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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啊。”宋染倒是无所谓，“你想揭穿什么？我不喜欢他？我接近他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孔翎看好戏的神色。然后，她顺着孔翎的方向扭过头去，看到了方牧歌。
踏，踏，踏。
穿着西装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走来，脸色阴沉。
宋染心中隐隐后悔。她不该因为和孔翎斗嘴，图一时口舌之快，就在公共场合讲这些的——这要是没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又被方牧歌听见了，多伤他自尊啊。
“那个……”她有些忐忑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啊……”
这个时候，语言是苍白无力的。无论怎么解释，也抹不掉她故意接近的事实。
宋染想，方牧歌大概是误会了——误以为她是为了名利，而刻意接近大赛评委。虽然实际情况，也差不离。她的心中打着鼓，说不定方牧歌一怒之下，干脆跟她来个鱼死网破呢？
那样的话，剧情不是全歪了？
正担心着呢，系统的声音拯救了她：“叮——娱乐圈副本进入倒计时，请用户做好准备。”
还好，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么短的时间，方牧歌也干不了啥了吧。
宋染想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态也变得坦然了，低声地朝方牧歌道歉：“对不起啊，我一开始不该骗你，跟你表白的，弄得最后事情受不了场，大家都难做，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你遇见曲菲的话，也请托我跟她说句抱歉吧。”
“光道歉就行了？”方牧歌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咄咄逼人的质问，像是锋利的刀子，恍若初见之时，那个毒舌的评委。
宋染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见他这么说，一丝不爽升起，正想反驳，曲菲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内，她慌张而匆忙地走过来，带着一丝犹豫，而又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朝宋染道：“心心！我想过了，你这么好一个人，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背叛我的！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我没有曝光你，你……你向我解释清楚，我们继续做好朋友好不好？”
她的话语，余音绕梁，震得宋染有些恍然。
——有多久了呢？
有多久没有这样被无条件地信任了？有多久，朋友，不再是为了利益斤斤计较的同伴？
曲菲她，果然是个好姑娘，虽然有些爱哭，受到挫折的时候，也会沮丧，可是，她比柳渺渺好得太多，太多。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宋染轻轻地摇摇头，说：“菲菲，恐怕我解释不清楚这件事。你要是介意的话，就当长个教训吧。”
从此明白人心薄凉，就连亲姐妹都能反目，更何况只是好朋友。
可是曲菲却红了眼眶，上前一把抱住她，像个固执的笨孩子：“不！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心心！你那么好……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是不是气我打电话给你，说要举报你？我……当时只是气坏了……”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宋染听着，心里，却是暖暖的。她感受到了血液流过血管里，带来的一丝活气，总算这人间，像了个模样。
“打扰一下。”方牧歌突兀地打断了这温馨的场景。
“什么？”宋染抬起头来。
“雨露均沾，你自己说的。所以，我也要抱。”方牧歌面无表情地说着。
——这是以前的那个梗么？
宋染觉得有点好笑，笑容还没绽开，方牧歌却已经将她紧紧地抱住，他的怀抱潮湿温暖，带着薄荷味沐浴露的香味，还带着点眼泪的味道。
等等……眼泪？
宋染抬起头来，看见方牧歌他居然……哭了？
“哎，不是……好好的你哭什么啊？”宋染一下子有点儿慌了
方牧歌低下头，眼泪不再溢出，他用平静的语调问：“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可……可能出国吧，谁知道呢。”宋染笑笑，有些不真实的样子。
“还唱歌么？”
“也许不了吧。”
“这就是我为什么哭吧。”
