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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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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已停。

    “姑娘,鞭炮声响了,姑爷来了。”红绡笑盈盈地道。

    宋箬溪听见了鞭炮声中隐隐传来的喜乐,扯了扯嘴角,却不敢大笑,怕脸上的脂粉落下来。

    蕙夫人为宋箬溪盖上了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遮住了她视线,也阻拦了外人窥视她真容的视线。

    “新郎官亲迎来了!”外面的喜娘扬声喊道。

    宋箬溪莫名的心头一紧,手握了下拳。

    很快邺疏华就进来了,穿着大红喜袍,头戴紫缨帽,站在了宋箬溪面前。

    “新郎官给新娘子行大礼,恩恩爱爱,喜庆吉祥!”喜娘道。

    宋箬溪百感交集,在这个时空里,女子这一生,仅能受男人这一次大礼。

    邺疏华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问出数百年来的迎娶之言,“吾抬花轿来相迎,问卿可愿随吾行?”

    宋箬溪深吸了口气,把手递给了他,道:“君有诚意来亲迎,愿入君门随君行。”

    邺疏华握紧她的手,心瞬间落到了实处,眉开眼笑道:“夫人请!”

    “郎君请!”宋箬溪轻声道。

    两人携手出门,邺疏华小心翼翼地扶宋箬溪上了花轿。

    “新人起轿!”伴随着清亮的嗓音,大红花轿徐徐抬起。

    到了凤仪院外,邺疏华翻身上了马。

    上官墨询等送亲的人,在此时充当娘家人,扶轿送到前面的路口。看着远去的人群,上官墨询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她出嫁了,他也该离开了,从此山长水阔,各自安好。

    长街上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红红艳艳,热热闹闹,轿子从登瀛城的武神门抬了进,抬到了东苑的正门外。

    喜娘在外面高声道:“新人起!”

    花轿往前倾斜,轿门被打开,一只手伸了过来,宋箬溪伸手搭上去,双手紧握,宋箬溪被他带出了轿子,外面围观的人群出言恭贺,鼓乐之声大奏。

    “新人迈火盆。”喜娘道。

    宋箬溪迈过摆在门口的火盆,和邺疏华携手走过了长长的一段路,才到达东苑的苑合厅。

    “新人拜堂,一拜天地!”邺疏华领着宋箬溪转身跪在大红锦垫上,冲着门外清冷的黑夜,磕头参拜。

    “嘶。”宋箬溪轻呼一声,有尖锐的东西刺透了裙子,刺到了她的左腿。

    邺疏华听到了她的轻呼,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在喜堂上,当着众多宾客,宋箬溪不好多说。

    “二拜高堂!”宋箬溪跟着邺疏华转身,脚下还是那个软垫,厅内灯光虽明亮,可还是看不清上面是不是有东西,右腿跪了下去,左腿没敢跪实,只是裙子一动,又有刺痛感传来。便确认东西不在软垫上,而是附在裙子上,起身时,顺势拉了一下裙摆。

    “夫妻对拜!”喜婆扶着宋箬溪侧过身子,朝对面的人,欠了欠身。

    “礼成,送入洞房!”

    拜完堂入洞房,邺疏华再次牵起宋箬溪的手。沿着挂满红灯笼的长廊,走进了东苑的漱玉院,进了房,喜娘扶着宋箬溪在床上坐下来,屋内的人不少,不过相比外面的热闹,已清静许多。

    “请新郎揭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喜娘把喜秤交到邺疏华的手中。

    邺疏华用喜秤挑开了盖头,光线刺眼,宋箬溪微眯了一下,再睁开,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一身华贵吉服,也无损他清逸风姿。

    喜婆上前替宋箬溪摘掉百凤朝阳冠,抽取她发髻上的一缕头发。红袖递给喜婆一把缠着红绳的剪刀,喜娘剪下了一缕,又剪下邺疏华的一缕头发,用红丝线绑在一起,笑道:“结发夫妻,白头到老。”

    蚕娘就将头发收进描金雕花的红木匣子里。

    结过发,饮了合卺酒,喜娘等人从邺疏华那里领了红包,欢欢喜喜地领着房内的人全部退了出去。登瀛城没有闹洞房的习俗,新郎新娘可以安生过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房,到五日后的认亲宴上,新郎才会被家中亲友灌得酩酊大醉。

    宋箬溪的左腿已有些麻木,门一关,立刻解开衣襟,去松裙子。

    “师弟。”邺疏华被宋箬溪的豪放行径给惊住了,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喊道。

    宋箬溪没理他,脱下了裙子,拉高裤腿,低头一看,左腿膝盖处有一个针眼,针眼不大,只是针眼周围一片青紫,这象是中了毒。

    邺疏华想起在厅里,她的轻呼声,忙蹲下去细看,脸色微变,一把抱起,把她放回床上,“师弟,你忍忍,我要为你放血,把毒挤出来。”

    宋箬溪抿紧唇角,会是什么人在她成亲的大喜的日子暗害她?

