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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的怀抱,八爷必会对你因爱生恨、对四爷心生怨愤,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而今日,她大概也是被下了那药,失了平日的镇定,才一时激愤说出那些话来,没想到却被八爷听了去。她昔日这个主子,也有穷途末路的一天……佩乔心里暗暗叹息。
“真的吗……我不信……”这件事情太让人震惊,她颤抖的站起来,上前握住佩乔的手,“你不会那么对我的……”
“你视我为姐妹,我又怎忍心那样对你。”况且,当时还要靠你保住我的命……佩乔握紧了她的手。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宝珠泪汪汪的,“你当时若是说出来,我和八爷、四爷都会帮你。”
“她那样的人……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除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佩乔摇摇头,又说道,“况且,我当时身上还有她给我下的毒,我若说了,便是背叛了她,秋后必会毒发而死。”
见她狐疑的模样,她又说道,“我之后,是为了保住旺儿……你知道的。”
这么说,当她吞下那金线子母蛊虫之时,已经抱了必死的心,故而才与她那主子彻底决裂?怪不得她在旺儿满月时,便不辞而别……
“你这个笨蛋!”宝珠忍不住眼泪滴答的抱住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都不说出来……呜呜……”
“说出来,又怎样呢?”见她如此,佩乔也有些动容,“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真心待我。”长于宫中,她见多了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事儿。良善如宝珠的女子,是少之又少吧。
“佩乔……”宝珠吸了吸鼻子,“你别那么逞强了。”
“我理会得。”佩乔笑笑,瞥了一眼小四。
“你跟他……”难道今日她肯和盘托出,是因为小四的缘故?她在小四家里住了三年,日久生情,很可能喔……宝珠心里八卦的小分子又蠢蠢欲动。
“我们没什么。”佩乔敛神,脸上有些不自在。
“嘻。”宝珠抿嘴微笑。
正说着,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朝他们急匆匆的奔过来,“万岁爷有旨,请二位阿哥即刻到承乾宫!”
“……是。”小四小八对望一眼,连忙往良妃宫里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宝珠讶异问道。
“良妃……恐怕过不了今夜了。”佩乔沉吟着,微微摇头。
“额娘病重了?!”宝珠大吃一惊,“那我也要过去!”
“你不必了,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的。”佩乔拉住她,叹了一声,“我们先回府去吧。”
承乾宫里,宫女太监们都被驱散在外头,小四小八随着大太监进了里间的寝房,见了里边的情景大吃一惊。
只见康熙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面黄如腊、气若游丝,身下是一大滩血迹。而良妃则是用帕子按住他的胸口,那帕子已被血浸透,连良妃的手上、身上都染满了血。
“皇阿玛!”两人急忙奔到他身边,小四迅速的给他点了几处大穴,血便渐渐止住了。两人合力,将康熙抬到床上。
“老八,你懂医,给我瞧伤……”康熙喘息着,“别惊动其他人……”
“皇阿玛!”小四吼了一声,怒瞪着良妃,“你、你居然……”
“别说了……”康熙微微摇头,“老八,你给瞧吧,别慌,无论如何,我都不怪你……”
“……是。”小八仔细给康熙解开衣衫,又吩咐小四取了清水、帕子,清洗了伤口。
“伤口虽深,幸而未伤及脏腑。”他舒了口气,找了块干净的棉布包扎好伤口,然后到桌上取了笔墨,写了个方子递给小四。
“老四,你去取药……德全,你去我宫里,取衣裳……”康熙失血过多,断断续续的说着,渐渐有些神志迷糊起来。
小八坐在床边,静静的瞧着自己的皇阿玛。这个要强而威严的父亲,如今奄奄一息的躺着,虽然往日对他的所为心怀怨恨,可见他现在的模样,小八还是心疼了起来。
即使他多了三十年未来生活的阅历,但此时还是震惊非常。……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母亲要杀他的父亲?
