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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看了看窗户外浓烈的阳光,却仍是低柔的唱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窗外凤尾竹被夏风吹的唰唰作响,屋子里面飘出去的是一遍又一遍馨香而稚嫩的儿歌。
“这曲子真美!比刚才的《高山流水》还要美!我很喜欢!”婉馨兴奋的说道。
我笑笑并未作答。男孩女孩,都是喜欢属于他们年龄的东西。怨不得明浩会听不出秋空和雁鸣,可是他们却听懂了繁星与花香。
“先生,往后能否天天教习我们歌曲?像这首《虫儿飞》这样的!”
小孩子们听得懂我所教的《虫儿飞》,却定是听不出枕香姑娘的弦下之音的。
孩子们口中唱的是童真是欢欣是快乐,而这琵琶声中,勾出的是忧愁,抹上的是感伤,扣住的是惆怅,挑起的是哀怨……
少年不识愁滋味,怨不得人家听不懂。
“先生,您今日穿的这衣裳真漂亮!”婉烟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童言无忌。
“仙姑一直很美的!”
“明浩哥哥,祖父说了在堂前要叫先生的!不得对先生无礼!”
“我也觉得,先生今天穿的这套衣服要比往日漂亮!”
“不对!我认为并非衣服漂亮,而是先生自己的变化!先生如今笑起来,脸会是绯红色的,寸上这浅绿才显得美!”
……
我低头看了看,拢了拢这淡绿的丝质披帛,竟好似被人当众拆穿心事似的,当着一群小娃娃的面,也不好意思起来。
方才只顾自己心中所感,倒是忽略了堂下的孩子们。看着那一张张懵懂的脸蛋,我冲他们笑道:
“琵琶只是弦乐的一种,这世间的管弦之声,都是能够奏出美好的音乐的!音乐写照的是人的灵魂,写这音乐的人,必会有自身除了用丝竹无法描绘的情愫。于是没有人会不爱音乐的,你们还小,或是能听懂一点,或是仍旧迷茫,这都不打紧,终有一天你们会长大,会懂明白人事,会渐渐拥有更多感情,于是你们便能一层层刨析出个中深意了……如今没必要为这伤脑筋的,得且搁置吧!”
国事实事
西厢房,盛夏。
天气越来越炎热,白日蝉鸣晚间蛙鸣,闹心得慌。这世界不怎么宁静了。
我开口问道:“最近你们祖父常大王被召进宫去,是何缘故?”
“这个倒不清楚,我们只一心研读圣贤书了,大人们不要我们去管那窗外事!”
我一听赶忙纠正道:“可不能这样!你们以前的先生这般告诉你的,如今在我这是行不通的!”我厉声说道:“书本上面的东西是死的,而时间却是永无终止的,世事皆有变更,如今若是只禁锢在一方小天地内闭门造车,而不知外头所发生的国事,是要落后的!”
见没人应答了,我继续问道:“今朝是何年?”
“天炅四年,六月十五。”
“很好!”我不吝啬表扬,又问:“如今我们处在何处?又是何人?”
“我们是定王府里的世子世孙,都是煜国的子民。”
见我终于满意的笑了,在座都松了口气,舒缓了下来。
我低头抚了抚身边的婉馨,刚才我严肃的表情把他们吓到了。
事实上他们对于时事的概念还是很明了的,就是受前几任夫子的腐蚀太深了,不敢说而已。
“其实我们时常出府玩耍,外头发生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何况祖父与父亲也会将一些事情告知我们……”明辉说道:“如今祖父和父亲叔叔们又忙活起来了……”
“恩,这个我也发现了,只听说西伶西退后,在大漠扩充领土,带去的是中原的先进生产技术,如今开阔出绿洲,势力又坐大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煜国这快肥肉呢!”
“一旦西部有大的异动,赵国那边也是不会静坐等闲的!到时候恐怕煜国是两面夹击!”
“所以父亲才被派去了南林城啊!二伯伯更是早在天炅元年就驻守玉阳关了!”明浩抢着答道。
原来点点大的小孩子,讨论起时事来竟然一点也不含糊!
