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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歆姿知道你是玩玩的吗?”莫帝凡语气轻松地问。
“万一我认真起来,她会被我活生生吓死!”他低笑出声,模样狂放不羁。“她还年轻,正要红,现在只想玩、谈谈没有包袱的感情,我跟她完全符合彼此的需求。”
这时候匆忙赶到的星宁,看到三个男人正凑在一起低语,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她立刻侧身躲到一根装饰用的柱子边。
他们是不是正在聊什么哥儿们话题啊?她现在加入他们,会不会害他们中断话题?
正专注在彼此对话中的三个男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而屏气凝神的星宁,则没发现在酒吧另一头,两位好友刚好也从洗手间出来,跟她一样躲在另一根柱子后头,不过,她们注意的对象是她。
“当摄影师福利很好喔?”祝闵衡抛给韦礼特一记俏皮眨眼。
“尚可。”韦礼特撇嘴一笑。
“都三十岁喽,你想游戏人间到几时?”莫帝凡问。
韦礼特耸耸肩,没回应。
躲在柱子后头的星宁,心脏悄悄缩紧……
“星宁后来一直没谈恋爱,是不是在等你?”莫帝凡又追问,语气认真。
不期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她紧张到口干舌燥,双手在胸前紧紧交握。
莫帝凡,拜托你不要再问了……
“应该不是吧?”
韦礼特皱起眉头,唇边微笑悄悄消逝,双手离开桌面,环抱胸膛,脑袋热烘烘,心里乱糟糟。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可能吗?
“不确定的答案。”莫帝凡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道:“我问你一个假设性的问题,你有没有可能再爱星宁一次?”
“不可能。”韦礼特直觉想否认。
这三个字,重重敲进星宁的脑子里。
她不断猛做深呼吸,感觉脸颊怎么好像湿湿的?伸手一摸,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掉眼泪。
似曾相识的胸闷与刺痛,又开始在她胸口活跃起来。
“为什么?”祝闵衡立刻追问。
“她……”
韦礼特眯细黑眸,胸臆间被一股复杂的感觉纠缠不放,抿紧唇线,看眼兄弟们摆明等着看好戏的眼神,耸耸肩,知道眼前这两个家伙正等着听点“有料的”,然后揪住他小辫子好好亏他一番。
“她对我来说太没挑战性,也失去新鲜感,我跟她之间做一辈子朋友是最好的状态。”
强烈的刺痛感像是有人高高举起一把刀,狠狠刺进她的心窝。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她必须、必须尽快离开……
星宁抬起右手,用力压住自己差点呜咽出声的嘴巴,尽量压低身子快速跑开这里,冲出饭店,跳上计程车。
除了林晴媛跟花爱祝,三个男人没有人察觉到她曾经来过,甚至还听到这段对话。
“韦、礼、特,我要杀了你!”
在星宁快闪之后,林晴媛离开柱子,飞快冲向那三个男人,狠狠挥出拳头。
花爱祝见状,惊吓得尖叫出声,整间酒吧很快的被这阵骚动感染,本来就是进酒吧找乐子的人们,这时全都纷纷站起身,围过来看好戏,顿时现场闹烘烘乱成一片。
星宁死心了。
如果只剩下痛苦的爱情,还算是爱情吗?
当林晴媛第一次这样问时,本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在酒吧听到韦礼特说的那些话后,她真的彻彻底底清醒了。
那不是爱情,那只是她个人的单恋,如此……而已……
她对我来说太没挑战性,也失去新鲜感,我跟她之间做一辈子朋友是最好的状态。
那是他的真心话,她一直都知道。
其实早在大学他向她提分手时,她就应该知道,是她自己不愿面对的足足拖了十多年,才真正把这句话传达到内心里。
他说的对,他们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纯粹朋友。
酒吧事件让她又痛哭了整整两个礼拜,然后她就脱胎换骨了,套句林晴媛的话,就像--植物人突然清醒一样!
