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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竹仰头,眼神正对着胡亥,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没有情,甚至没有恨,只是平静的如一滩死水,只听得她道:“对不起。”
胡亥的心猛然一紧,急忙问道:“什么对不起?”他不由地一阵心痛,终究,他注定与她有缘无分么?
白隐竹没有回答,只是径自转身,离开。随她的莲步而缓缓晃动的裙摆,一袭水绿的霓裳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影。那件衣服略显得宽大,可是佳人又清瘦了么?
望着白隐竹的背影,胡亥不知为何,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似乎,他是不想放弃,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那个佳人,纤细的手臂,竟让人有一种拥她入怀,给她臂膀的冲动。
有狂风吹过,惊扰桃花飘落。零零洒洒,落在桃花树下二人的身上。
妖艳至极的红,静若灵魂的绿,一副啼血悲画。
白隐竹没有回头,甚是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她轻轻甩开胡亥的手掌。她并未用太大的力气,就挣脱了胡亥的束缚。她抬起头,宛若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她的体内,流淌的是王公贵族的血液。这是一种尊贵,也是一种卑微,一个把她推向无尽深渊的卑微。
胡亥缓缓收回手,望着那个决绝的背影。他知晓,她的选择。
可她,选的,是一条不归路啊……
多年真相(3)
“哟!这不是隐妃吗?”一阵脂粉香味扑面而来,就如几月之前的味道,丝毫未曾改变。看来,那几月的紧闭,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大的改变。
“唉!”白隐竹不禁暗自在心里叹气,这样的人,恐怕是永远学不乖的,若非来个大起大落,这一辈子,也许,就会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吧。
白隐竹望了望面前的二人,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行礼道:“凤妃姐姐,水犹姐姐。”
“哼!这姐姐,可不敢当了。”凤妃如今可对白隐竹没有什么好感,她可不会忘记白隐竹差点害了她的性命的事情,只听得她冷冷地道,“隐妃,那么急可是要去哪里?”
白隐竹自知道不应惹怒凤妃,只好低顺眉目,十分地恭敬道:“没去哪里,姬不过只是有些乏累了,不过想回寝宫歇息了罢了。”
水犹忽然得意一笑,疾步走到白隐竹的身旁,伸手,“摘”下一片白隐竹衣袖之上沾着的桃花瓣。那片桃花是染着鲜血的,却不知是谁的血。
水犹反复搓了搓手中的鲜血,眼神之中却流露出厌恶之色,冷然问道:“方才你可是去了陛下那里?这可是陛下受伤留下的血?”
“陛下的血?”凤妃方才还有着几分威势,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丢盔弃甲,直直盯着白隐竹,急声问道,“你说,可是陛下的血?”
白隐竹眼神之中含笑,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胡亥也是极其的幸运,至少在这个满是阴险狡诈的后宫之中,有这么一个真心爱着他的人,这是自古以来极难的事情。
凤妃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放松了一口气。她又恢复了方才凌厉而又盛气凌人的模样,趾高气扬地盯着白隐竹道:“那你说,你可是要去哪里?这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隐竹不由感觉一阵头疼,却还是敬道:“凤妃姐姐,没有什么事情啊。”
凤妃一个疾步,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挡在了白隐竹面前,哼了哼道:“哼!你今日不说出来,就别想走!”
白隐竹不想与二人多说,眉间却不禁蹙起。
她知晓项羽一番生死血战,已经精疲力竭,身上想必也一定受了伤,得赶紧将药物送去才行。
凤妃又是一声冷哼,道:“哼!貌似隐妃十分不想与我们说话啊,怎么回答都是那么简短?”
白隐竹心知自己暂时是走不了了,不由得暗叹一声,便悄然将怀里的药藏好,她轻笑道:“自然不是了,二位姐姐的话,小竹怎敢不听?”
