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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深处的嘶吼终于在那箭矢快要抵达时冲破了禁锢宣泄而出,他只感觉喉头吼出了腥甜,吼出了对命运无情捉弄的不甘与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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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自寝宫及周围的屋顶之上,横里冲出无数条暗色绸布。站在近处的人便会发觉,那些绸布竟是带了相当浓厚的力道,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直直迎向那漫天呼啸而至的箭矢!
璃音被司空挽揽着靠在他胸膛上,紧紧闭上眼,却随即听到有软物撞上利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兵器落地之声,为这本就不静寂的夜更是增添了遍地清脆有如朱佩宝玉撞击玉盘之声。
而站得较近的雁寒萧等人却是看的真切,那些暗色绸布带着力道卷上了箭矢,众多绸布有如从天而降的幕布在寝宫门口处结成了一副巨幕屏障,将那些企图朝着璃音和司空挽而去的箭矢纷纷缠绕住再硬生生扯离了原本的方向,彼此之间竟是配合得滴水不漏,生生将那原本漫天而至的绝杀,破坏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铜烂铁跌落于地。
当四周再次恢复平静之时,璃音自司空挽怀中抬起头来,稍一环顾,便敏感的发现在夜色的遮掩中,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落满了蒙面侍卫,个个皆是身着暗紫色劲装——那是她所熟悉的那种暗紫。
雁寒萧在看到这些暗紫色侍卫出现后,和所有人一样先开始是感到震惊的。然而他最震惊的,却是刚刚这位司空先生舍命将小公子揽入怀中,准备一起受死的情景。
司空挽以前在琅苏时最护着谁最爱黏着谁,雁寒萧心里并不是完全不清楚的。
心中想着那个人,再抬眸望向那倚在司空挽身侧正探着脑袋看向四周的身影,雁寒萧只觉得心脏一阵收缩。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么?
想起自己刚刚差点将那人斩于当场,雁寒萧只觉心脏处的收缩让他有了一瞬间的窒息。
此时此刻,他竟然庆幸起这些凭空出现在雁齐皇宫中的暗紫衣侍卫。哪怕这件事明明超出了他的掌控与预想,并且是一种未知的巨大威胁。
眼看着那些禁卫军就要再次有所动作,雁寒萧紧了紧眸,刚想上前发令阻止,却感到面前闪过一阵阵微风,转眼之间那些出现在寝宫周围的紫衣侍卫,便齐齐动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在场之人皆是怔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只见那些暗紫侍卫们如鬼魅般的穿梭在夜色中,不一会便悄然抵达了禁卫军所在之处,然后下一秒,场地中便响起无数轻微而紧密的撕裂声。那是兵器划破血肉的声音,轻而快,短而深,汇集在一起,人们只觉得耳膜中被那些似有似无的声音充盈着,然而只是不一会,那些持弓箭的禁卫军便轰然倒地,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
那些暗紫侍卫们悄无声息的杀完禁卫军后便又轻盈的散开,跃上屋檐顷刻间便又消失,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空留一地血漫金山的死尸。
雁寒萧的手一顿,绯刀他们停止与三皇子雁寒铎的士兵对抗之后,场地上便彻底的安静下来,只有那些瞬间便被抹杀的禁卫军尸体,以及面面相觑的两队人马。
璃音回过神来,看向了司空挽,眉梢却是高高挑起。
“他们早就埋伏在这了?”
司空挽盯着她猛瞧,忽的伸手抚上璃音面庞,璃音才发觉眼角处还残留着刚刚的湿润,现下被司空挽抹了去,倒是有几分尴尬了起来。
微微一笑,男子嘴角挑起万千风华,潋滟生生比过挤出了乌云而来的莹白月色。
“便当是这样吧。”
伏在屋顶上的紫尧卫首领易石闻言差点没将头磕上面前的青砖,只恨自己跟了个无良主子。
刚刚若是他再晚到一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主子倒是大方,竟是一声不吭的承认了。要知道刚刚他带着紫尧卫赶到时看到那漫天而降的箭雨,纵使是跟着主子多年已经培养出了一身波澜不惊的性子,也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想想,或许是他与紫尧卫太过依赖主子,因是这么些年,似乎无论发生何事,主子都会平安无恙,从不会将自己置于任何险境。
只不过自从这位瘦不拉几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小个子出现之后,一切惯例似乎都被打破了。
伏在屋檐上,易石扶了扶面巾朝下方的那挨着站在一起的二人看去,边看边思索着,莫非这便是女人的魅力?