“那是不是又有仗要打了?是不是祖父他们又得派去边疆?”
“婉烟,莫要乱说!如今还不知晓情况,只知道如今这京都是骚乱起来了的!”
“明辉哥哥,此话怎讲?”婉馨问道。
“你们莫不是不知道前段日子相国府小妾被谋害的案子?女孩子家的出去乱跑!别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的鬼主意,都被我们看到了!总有一日你们也会被贼子给劫了去的!”
明辉说得绘声绘色,直吓得婉烟嘴一撇便哭出声来。
我忙去搂了婉烟,宽慰道:“你明辉哥哥吓唬你呢!没事的!如今凶手前几日已被捕斩首于城西了,事情早已经过去了!”
“先生,我没吓唬她,我觉得事情本就没那么简单,哪有山民会想到要孤身一人去劫马车?那人射得一手好箭,我们煜国重贤德之辈,他又岂会无法谋生?这么多漏洞摆在那!”
这话让我有点吃惊,苏黎也是这般跟我说来着,这其中另有文章,只是暂时我摸不透这一层环节。
“明辉,不要再说了。”
“近段日子,这相国府把守甚严,恐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李相国明显也有防御之心,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哦?那么,我怎么还见着李相的公子去了……我还在大街上撞到过那小公子来着。”我疑惑道。
“李晟是相国府的独苗,也不知被何人伤害,李相国见晟公子回府时,脸都气白了!可是李晟就是不肯说是被何人所伤,直气得相国呼天抢地:‘贼子要绝的李家之后!’”
我倒抽了一口气:那李晟的伤……不正是……拜我所赐么?
稳了稳心绪,继续问道:“那么现在呢?那李晟公子还好吧?”
“还好,如今我们又见他了,肯定是没大碍,不过好奇怪,我们没惹着过他,可是当日在街头碰面时,那小子直冲我和明浩明昌翻白眼!”
我一头冷汗,还是快快换个话题。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明辉,你比那李晟小多少?”
明辉答道:“小了一岁有余。怎么了先生?”
我笑而不答,摸了摸明辉的头,想想相仿的年纪呀,明辉在我手下当孩子带着,虚心受教,扎扎实实的成长;而李家那一位,已是会和别人抢花魁了!难怪我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别扭,他说自己是男人,我就差笑得背过气去!
“先生,你认得他么?”明昌疑惑道。
我干咳了几声,说道:“恩恩,有……一脚之缘……对了明辉,十一岁的男孩子还小,千万莫要在外头学了坏去!”
“先生,这话怎讲?明浩都自认为自己已是男子汉了!”明浩稚嫩的声音和他所讲的话相当不协调,我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的时候,童真之心很重要,知道么?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做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事情,长大后更是要中规中矩,莫要风流成性向你四叔学了坏去……
“知道么?男孩子家的若是当街朝姑娘家吹口哨,那叫做登徒子!得小心人家放狗!男生要有风度,要懂得尊重人,就好比被你们瞧不起的女娃娃,也要友好有礼貌,而不要表现得太轻浮,太油腔滑调……”
“恩,比如说呢?”
“举个例子吧!假如明浩与婉烟同时需要一把椅子,而明浩这是就得表现自己的气度来,先把椅子让与妹妹……”
“哦,就是说要讲谦让是么?”
恩恩,也算。我望了望外边渐渐高起的日头,挺起腰板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的说道:“大家这趟课学到了什么?”
明昌抢先答道:“知道了学习不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要时刻关心周边的局势不得闭门造车!”
我点了点头:“很对!”
“对了先生,你是在哪结识那李晟的?”
我笑了笑,在哪?恩,这先不用着急,明日所讲内容是:解析——《登徒子好色赋》!
女人命运
西厢房,盛夏。
七月的阳光正毒,不过终是下了几场阵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外的芭蕉上,将尘埃洗褪。不过只是一会,太阳又出来,隔夜青石地面却已全干。今日又是艳阳高照。
“先生,明昌能出将入相,惩奸除恶!”
“先生,明浩也觉得自己该像祖父那般当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为国请命!”
“我也认为男子应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