“胤禩……”良妃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唤着他的名。
“皇阿玛他暂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他淡淡说着,没有看她一眼。
“胤禩,对不起……”她喃喃说道。
“额娘没什么对不起我。”他叹了一声。皇阿玛若是要怪罪她,早就将她治罪了,弑君犯上,那是诛九族的重罪!……可如今皇阿玛都不怪额娘,他作为儿子,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胤禩……”她上前蹲在他跟前,身子伏在他腿上,幽幽啜泣,“额娘现在只剩下你了……”
“额娘,别这样。”他将她扶起来坐在床边,叹息着,还是柔声安慰,“皇阿玛不会有生命危 3ǔ。cōm险。”
“我、我……”她惶然的望着自己还沾着血迹的手,“我应该杀了他的,我要报仇……”
“额娘!”他皱眉,按住她的肩,“您不要再激动了。”
“额娘只要胤禩就够了……”她凄然说道,“胤禩,你知道么……这么多年,额娘是为你活着的……”
“我知道。”他的口气软了下来,“额娘……”
“胤禩……”她冰冷的手握住他的大掌,“你有了那个女人,就不要额娘了么?”
“额娘,这是两码事。”他又皱起眉来,耐心说道,“宝珠是我的妻,您是我的母亲,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那你是怎么看额娘的?”她不死心的问。
“额娘……”他凝视着她,“在我心里,您是最温柔、最美丽、最完美的女人。您就像天仙一般……”让他敬仰。
“是、是么……?”听了这话,她眼里泛出欣喜的光彩,苍白的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我比她……”
“她?”想起那个小女人,他浅笑,“她是我心里,最可爱、最甜蜜……”还有,最性感……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她、她曾经……”良妃见了他情意绵绵的神色,又有些愤愤不平。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他面有愠色。
“……你还是爱她多一些,对不对?”知他还是很在乎宝珠,她又郁郁不欢。
“我不是说了么?对您和她,那是两码事。”……又回到原点了,他哭笑不得。
他从来不知道额娘可以那么不讲道理……对别的事情,他可以很快拿出主意,可对钻牛角尖的女人,他实在没辙。
“胤禩……”
正当这时,小四与大太监进来了,小八也松了口气。
两人小心的帮康熙换了衣裳,让大太监背着,上了宫外的软轿,一路悄悄的回乾清宫去了。
小八与小四也不愿多留,便随之也出宫去。
*** *** ***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隐隐听到宫院外的梆子响声,承乾宫里又恢复了平日的整洁干净,白日里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戏一般。
“师叔。”仍着宫女服色的郭贤玉端了食盒进来,“您今日粒米未进,还是先吃点东西罢。”
“是你,玉儿。”良妃坐在案前,眼神有些落寞。她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牌子,“这是我宫里的腰牌,你拿着它,这就出宫去吧。”
“师叔……”郭贤玉不安的接过。
“师叔二字,就不必提起了。”她叹了一声,“我担不起。”
“虽然卫氏一门是满人,可是却极有义气的,先师祖与令尊大人武艺系出同门,先师隐于宫中之时,亦与您以平辈论交,多蒙指点、赠予医药……”郭贤玉恭谨说道,“况且昔日卫家灭门之祸,又是因天地会所起……您自然是玉儿的师叔。”
“昔日?”良妃惨笑,目光迷离,“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五十年?还是六十年?”
“……五十三年前。”
“我竟然为了这么久以前的事情,要杀了丈夫、儿子也弃我而去……?”她失魂落魄的瞧着自己在月光下莹白得有些透明的双手。
“师叔,灭门之恨,岂可……”他上前一步。
而良妃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喃喃自语,“这些年,我一直忍辱,以身事这个杀我全家的仇人之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她瞧着窗外淡白的月牙儿,凄凄说着,“这么多年,我装柔弱、装可怜,让他怜惜我……每当我和别人有冲突,他总是维护我,以为我受了委屈。他宠着我,我却杀他的妻妾、杀他的儿子,我以为是在替自家报仇,可是当面对他,为什么还是下不了手?”而他……又为什么放过她?
“因为您心里,不是恨昔日的仇怨,而是恨他不是爱你一个人?”他说着,想起那个女子来。他已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应该恨她的,可却也恨不起来……他长叹一声。
“是么?”她怔住了,“我……爱他?”她爱上了那个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