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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烯，有些爱不是靠着时间的积累才会难舍难分的。对我而言最悲哀的事是，你是人，而我却不是。”
这句话的心酸戳痛了林烯的心。
像从内部炸裂一般，震碎了整个心，血红色的粉末飘散在身体各处，混在血液里，流串整个身躯，到处都弥漫着那种无力的心酸。
林烯眼睛一眨，晶莹剔透的泪珠自泪腺涌出，越过弧形睫毛，轻微一颤，滚落在手。
木熠辰深深瞧着她，突然倾身向前，额头抵着林烯的额头，大手按住她的后颈，炽热的呼吸在彼此之间回转。
舌头轻舔，木熠辰吞下了她的泪珠。
“小烯，任何时候我都不想你因为我而哭红了双眼。”他抬起林烯的手抵在没有心跳的胸口，“这里虽然没有心跳，但还是会疼的。”
林烯整个人为之一颤，眼泪决了堤，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43章 心头的纠结
林烯怔怔的靠在床上，木熠辰出去前给她打开了窗帘，不是走过去用手拉开的，而是站在阴影下挥手让窗帘自己分开的。
由此可见，他不能见阳光，而且还是如此硕大的光线。
除了鬼，林烯只知道东西方各有一种类似的物种是不能见光的。
但此刻她依然没心思去揣摩木熠辰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为他的话，她的心乱成了一团。
林烯知道木熠辰放不下这个孩子。
如果放得下，就不必让她知道怀孕，更不必对她说那番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耗费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勇气。
“小烯，这一次就算我求你……”
唯有真的重视，才会那样心痛，才会不顾一切对女人说“求你”。
“求我吗？呵呵！”林烯咧嘴傻傻的微笑，手摸上腹部的位置，那儿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她清楚这里面蕴含着不可能存于世上的生命。
“你早就在了对吗？所以去鬼街的时候我听到的那一声妈妈是你叫的吗？”
林烯对着肚子自言自语，她不信木熠辰会骗她，因为这根本毫无意义，他是鬼，若要利用她，蛮力和威胁就可以，甚至可以联合萧熙睿他们对付她，犯不着这样。
所以林烯相信自己是真的怀了和他的孩子。
金灿的光线直射床铺，光亮刺着她的眼睛快要睁不开，浑身上下酥软无力。
可木熠辰说她吸了阴气需要多晒太阳，阴气过多对身体只有坏处。
“哎——”
一声叹息，似要叹尽胸腔里所有的气息，林烯最终还是拖着疲乏的身体走到窗前，一把拉上了窗帘。
她不清楚木熠辰这话是心情所致说错了还是其他，既然是和他的孩子，还不是人，必定属阴，晒这么大的太阳肯定会有伤害。
可他依然为了她的身体这样做了，这份心意昭然若揭，可林烯心头却十分矛盾。
对木熠辰她没有爱，只是觉得他可以保护自己，但听到他说那番话的时候，心却痛的不能呼吸，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有这么一个人跟着她，保护着她一路走下去。
可回头的时候，那人却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哎——”
又是一阵叹息，林烯自己的婚姻事情还没有解决，就突发这样的事，她只觉得头疼，有些困倦。
木熠辰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她歪着身体脑海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慢慢的睡着了。
直到有一个飘渺虚无的声音窜入耳膜深处，林烯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房间里。
这里是一块空地，四周都飘着白雾，茫茫一片，看不见尽头。
她捏了捏自己，没感到疼，就知道又在梦里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梦里遇事，虽然还是会害怕，但心头已然可以承受了。
所以她没有慌张，而是四处走了走望了望，发现这里除了白雾什么都没有。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存在这里。
“妈妈，妈妈。”
虚弱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白雾声声入耳，撩起心头的颤栗，林烯手下意识的摸到腹部，紧了紧。