    邺疏华手忙脚乱地从抽屉翻出小刀、瓷瓶、瓷盒,从白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这是师父配的解毒丸。”

    宋箬溪张开嘴,把药丸含入嘴中。

    邺疏华蹲在她面前,把她的腿抬起来,用小刀在针眼处划了个十字,血流了出来,是乌黑的,挤了一会,血才变成鲜红色,他拧开瓷盒,用手指挖出一些药膏来抹在伤口处。

    宋箬溪感觉到伤口清凉的,腿也有了痛的感觉,知道毒应该已解,斜靠在床头,轻舒了口气,道:“你去看看裙子里有什么,小心别被扎到。”

    邺疏华在灯下细细的翻看那条千褶裙,千褶裙裙幅多裙褶密,一点点翻看,终于在褶皱里找到一枚用丝线巧妙固定住的长针,针的长度恰好可以刺过不算太厚的薄棉衬裙。

    看到那枚长针,邺疏华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了几次,起身道:“师弟,我让奶娘她们进来伺候你梳洗,我去去就来。”

    “能查到最好,查不到,就算了。”大喜之日,人多事杂,宋箬溪没什么信心查出幕后之人,只是不查,心有不甘。

    “你等我回来。”邺疏华拿起裙子,走到外室,打开门,“来人。”

    “小主子。”在偏房等候的欧阳氏、蚕娘等人应声而出。

    “奶娘,蚕娘你们照顾好少夫人,不许外人进来打扰,我去见父亲,一会就回来。”邺疏华拿着千褶裙走出了漱玉院。

    欧阳氏和蚕娘面面相觑,出什么事了?急忙进房伺候。

    邺疏华走到设宴的藻园门外,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皱了皱眉,没有直接进去找邺繁,而是小厮把东苑的总管德彰找来了,“你进去告诉城主,就说我有事找他,请他来含经堂来。”

    说罢,邺疏华转身就走。

    德彰呆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个时候少城主不是应该跟少夫人亲亲热热吗?到藻园来找城主做什么?还有少城主手里拿是好象是千褶裙,今天能穿千褶裙的只有少夫人,难道出什么事了?一想到出事,打了个激灵,赶紧进园找邺繁,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邺繁并不急着起身过去,跟旁边的人说笑了几句,这才起身出了藻园门,慢悠悠地往含经堂去,不管他儿子在房里等得有多么着急。

    含经堂是邺疏华念经打坐的地方,邺繁非常厌恶,只是邺疏华皈依佛门,若不让他设静室禅房,就要去城外潭柘寺,万般无奈只好随他去,可一进院门,闻到那股香火味,他还是忍不住浓眉紧锁,刻意地放重脚步。

    “父亲。”邺疏华听到声音,从屋内走了出来。

    “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在今日来找父亲,就不能等明日再说?”邺繁问道。

    邺疏华把他迎了进去,指着摊开桌上的千褶裙,“父亲,这是师弟今天穿的千褶裙,里面藏着根带毒的长针。”

    邺繁看了眼长针,在椅子上坐下,“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父亲,有人心肠歹毒,要害死孩儿的妻子。”邺疏华只要想到宋箬溪有可能会被人害死,心就象被虫子在啃噬。

    邺繁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把弱点摆在了明处,你就不能怪别人出手对付她。”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害人,还有理了?”邺疏华气愤地扬声问道。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一次,只是毒针,让她受了一点小伤,可是下一回,她会不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就血溅当场,你要是不想失去她,就该去做些有用的事,而不是找父亲告状,你的女人,你自己的保护。”邺繁冷酷又无情地道。

    “她若惨遭不幸,我不会独活。”邺疏华决绝地道。

    邺繁对邺疏华用情之情,感到震惊,愣了片刻,眸底精光一闪,道:“你陪她死容易,可是她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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