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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突然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她的思绪顿时被打乱,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星宁,我回来喽,你在哪?”
老公回来了?她慌得按下结束通话键,连忙站起身。
“我在饭厅。”
她不知道自己干嘛像个小偷一样打电话?
尧震菲从来都没有排斥过韦礼特,事实上,这是她结婚后第一次主动跟韦礼特联络。
几分钟过后,只见尧震菲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来到她面前。
“送你。”他把花交到她手中。
“谢谢。”她把鼻子凑进一大束花里,深深吸了口气。
好香……
“我先上楼换件舒服的衣服。”他转身上楼。
她默默看着老公的身影,接着找来自己最爱的琉璃花瓶,才刚把花插进去,手机便响了。
她的身子轻轻震了一下,随即力持镇定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
韦礼特!他回电了!这么快?
“喂?”她悄悄走进厨房,按下接听键,没有拿手机的手,下意识握成拳头,心跳变得好快、好快!
大多时候,她都是从身边朋友辗转知道他的消息,她真的好久没有跟他直接说话,手心甚至紧张得开始冒汗。
“星宁?我是礼特。”
印象中低沉饱满的男性嗓音宛如悠扬大提琴,如丝缎般滑进她心底。
“我知道,有来电显示。”她笑说,听到久违的迷人嗓音,原本紧张的心情这才真正平缓下来。
他停顿一下。
这时刚好有人在他身边说话,首先是他助理冠冕的声音,接着,说话音浪轻轻飘进她耳里--
“抱歉,我老板正在讲电话,请等一下。” “特居然在工作间隔的休息时间回电?这通电话一定很重要,是大金主吗?” “不知道,反正先别吵他。” “我打扰到你了吗?”她小小声的问。
“没有,现在是休息时间。”韦礼特再次停顿一下,才慎重地扬嗓问道:“星宁,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答。“你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为什么如此小心翼翼?是因为太久没通电话,两人之间都有点生疏了吧。
她心底落下零星点点的落寞……
“是吗?”他性感的低笑开来,嗓音略带苦涩,但她没有听出来。“我不好。”
“嗯?”她微微瞪大眼睛。
他不好吗?
“你那通语意不清的留言,差点没把我吓死。”
像察觉到她的紧张与错愕,他态度从容补上这句话,轻易化解两人之间突生的尴尬。
“喔,那个……”她轻笑起来,张开口,想解释刚才那通被打断的留言,后来想想好像又没有非解释不可的必要,伸出手,在头顶挥了挥驱散这个念头,话题一转,“刚才帝凡打给我。”
“多管闲事的家伙……”他咕哝。
听见他的咕哝,她噗哧一声笑出来,“他说你是不要命的家伙。”
“看来你知道了。”
听他的语气,她仿佛就能想像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双手一摊,模样极度无奈。
“对,我知道了。”她眸底笑意转浓。
“那没什么大不了。”他耸耸肩,整个人瘫坐在道具零散的地上,背靠着墙壁,头微仰,语似叹息。
“对,扛着贵得要死的莱卡相机,冲进子弹飞来飞去的地方,还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她在电话这头耸耸肩。
“你这是在……挖苦我?”他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低沉笑开。
“有不明显到还要劳烦韦大摄影师亲自再问一次吗?”她流畅说完,语带笑意。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诡异的静默。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时,低沉嗓音突然变得粗嘎,悠扬的传进她耳里--
“星宁,你变得更成熟了。”
咚咚!她的心跳像连跳两音的钢琴。
“何止成熟?我都快‘结果’了。”她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
可恶,她都是个快当妈妈的人了,居然还会为了别人的一句赞美就马上脸红、发烫,真丢脸!
“结什么?”他浓眉一皱。
“我怀孕了,本来要先跟我老公说,被你抢到头香喽!”她笑咪咪地报告,嘴角向上无限地蔓延,一手缓缓抚摸着肚子。
韦礼特在电话那头狠狠的僵住,听见她又往幸福更迈进一步,他的心瞬间被撕裂成两半,一半为她开心……
另一半,他留给自己,这一半交织着新旧伤口与鲜血淋漓。
“这是我的荣幸。”他眼眶微红,吸了一下鼻子,低下头,伸手贴着额头,一颗心不断往下沉,仿佛掉进无底洞。
“所以……”她问。
“嗯?”他轻哼,死命咬紧牙关,胸膛急剧起伏,费劲想尽快平复体内翻涌而起的情绪。
“你要去哪里?”她再接再厉地问。
“你会为我担心吗?”他克制的细细吐了口长气,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异状。
“当然。”
听见她理所当然的回答,他的心脏猛然一缩。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还有莫帝凡,你的好兄弟,刚才还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听他的语气,他好像真的很担心你。”
朋友?他扯唇苦笑一下,这是他以前的希望,不是吗?哈哈!他这大概就叫做自作孽。
“你预产期是什么时候?”他伸出左手拇指,快速抹去两边眼角扎人的湿意。
“大概再三十周。”
“我会送份大礼给你,如果我忘了,请务必打电话来向我索讨。”他心底失落得像破了个大洞,语气却已恢复轻松闲谈。
他不想带给她任何心理负担。
“你会来医院看宝宝吗?”她问。
“恐怕没办法。”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更心痛的微笑,有道冷劲强风,正透过胸口的洞,刮进他体内。
他--好冷。
他怕去了,万一控制不了对她的感情,不顾一切当着众人的面,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会毁了她现在的幸福!
两人静默几秒钟。
“你真的非去不可吗?”她还在坚持这个话题。
闻言,他不答反问:“星宁,你现在幸福吗?”
他突然好想听她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礼特?”她困惑地皱起眉头。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他微抬起头向上看,嗓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低哑,高大身躯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坐在地上。
“我……”她被他语气里的正经八百吓了一小跳,轻轻吸口气后,缓缓开口回答,“很幸福。”
“那就好。”他松口气,苦涩地笑了。
“你呢?”她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幸福吗?”
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
不能说出口的答案,他只能在心里回答她。
“星宁,你在哪?”
是尧震菲的声音,他已经回到饭厅,正在到处找她。
“等等,我马上出去。”她微微用手捂住话筒,往饭厅方向轻喊一声后,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话上。
隐约察觉这通电话已经讲到尾声,可是韦礼特还想再多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只多一秒都好!
但不行。
他的心好痛,这次甚至不用等到夜阑人静……老天……
“把电话挂了吧,他在找你。”他说得轻松,拿着手机的大掌却悄悄握紧。
原来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会让人的心很痛、很痛……
“礼特?”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可就是能感觉到他现在似乎很……悲伤?是错觉吧?
韦礼特这三个字向来跟沮丧、失落这些低落的词完全沾不上边。
“看在我抢到头香的分上,有空时把家里地址传给我,我想寄份礼物给可爱的新生命,等一切安定好后,我会把落脚地址传给你。”韦礼特做出最后让步,只有她,才能让他退一步。
他空洞无神的望着前方,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