水犹柳眉微蹙,目光凌厉,有一股说不出的威势,只听得她厉声道:“那我便问你,你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白隐竹轻笑,回答道:“是他人的血,不是陛下的。”
凤妃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又露出了几丝着急的神色,道:“可是有人想要行刺陛下?”
“也不是。”白隐竹仰头看了一眼天空道,“谁有能耐能够刺杀陛下呢?”胡亥的武功深不可测,比之世上许多人可是高上了太多,又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性命呢?
凤妃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道:“我想也是,那这鲜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白隐竹的眼神动了动,开口道:“只是陛下处死了几个人罢了,小竹恰好在场,不小心沾到的而已。”
“呵呵,是吗?”水犹一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夺过白隐竹藏在身上的药,打开药瓶的瓶口,轻轻闻了一下。她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问道,“那么,这些药是干什么用的?”她笑得宛若一支盛开至极的玫瑰,美丽却异常危险,“别妄想骗我,我自小就识得众多药品。”
白隐竹心里暗自一惊,不由得焦急起来,表面上却硬是装的若无其事道:“姐姐你多虑了,这自然只是疗伤的圣品,只不过是有人受了点伤罢了。”
“隐妃你确定只是受了‘一点’伤?”水犹笑得愈发讽刺道,“那用上好的药,可真是暴遣天物了,不如就送了姐姐我罢了。”水犹的心里却暗自嫉妒,这等药品,莫说是她,就是连凤妃也是没有的。
为何,这如此上好,可以生肌肤,肉白骨的疗伤圣品,白隐竹却可以拥有?
“姐姐笑话了,这等东西,恐怕是入不了姐姐的视野的吧。”白隐竹的脸色有些微冷,这些药,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托人求来的,对于疗伤可是有着极好的效果,怎可轻易就给了别人?
凤妃掩住樱唇,轻笑道:“隐妃,不就是一点小伤吗?随便用点药就行了。”
白隐竹眼眸一转,道:“姐姐,这药可是陛下赐予我的,还是请姐姐还我吧。”
白隐竹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凤妃和水犹夫人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明亮起来。
“哈哈,朕赐了什么东西给你?”胡亥望着白隐竹,眼神之中有怜惜之色闪过。她果然为了那个人,连这种低下的招数都能用上了吗?
自己只不过是担心她,便跟过来看看,却不料只是自作多情罢了,她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是有项羽一个人而已。
白隐竹万万想不到胡亥会突然出现,一时之间也有些措手不及。她知晓,自己终将负了这个人,一辈子!
胡亥笑着望着白隐竹,浑身上下透露的儒雅气息,让人无法忽视:“隐妃,你让朕该怎么说你呢?”
情自难忘(1)
白隐竹压制下心里的波澜起伏,表面上故意笑得灿烂从容,道:“陛下,你说呢?”她的音调之中带有微微的嗔音,宛若撒娇的小女孩一般,可她的眼神却已然没有了丝毫的感情,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胡亥的脸色一白,眼神中有心痛之色。她算好的!是她算计好的!她明明知道,他是最不忍伤她的那一个人。
胡亥眼神匆匆扫过凤妃与水犹夫人,见她二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自然不会瞧见刚才他的神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稍稍松了口气,继续望向白隐竹。
他没有说话,她亦没有。他望向她,而她却没有。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她,自然不会瞧见他眼底那一抹的心伤。
凤妃却是一直暗自注意胡亥的,凝眸望去,那个人的眼中一直只有一个人。从她嫁过来的那天,她就明白了。如今,他的眼光始终是被那个女人吸引的,从那个女人下了马车的那一刻,她看见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好运?
她相伴了他的时间,比白隐竹那个女人,可是要久上许多许多,可为什么那么长的时光抵不过短短的片刻?
胡亥轻轻一笑,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寂静的时刻道:“隐妃,你可真的要如此做?”他的笑就如三月春风,自有一瞬的风流之意,可他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心伤,那份痛,让人无法直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