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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茂菁嘴唇蠕动,呆呆看着他身后,轻声唤:“妈……”
杜佳云脸色苍白,定定的看着宁千山冷傲的背影,双手颤抖着,扶住了身边的墙壁。
宁千山缓缓回头,冷冷看向她,沉声逼问:“我在训导儿子,谁让你上楼来的?”
杜佳云冷笑,犀利反驳:“这也是我的家!你和我,还被那一纸婚书连着呢!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你的小女儿,也是我的小女儿!即使你再不想踏进这个家门,这个家的男主人,依然是你,女主人,依然是我!你有上楼的权力,我也有!你有训斥儿子的权力,我也有保护他的权力!”
宁千山冷笑,缓缓转身,让开空间:“好,现在去保护你的儿子吧!让他去找宁海汐,让他阻止宁海汐接近韩诺,或者,干脆让他娶宁海汐得了!”
杜佳云紧紧抿着唇,冷冷站立在原地,一动未动。
“你不是不喜欢宁海汐吗?现在你儿子知道了她和韩诺在一起的事情,接受不了,他要去把她抢回来,你去鼓励吧!你去帮忙吧!让你的大女儿,嫁给你儿子吧!这样,你是做了婆婆呢?还是做了岳母呢?”宁千山冷笑着嘲讽。
杜佳云掠过他,缓缓走进宁茂菁,茂菁轻声唤:“妈……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海汐和韩诺越走越近,我不能等了这么多年,却等来她做了别人的妻子……”
“啪!”杜佳云猛地挥手,狠狠给了茂菁一个巴掌。这一个巴掌,打懵了茂菁,也打痛了她自己。
“他怎么说怎么做,倒也罢了!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最大的希望,你明明知道这个家里,我最讨厌谁,你却还想要她回来……好不容易把她赶到那个城市,你为什么还是不死心,还是坚持要她?她的身世不暴露,她就是你妹妹,你不能娶她!她的身世暴露了,就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腥风血雨,你还是不能娶她。无论哪一个,她的结果都不会好,你是傻了还是笨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就偏偏认准了她?从小到大,她看都不看你一眼,她处处躲着你,她时时刻刻讨厌你,天下好女孩子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喜欢她?茂菁,你有点骨气好吗?你的尊严、你的傲骨、你的优越感,都去哪儿了?”
茂菁眼眶泛红,苦笑,嗫嚅着反问:“是啊,我的尊严我的傲骨我的优越感,都去哪儿了?爸,既然您不让我跟她在一起,十二年前,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家?为什么要让她冒充妹妹的身份?您十二年的筹谋,是为了什么?您只说,让她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可是您从来没有说过,要让她嫁到韩家!如果早知道她会和韩诺在一起,我绝不会同意您让她去那里……爸,求您,让她回来吧!”
宁千山静默不语,脸色依然铁青着。
“为了什么?为了恨?是吗?”杜佳云转身,泪眼朦胧的看向宁千山,哽咽着质问:“到底是因为你还爱着她,还是你恨她?二十多年了,她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忘了她……一个抛弃你的女人,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你的女人,你为她执着了五十多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宁千山的脸色,渐渐由铁青变成苍白。他犀利的眸光,渐渐变得沉痛,眼底好像藏着不能言说的痛,却又在想起某个名字时,闪过刹那的温柔。
他一言不发,缓缓转身,脚步沉重但平稳的向楼下走去。
有人从楼梯下迎了上来,低头侯立在他经过之处。
“看好茂菁,不许他出房门一步!他如果出去了,你们就再也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是!”
