我们年纪差的并不多,我叫你若男姐可以吗?“走出屋门的时候,刘艳问我。
我朝她笑笑:“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本来也就是个称呼嘛!”
刘艳也笑了笑。
我和刘艳走出房子,来到院子,看到刚才还在院子里的人现在都已到了院外,之前堆在院子里的东西也都拿了出去,不过院门还站着两个中年妇女,我和刘艳走过去的时候,她们分别在我和刘艳的胳膊上别上了黑纱;刘艳的腰上还被系上了一条白麻布。
“表舅这些年其实一直住在镇上的,人现在没了,按照习俗是要葬在陈家的祖坟地里的,这里葬礼的礼俗是按我们这里沿续了多年的习俗进行的,一会儿我会提醒你需要注意些什么,如果有人看到你问你什么,你一概不要回答,我会在旁边帮你回答的,农村人虽然比城里人单纯些,不过有些人的嘴却很碎,不用太过答理她们,”走出院子,刘艳小声对我说。
我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我虽是第一次参加葬礼,不过也听闻农村里的葬礼习俗比城市里的繁复不少,一路行进下来,刘艳小声地把一些俗礼跟我说明了,她是个挺体贴的女孩子,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这让我少了一些陌生的不适感。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会集中在陈诺身上,他一直跟在陈茹的身边,另外还有一个看上去年纪比他稍大一点的小女孩和他在一起,那个女孩有几分像陈茹,我猜应该是陈茹的女儿。
那时我和陈谦来他家时,陈茹亲事已说定,已经在为结婚做准备了,如果陈茹结了婚很快就有了孩子,那她的孩子应该比陈诺大一岁左右。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都很安静,尤其是陈诺,小小的那张脸上并没有看到太大的悲伤之色,只是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木然。
下葬的时候家属要跪地磕头,我看到陈诺不哭不闹地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旁边的陈茹却抹起了眼泪,刘艳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落土的时候,哭场的人开始大声哭起来,陈茹也放声哭起来,她女儿抱着她也嘤嘤地哭起来,刘艳也控制不住双肩抖动着低泣起来,陈诺仍跪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低垂着头,背却挺地很直,两只按在地上的小手紧捏成了拳头。
望着这个小小的身影,我的心莫名地有些发痛,随着一铲一铲的土落下,我的眼泪也滑了下来。
我曾经爱过的这个男人从这一刻开始,将真正的与我天人永隔了。
“你们以前的事,我表舅和我说了些,他说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你,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他对你做了这辈子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错事,他说就算你能原谅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不肯跟我说当年你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