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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听了,吓得直摇头:“我可不敢去,她那个妈,秦疯子,看见别人进她家,会骂人的,有一次还冲上来想挠人呢。”
小西犹豫起来,她见过几次花儿的母亲,这个女人一身污秽,一双眼睛好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样,呆滞而冰冷,看着就让人害怕,没想到还有暴力倾向,她还真胆怯了。
从巷口这里看,花儿巷好像是一个死胡同,走不通,要走到接近巷尾的地方才会发现,几户人家在巷道上违建了一些杂物间和棚子,几乎把巷道堵住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空隙-胖点的还得侧身过。花儿家,就在这些杂物间和棚子的后面,巷尾的一间平房里。
小西走到巷底,穿过狭窄的通道,试探着向花儿家望去,旧木门紧紧关着,低矮的窗户上,很奇怪地仍然遮着窗帘,难道疯女人今天在家?想到疯女人,小西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快步走出这条巷子,她可不敢跟这个女人在这么小的一个区域里狭路相逢。小西想,下午是不是叫上派出所的片警老刘一起来看看?对于花儿这个小姑娘,她到底有些不放心。
小西在花儿巷后面的横巷里,走访了几家重点户,出来之后正好拐到馄饨五元巷,已经快到中午了,干脆就在这里用五元钱解决掉午饭吧。
小西一抬头,意外地在馄饨摊上看见了李朝阳。李朝阳穿着便装,面前放着一碗馄饨,他也看见了小西。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的李朝阳,混在小馄饨摊的吃客里并不显眼。他向小西随意挥了挥手,说:“过来坐”,又掏出五块钱叫煮馄饨的大叔“加碗馄饨”,好像是他约了小西来吃馄饨似的。
小西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问李朝阳。因为李朝阳穿着便装,小西不敢称呼他李警官,索性不带称呼。
“顺便路过,进来吃一碗馄饨。”李朝阳答道。
对于他的话,小西半信半疑。这儿的馄饨确实好吃,而且味美价廉,但是馄饨摊深藏在巷子里,只有在附近生活或者工作的人才知道,不太可能发生顺便路过的情况。周小西用充满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李朝阳。
这是一个清水一样的女孩,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看着她呆萌而疑惑的表情,李朝阳忍不住笑了。
见过三次面,小西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真正地笑,而不是那种他经常挂在脸上的,觉得好笑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一笑起来,身上那种慵懒随便的样子全不见了,显得神采飞扬,立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阳光突然冲破乌云,照耀着大地。小西心里忍不住想,原来他真正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我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李朝阳笑着说。小西惊讶地睁大眼睛,不自觉地捂住嘴巴-难道是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没有啊。
“不用你说出口,你脸上全写着呢。”李朝阳好笑地说。
小西傻乎乎地摸了摸脸,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放下了。好在这时馄饨来了,她急忙地低下头吃馄饨,不去看李朝阳含笑的脸。
两人吃完馄饨,一起走在巷子里。小西向李朝阳道谢,李朝阳说:“别客气,我还没有谢谢你的地图呢。”
“那地图有用吗?”
“有用,不然我也找不到这么好吃的馄饨。”
小西是有心想问问赵琪凶杀案的情况的,但是怕人家有纪律不肯说,现在听到这话,就知道人家果然不愿意说,于是她闭口不言了。
但是,突然地,李朝阳挑起了话题:“被害人赵琪,从她父亲那里拿到家门钥匙,无论是坐公交车还是打车回家,都要向左边拐到大路,但是她却很奇怪地,向右边往棚户区的方向走,会是为了什么呢?”
小西惊讶地抬头看着李朝阳,只见他正看着她,好像真的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似的。
“她会不会是被凶手胁迫向这边的?”