“爸!”茂菁冲出房门,扑通一声,跪倒在楼梯前,红着眼眶,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不要让她和韩诺在一起,我求求你了……我不爱她了,我不娶她了,我再也不提任何和她有关的要求,但是我求您,不要让她和韩诺在一起……不要让她嫁给她……”
宁千山的脚步,缓慢,但是没有片刻的犹豫和停留,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跪倒在楼梯上方的儿子,便冷漠的、机械的,走出了宁家别墅的房门。
楼下传来汽车离去的声响,宁茂菁猛地站起身,往楼下冲去。四个高大的黑西装随从,忽然跑上楼,连拖带劝的,将他推进了房中,紧紧关闭,锁死。
飞机呼啸着冲上高空,宁千山微微闭上双眼,双手紧紧抓住手中的丝巾,轻轻颤抖。
早已斑驳的看不出本来颜色与图案的丝巾,缓缓从指缝间滑落,他蓦然惊醒,猛地睁开双眼,迅速弯腰,将丝巾捡起,小心翼翼的握在掌心。
晚晴,我到底什么时候,丢了你?如果时光可以回头,往事可以重走,我一定一定,要将你牢牢拴在身边,我们就是死,都必须死在一起。
“陆晚晴,你愿意嫁给宁千山先生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
“不愿意。”清秀的女子,定定的望着前方,回答的语气,与平时一样温柔。
“晚晴……”俊逸的男子,脸变了色,轻声提醒:“这是婚礼……”
“我说,我不愿意!”倔强的女子,微微仰起头,看向神父,轻声说:“我不想对主撒谎,请原谅……”
神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晚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宁千山的手,剧烈颤抖,想要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她却猛地后退几步,眼神决绝的望着他,慢慢松开了手中的捧花。
捧花“啪嗒”落地,他的心,也跟着坠落无底深渊。
陆晚晴的眼睛,清澈如水,平静无波,看着他,淡淡的回应:“我早跟你说过,逼我,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你后悔的更深。看谁比谁更冷,你赢不了……”
“为什么这么心狠?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宁千山眼底,痛意如血。
“我给过你机会,可是……现在我不爱了……我曾经爱过的那个宁千山,已经死了,现在的宁千山,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我不认识……不是每一个曾经爱过的人,都会在原地等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回不了头……”
陆晚晴缓缓转身,脱掉纯白的婚纱,里面居然是平常的衣服。可见,她早已做好了决绝的准备。扯掉发顶的头纱,她一边解着发髻,一边往门外走去。
长发散落,随着她决然离去的脚步,在背后飞扬,刺目阳光中,她傲然离去,只留下袅袅风尘,迷离了他的双眼。
“晚晴……晚晴!晚晴……”宁千山拔腿追了过去,教堂外,只见风起云落,不见她熟悉的身影。
他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刹那间,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一别,就是五年光阴。再见,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晚晴……晚晴,别走……晚晴!”宁千山挥舞双手,胡乱向上抓去,助理忙上前,一把握住了他颤抖的手,轻声唤:“董事长,这是飞机上,这是飞机……”
宁千山蓦然惊醒,猛地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人,又忽然回神,软软的靠在座椅上,粗重的喘息。
还好,是梦!一场关于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梦!他的晚晴没有走,还在另一个城市,在他和她的家里。她是在安静等待的妻子,他是匆匆往家赶的丈夫,他们没有五年的分离,也没有二十多年的相恨……他和小时候一样爱着她,她也和小时候一样,紧紧跟随着她。
什么都没有变,他们还在一起……这就好,这就好……
宁千山轻轻松了一口气,疲惫的靠坐在椅中,再也不敢睡去。
他害怕,一睁开眼睛,他的晚晴,又不在了……
海汐每走一台阶,就感觉自己被抽掉了一分力气,当她站立在霍夫人面前时,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要知道,这已经是秋末冬初。
霍韶颜不在,他居然不在!他一定还不知道她在跟他的母亲在一起,否则,他会想尽千方百计阻止。
“宁小姐,你好啊!”霍夫人居然先开口跟她打了招呼,这让她有些惶恐,更有些歉疚,忙轻声应了,恭恭敬敬的倒了茶,双手奉上。
四个人分别落座,霍夫人对海澜赞不绝口,海汐一直努力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听着,偶尔会客气几句。多少客套多少寒暄,她都不怕,她最怕的是,眼前的这位长辈,轻易将她认出来。
再害怕,该来的还是会来。当霍夫人忽然又说出那句:“宁小姐,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你很亲切,像是在那里见过一样……”时,她的脸色,还是不可控制的白了。
“我想了很久,居然也没想起来,结果跟海澜一说,海澜笑着说:您在我手机上见过我姐的照片,您忘了吗?我才想起,可不是吗?海澜到我们家第一天,就把她父母及兄弟姐妹的照片挨个给我看了一遍,我那时就觉得你很漂亮,你说再看到你,能不觉得熟悉吗?”
仿佛紧箍咒被解,海汐长长松了一口气,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