他说着，望向天空，云层上，一架飞机掠过天空，像是鸟儿的滑翔，不留下一丝痕迹。
“总觉得一辈子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哭出来，也不会那么丢脸。”
这么煽情的话，宋染一时间词穷，都不知道接点儿什么才好，最后，只好干巴巴地说：“呃……再见。”
“再见。”方牧歌朝她挥了挥手，泪痕未干，居然还带着点微笑。
宋染迈开脚步，在转角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扭过头来告诉方牧歌：“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了。”
“我不怎么喜欢唱歌。比较喜欢演戏。”
说完，她扭头，这一次，是真正的告别了。
“叮——娱乐圈副本完毕，3号用户孔绫此次得分为0分，6号用户宋染此次得分为40分，6号用户获胜，获得一次现实世界加长停留机会，传送中，请稍后……”
系统的声音响起，宋染眼前一黑，头脑眩晕，像是通过了一个长长的隧道，可是，当她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依然站在转角的地方，往那边一望，居然还可以看到方牧歌一脸悲伤地站在那儿！
啊咧？
难不成她的传送没成功？系统出了问题？
宋染疑窦丛生地往前走了几步，定睛看了看，才发现——这不又是和她一起演戏的秦川嘛！他穿着和方牧歌相似的格子衬衫，带着相似的眼睛，确乎有些像是方牧歌了。
“那个……”她有些怔神地问，“秦川，你在这个剧里演的角色，是不是叫方牧歌？”
“是啊。”青年点了点头，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喂，我说你，对我也太不关心了吧？我们一起搭档了这么久了，居然连我演的角色叫什么都不清楚！”
“我只是确认一下……”宋染喃喃着，有些怔神了。
原来，她已经回了现实世界，副本中的一切，大概又只是现实生活中的一场“戏”而已。可是副本中的人们，个个都有自己的脾气秉性，并不像是剧中的平面人物，反倒像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究竟是演员把角色演活了，还是这些角色本来就存在于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里？
她越想越觉得神秘莫测，却听见旁边的秦川提议道：“戏已经拍完了，庆祝一下，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不用了吧，我有点累，还是改天吧。”宋染下意识地拒绝了，却听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说真的，上次被你拒绝以后，我回去也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确实有些突兀了。”
他笑了一下，很浅的笑：“可能像是你说的，我脑残偶像剧演多了吧，所以告白的时候也按照那个路子来，见笑了。可是宋染——我真的很喜欢你，就算是你不打算马上接受，起码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好歹，我们也搭档了这么长时间了啊。”
他温柔地轻声说着，带着金属边框眼镜的样子，像极了方牧歌。宋染一时间看得恍惚，暗骂自己真是自欺欺人，他像方牧歌，那他就是方牧歌了么？
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点了点头，说：“好啊。”
秦川笑了，笑容放大，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去订餐。”他说，“我知道有一家——他们家的啤酒鸭可好吃了，香味都浸到骨子里去了，保证你吃了忘不了。”
宋染调侃他：“带女演员去吃大荤，你这和我是得有多大仇啊。”
秦川挠了挠头：“你不吃吗？那我知道还有一家全素宴，味道也还不错，干净……”
“走啦。”宋染笑着打断他，“姐看起来，像是不能吃肉的人？”
被耍了一把，秦川倒也不恼，好脾气地带着她去那家啤酒鸭做得特别好吃的小菜馆。
大晚上的，小菜馆生意很好，人潮攒动间，宋染有些担心，压低声音问：“会不会被拍到？”
“放心啦，这里啤酒鸭才是明星，我上次连帽子都没带都没人认出我。”秦川笑着解释说。
“难道不是因为你素颜么？”宋染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要是放以前，秦川也就顶多回她句“是么”或者“去你的”，可是今天，穿得像方牧歌的秦川，似乎也点亮了方牧歌的毒舌技能，扬了扬眉，回：“那我觉得你就更没必要担心了。毕竟，连我都认不出来，怎么可能认出来你呢？”
“呵呵，几天不见，功力见长么。”宋染漫不经心地调笑着，心里的疑窦，却越来越深了。
——难不成，秦川每演一部戏，就会继承一些戏里男主的气质？比如说，最开始校园副本里秦凯的自傲，末世副本里秦昊然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