“不会,大厦门口的摄像头显示,她向左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向右走,直到走出摄像头的范围,只有她一个人。”
向左,是回家的路,走了两步,然后突然回头向右走,这很像是突然临时想起来一件事。小西蹙起了眉头,当时已经很晚了,她会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而走到棚户区,把自己送入了凶手的刀下呢?棚户区里,有什么,是值得她在那么晚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小西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馄饨摊这里遇到李朝阳。是馄饨,赵琪想吃一碗馄饨再回家去。
☆、奇怪的花儿(下)
社区里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这个案情时,曾有人提到,据赵琪的父亲说,赵琪是晚上九点多找到他,来拿家门钥匙的,当时赵琪还没有吃晚饭。她父亲告诉她,家里给她留了饭,让她热一热吃。事后,赵琪的父亲哭倒在地上,说孩子死前还饿着肚子。
小巷里的这家馄饨摊,是父子二人开的,父亲叫王四门,五十多岁;儿子叫王大年,二十出头。所谓摊子,就是在他们自己住的地方,支出来一个雨布棚,放了几张破桌子,围着几条粗板凳。晚上的时候,这个摊子也无所谓收摊,父子二人就住在屋里,如果他们没睡,有吃馄饨的客人来了,看见有灯光,敲敲窗子,他们就会烧上水,给煮一碗馄饨。
如此说来,赵琪那晚很可能就是在去吃馄饨的路上,又或者,是吃完馄饨出来的路上遇害的。这样的话,馄饨摊的父子,可能知道些什么,又或者,这两父子本身就有可疑的地方。李朝阳今天来馄饨摊,查出了什么?小西一脸震惊地抬起头看着李朝阳,可是李朝阳不看她,也不说话,似乎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时,他们已经走过了剃头五元巷,来到了花儿巷的巷尾,路边那间低矮得好像要趴到地上的平房,正是刘花儿的家,门仍然紧闭着,窗子被窗帘遮住。小西猛然想起,张婶说花儿两三天没出门了,她本来想下午找派出所片警一起来看看的,李朝阳不就是警察嘛,让他帮帮忙,也是可以的吧?
“李警官”,小西在巷尾站住不走了:“我想求你一件事,占用你一小会儿时间行不行?”
李朝也站住:“什么事?”
“这家”,小西指着花儿家:“有个小孩,据说两三天没出门了,我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但是她妈妈有精神病,我怕她妈妈在家,不敢进去,你能不能陪我看一眼?”
听到一个孩子跟一个精神病在一起,而且两三天没出门了,李朝阳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二话不说走到花儿家门口,开始敲门,门里什么声音也没有。李朝阳和小西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不好的感觉。
小西试探着轻声招唤:“花儿,花儿,你在屋里吗?”
门,突然一下打开了,把小西和李朝阳都吓了一跳。花儿从里面猛地一下冲出来,一头扑进小西的怀里,她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叫着:“妈妈。”
小西顾不上理会李朝阳听见那声“妈妈”之后的表情,赶紧低下头安抚花儿-她还从来没见过花儿像今天这个样子,满脸是泪,身体簌簌发抖。
“花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好不好?”小西轻声地哄着花儿,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给她准备的小包糖果来。花儿接过糖,并不像往常一样马上打开来吃,她紧紧攥着糖,把脸埋进小西怀里,身体不断地抖着。
“你母亲呢?”小西问。
花儿不回答,在小西怀里抖成一团,除了刚见到小西时叫了声“妈妈”,很奇怪地,她今天一句话都不说。
小西从敞开的门,向里望了望花儿家,虽然是正午,屋里依然黑洞洞的。里面看不见有人,花儿的母亲肯定又出去游荡了。小西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她松口气是因为花儿并没有出事,叹口气是因为花儿现在的样子,说明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情况下,小西肯定不能丢下花儿就走,可是要陪着花儿待在她那黑洞洞的家里,她还真是不敢,何况花儿患精神病的母亲,随时都可能回来,人人都怕疯子,小西也不例外。
她抬起头,有点为难地望着站在一边,默不做声的李朝阳:“李警官,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进去,陪她一会儿?”
她知道,李朝阳到这里来,是为了查案的,他一定很忙,她的要求,难为人家了。
李朝阳没有回答,但是他抬腿就走进了花儿家。小西一边哄着花儿,一边半搀半扶着她,跟在李朝阳身后也走了进去。
一进门是个灶间,右手边是一个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