屋檐上的易石正胡思乱想着,下方寝宫门口的璃音却是止了询问下去的意图,而是转过了头去。
司空挽在一旁挑了挑眉,却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敛下了眼眸。
从璃音所在的寝宫正门口,到雾言所站的侧面,也就只有几丈之隔。
璃音一步一步的走着,这几步路却走得有些艰难。
雾言站在原地,一身略暗色的素衣在风中无风自扬。他看着璃音一步步朝他走来,没有迎上去,也没有躲开。
直到璃音在他面前站定,他的唇微张,却只有夜里冰凉的空气涌了进来,他竟还是无法吐出一个字。
“十五。”
直到面前的女子仰起头来,轻吐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梦落无家添薄酒 第两百一十九章 没有重来二字
司空挽站在不远处,只是望着这边,并没有出声阻拦。他相信璃音可以处理好,她需要的只是他给的空间。
璃音抬着头固执的望着对面男子的眼眸深处,雾言的脸没有太大波澜起伏,然而那双眸子里却盛满了复杂得深不见底却激烈得浓稠不化的感情。
是的,她早该觉察到的,自她醒来后从司空挽的小院中逃离,便是这双眸子一直陪着她,一直紧随着她左右,一直隐藏着自己而以雾言的身份待在自己身边。
其实她潜意识里或许是不信的,因为在悬崖上亲眼看见的那一幕在她心中已经成了执念,冲垮了她当时所有的理智与思考。其实后来想想,或许很多事情的破绽都是如此的明显。
可她偏是不信,而且还固执的选择了伤害了另一个人的代价。有时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敢去相信,还是不想去相信。
直到那日在小巷子中,司空挽临走前塞给她一团东西,她才明白,或许以前的自己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不愿意面对一个她一直在逃避的事实。
那团东西,是一团网。只是一团网而已,胤州海边的渔民常年用着这种类似的渔网捕捞着各类鱼种维持生计。然而只有她心里最清楚,那不是普通的网。那是她当年闲来无事,依着记忆将现在的制作技术杂糅进了制作工序中,造出了这种韧度相当高的能承受住很多重量也不会断裂的网。
这网,全天下或许只有他们漪罗山庄才有。
而如果这团东西是在十五跌落的悬崖半山腰上发现的,所有的事情便一下子都明了了。
崖边浓雾盖住了一切,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遮住了她的心。
鼻尖的酸涩无比,正如心尖上不断翻涌的感觉,然而眼眶竟然干涸得生疼,生生流不出一滴液体。
素衣男子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随着风隐隐飘来,拂到璃音的脸上,让她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当日她问兰月可有改变嗓音的药,兰月最先拿出来的一个小瓷瓶,里面便飘着这股熟悉的味道。
十五微低着头,只是静静的看着璃音,看着这个他伴随着十几年,曾经愿意拿命去换她命,拿自己此生的幸福来换她一个安然之笑的女子。他看着,仔细的看着,却又发现似乎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了。刚刚的一幕现在还在脑子里盘旋,瓦解他,动摇他,让他对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他曾经坚信着的东西忽然都产生了怀疑。
他一直坚守着的,到底是什么?
“十五,你看,这便是你想要的么?”
女子的轻咛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的眼眸在对上女子的眼睛之后,忽然开始抑制不住的闪烁起来。
“这便是那后果,走错一步,尸骨无存,这便是你想要见到的么,十五?”
不,不是的。
“你亲手将我推到这一步,甚至不惜用自己假死来欺骗我,便是为了我可以安心陷在这场仗中去争那个位子么?”
不,不是这样。
“从此我便要挣扎在这女子身份中,封了全天下的口力排众议坐稳那位子,孤独一生,十五,这便是你想要的么?”
不,不要再说了。
“十五,”璃音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