该去吗？
她没做准备，答案是不知道。
还是算了吧！
这个孩子怎么可能出生呢？
林烯紧了紧手，转身就走。
可脚步踏出去的那刻，心头一阵窒息，紧箍着她连呼吸都在痛。
咬了咬牙齿，林烯双拳紧紧又松松，最后叹了一口气，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44章 妈妈，我可以消失的
白雾弥漫了所有，就像冬日清晨的雾霾，目光所及处只有一两米左右的间距。
林烯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她完全是凭着那呼唤来辨别方向的，走了没多久，就看到白雾中有一个撒发着金色光辉的蛋。
说它是蛋，是因为外观长得很相似，但足有半个人那么大，蛋是透明的，四周很光滑，就像一个鱼缸，站在缸外可以看到里面水纹的波动，缓缓循环，很有规律。
蛋的正中央是一个婴孩，非常的小，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却很清晰。
蜷缩着身体，紧闭着眼睛，有手有脚，和人类的孩子一模一样，除了他会讲话。
“妈妈。”
依旧那般的微弱，似乎就快要听不见，又或者再也喊不出来了。
林烯站在近处，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巴一动，就会有水流灌入他的嘴里，带着一抹很淡的红色，那种红很奇怪，彷如好像就是这样的淡，但又有给人一种血越来越稀的错觉。
“妈妈。”
婴孩又唤了一声，突然水纹波动越加快速，他的身体更加蜷缩起来，小小的手儿握的紧紧的，林烯总觉得他在痛苦，因为水纹波动不在循环往复而是乱了套。
她乍一听那呼唤，心头一窒，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碰上了蛋的表层，然后手指腹上就一疼，她下意识的缩回手，触碰上的两个指腹都已经破了皮，渗出了血。
红色的血液被吸入蛋中，渐入水里，骚动的水像是被安抚一样瞬间安静了下来，又恢复之前的波动，最后被吸入了婴孩的嘴里。
然后林烯就觉得那蛋在一震一震，婴孩也同样，连续几次后，又回归原点。
“妈妈。”
再次的呼唤，已然和第一次那样的清晰起来。林烯下意识的抿紧了嘴，犹豫了数次才说，“你真的是我和木熠辰的孩子？”
“是的，我是妈妈和爸爸的宝宝。”孩童的声音带着些委屈，“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是鬼子，和其他的孩子会不一样，所以妈妈害怕了？”
林烯闻言，脸色越加苍白了几分，抿紧的唇下再未言语。
“要是妈妈害怕我的存在，我可以选择自己消失，不让妈妈哭泣，因为爸爸说过，妈妈只能微笑不能哭泣，这样才会幸福。”
那声音软软弱弱的带着一抹空旷，充斥着满满的委屈。
当他说出“要是妈妈害怕我的存在，我可以选择自己消失”时，林烯心头一痛，眼前就模糊起来。
这个孩子和木熠辰一样，都不希望她为难，不希望她不开心，都是为了她好。
木熠辰是承认，做任何决定都是三思而后行的，可他还是一个孩子，虽然与众不同，却也能为她考虑。
念此，林烯心下的纠结更重了，她张了张嘴，依然什么也没说。
自从爱上了萧熙睿，看着好些朋友一个个在网上晒着孩子的照片，她就很想要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会疼爱。
可她的希望一次次的落空。
就在她承受婚姻变故的同时，却必须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还是和一个不是人的怪物生下的孩子。
但木熠辰说得对，孩子是无辜的，他们的存在都是男女结合下诞生的结晶，他们没有权利去选择出生，这一切都是男女给的。
所以这一切怪不了孩子。
第45章 饲养
林烯大口的呼吸，伸出手颤抖的摸上平坦的肚子，心里还是觉得害怕，她的孩子会和其他孩子一样吗？
“妈妈，别讨厌我，只要你能开心，我愿意消失不见。”
“我——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林烯犹豫了数次，说出口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却是一种动力给了婴孩信心。
水流向上冒着水泡，他的身体左右晃动了一下，似乎非常开心。
“妈妈，你不讨厌我了吗？”
“嗯，不讨厌，只是——”只是一时间还接受不了。
林烯终究没把这话说下去。
孩子是无辜的，也是她愿意下才促成的事实，虽然那只是梦，但她并没有反抗。
所以不是他的错，他应该有权利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