听到这句话时,星宁又狠狠大哭了一场。
酒吧事件一个月后,她接受尧震菲的追求,两人交往了一年,接着正式步入礼堂。
结婚典礼上,看着老是站得远远的韦礼特,星宁承认自己的心跳还是会隐隐加快。
他本身就是一台超级发电机,光是站在那里,便足以把整个会场所有女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包括林晴媛的,不过,她看向他跟他朋友的目光,不是冒着爱心的甜蜜爱慕,而是正在发射无数利箭的武器。
韦礼特……
这个她真正深深爱过的男人,将永远是她心里的爱,也是她心里最大的痛,不过,这一切将深深被埋进她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
后来花爱祝把那天她离开酒吧后的情况都告诉她了,林晴媛本来想揍韦礼特,可惜失了准头,一拳挥在莫帝凡下巴……
她们隔天马上约好,绝不把星宁听到那些话的事情说出去,这件事到此为止,就这样。
星宁已经下定决心要抛开一切,追寻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果他知道她其实有听到那些话,他们之间将会变得很尴尬,那会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值得庆幸的是,她已经能笑看被女人包围的他,虽然仍会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已经在她能够压抑住的范围里。
结婚一年后,莫帝凡打了通电话给她。
那时候她正站在自家饭厅里,等老公回家吃晚饭,皮包里放着产检的超音波照片。
她还来不及跟老公宣布好消息,莫帝凡就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大消息!
是关于……他的。
“星宁,最近好吗?”莫帝凡威冷嗓音从遥远的德国柏林传来。
“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她虽然困惑,语气仍十分友善。“还有,你怎么会突然打给我?
很稀奇喔。”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有人过得很不好。”他沉重的嗓音仿佛正在重重叹息。
“帝凡?”她有些怔住。
“礼特那个不要命的家伙,最近答应接下去中东还是哪个战地的拍摄工作,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愁云惨雾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跟……”甫谈到他,她的心跳又慢慢加快节奏。“他,最近很少联络。”
“我想也是。”音乐厅的个人休息室内,莫帝凡一手拿着手机,整个人往后靠向白墙。“突然告知说要去战地拍照,问他半天,打死也不肯把地点说清楚,星宁,你帮我问问他到底要去哪里,好吗?”
“我?”她眨眨眼。
“对,你。”他的语气再认真不过,接着无声叹口气,“如果你问他,他一定肯开金口。”
“连你问他,他都不肯说,我……”她没有他的自信。
“拜托,至少帮我问问,好吗?”
“我、我尽力。”她很清楚身为顶尖管弦乐团指挥的莫帝凡,向来只对人发号施令,很少求人,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明天我再打给你。”他再次跟她确认。
“好。”
挂断电话,她心神不宁的猛做深呼吸。
他要去战地?为什么?
这几年他接商拍都拍不完,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去战地给自己找麻烦?
她用力吞咽一下,脸部表情平静,深呼吸着,沉定地拉开椅子,缓慢坐下去,抓着手机的双手因过于用力,竟微微颤抖着。
有多久没有打电话给他了?
以前他的电话总是在已拨电话纪录里就可以找得到,现在居然要到成千上百笔纪录的电话簿里寻找?
她慢慢往下按,费劲找寻他的名字。
终于看到了--韦礼特。
她眼神平静,眼波晶亮,双唇抿紧,再偷偷深吸口气,双手捧着手机轻轻按下通话键--
钢琴独奏乐缓缓响起。
她喜欢钢琴独奏乐,以前拨他手机大概只会听到摇滚乐或一些热闹的流行音乐,什么时候他也听起干净、通透的钢琴独奏?
舒服的乐音让她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接着,手机转进语音信箱。
“您拨的电话……”
是他正在忙,还是不愿意接她的电话?
星宁恍了一下神,系统已自行转进语音留言,嘟的一声,像在提醒她该说点什么。
“呃……”
她呆了一下,好久没跟他说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先再次深深吸口气。
“……我是星宁,有点事想找你,听到这件事时,我有点吓一跳,所以想打电话给你……”
此时突然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她的思绪顿时被打乱,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星宁,我回来喽,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