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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不从他身上入手,我们这样找杜小姐就形同大海捞针啊…”彭于初都有些气馁了,他找杜箬也断断续续找了两年,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哦对了,还有杜小姐那个最要好的朋友,叫郑小冉的,我也安排人去查了她的信息。她一年前还在宜县上班,但去年的时候跳槽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乔安明真不知是该笑还是哭。
“于初,你觉得是我运气太差,还是我跟她之间,缘分已尽?”
可能乔安明说这话的口气过于低沉,低沉到近乎落寞的程度。
彭于初都吓着了,转脸看着乔安明:“乔总,您以前,从来不信这些啊。”
“不信什么?缘分这种东西吗?”乔安明将头往后仰,枕在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你真以为这些年我没有找过他们母子俩?起初的时候我是不想找,因为知道找到也是徒增烦恼,结果仍旧一样,但是后来我自己控制不住,偷偷派人去找过,可是那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那么现在呢?你又何必再找?真的只是因为老太太想见?”彭于初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乔安明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彭于初好久,突然问:“老彭,你觉得这些年我老了吗?”
“没有,你一直都没有变,底下人都说你保养得当,以为你有什么秘方呢。”
彭于初这是说的真话,丝毫不带任何恭维的陈分在里面。
乔安明在员工和客户面前,始终是那个思维敏锐,如鹰如虎的乔总。
可是,私底下呢?
“我老了,老彭,我的耳朵不行了。去年有次出差回来,航班晚点了,落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崇州机场已经没什么人,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出来,听到有人在背后喊老乔…我以为是喊我,气都喘不上了,回头看,原来不是在喊我……”
彭于初直接笑出声来。
“乔总,您别怪我不懂规矩啊,您这哪里是耳朵不好,您是工作太累了,您说这世上,有谁敢直巴巴地喊您老乔?”
“有,杜箬以前喊我,都是老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下属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太过矫情了,但是说完就像花尽了身体里所有残存的力气,只能再次倒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粗重的呼吸声一点点便传了出来。
彭于初都懵了。
不敢再出声,只能死死坐在驾驶座上扶着方向盘假装认真开车。
对面的车灯照过来,照在乔安明闭着双眼的脸上,银色的灯光让他的脸部轮廓显得孤漠硬朗。
他就一直那样闭着眼睛,沉入记忆里。
“老乔,你又剐我鼻子,都塌了!”
“好了好了,老乔,我不闹了…”
“老乔同志,你有什么工作需要汇报吗?”
“喂,老乔,我的头发被你压疼了…”
她每次喊他老乔的时候,他心里都甜腻腻的,感觉像是长了翅膀,稍不压着就会飞出来。
不过乔安明突然想到最后来的一次,郑小冉要调去宜县工作,杜箬陪她在桐城吃最后一顿晚饭。
回去之后她便抱着他说了一段话:“…老乔,如果哪天我们必须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别告别了吧,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删掉手机号码,删掉联系方式,一觉醒来,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好不好?”
原来她早就设好了这个局。
若哪天他们之间真的走不下去,她便一走了之,从此消失在他生命里。
所以乔安明那天从机场回去之后便派人开始找杜箬,他不允许她消失,他甚至情愿她与莫佑庭结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不允许她带着孩子独自消失。
可是太迟了,那时候他再找杜箬,已经找不到。
车厢里安静到只剩下乔安明的呼吸声,彭于初久久都回不过神。
若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抵都不会明白感情的无望和纠葛,就仿佛,就仿佛你花尽万千辛苦去想要得到一个人,最终得不到,反而全部成了伤害,那么就去忘吧,可忘又忘不了。
左右为难,横竖都逃不出去。
思念总是如影随形一般,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东西会突然冒出来。
突然想吃蟹腿。
突然想喝粥。
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老乔…
他一直不承认这两年时间,自己有多么想杜箬,可这么多“突然”,明明白白地耗尽了他两年的时光。
“乔总…”彭于初总觉得这种情景下他该做些什么,可挣扎片刻,最后只有勇气喊一喊他的名字。
黑暗中的副驾驶座上,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
乔安明从椅靠上坐了起来,自嘲:“抱歉,让你听我说这些,不过那晚我从崇州机场直接打车去了桐城,在那栋别墅里独自住了两天。就那两天,你把我手机都打爆了……还以为我失踪了…”
乔安明的口吻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沉稳中还带一些戏谑。
彭于初也呵呵地附和了一下。
那两天他还有印象呢,小张在机场等乔安明接机,结果在车库等到后半夜也没接到人,航班都落地了,旅客都已经出闸。
小张给乔安明打电话,电话显示关机。
小张急得连夜给彭于初打电话,彭于初去查当晚的航班旅客信息……
那时候顾澜的精神还可以,但彭于初怕她受刺激,所以一直瞒着她。
直到两天后,乔安明才主动联系彭于初,轻描淡写一句:“我有些累了,出去散了散心。”
这只是故事的一小部分而已。
全部真正的场景是,乔安明那日在崇州机场,依稀听到背后有人喊“老乔”两个字。
他回头看,什么人都没有。
他觉得不可能,不会是幻觉,于是拎着行李箱在机场的到达大厅找了整整三圈,疯子一样跑,吓得机场的工作人员都来问他:“先生,请问您是否在找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他气喘吁吁:“我找一位小姐,个子大概一米六五,长头发,有些瘦。”
于是那夜的崇州机场,响了整整半小时寻人广播。
“杜箬小姐请注意,杜箬小姐请注意,若您听到广播后请尽快到2号航站楼4号门出口处,有朋友在等您…”
八月底的时候乔安明带任佩茵去北京玩了几天。
北京那会儿天气正热,空气又不好,乔安明本来想带她去凉快一点的地方避暑,但老太太坚持要去北京。
“你当初在北京念的大学,我都一直没机会亲自去看看,那是我们国家的首都啊,趁我现在还走得动,想去长城上走走,再去故宫转一圈…”
就为这番话,乔安明百年难遇地搁下工作一周时间,亲自带着任佩茵去北京转了一圈。
九月开始乔安明便三天两头往宜县跑了。
药谷开业庆典定在国庆节当天,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庆典当天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敲定,所以乔安明那段时间又是忙得底朝天。
利民药房就在宜县镇上,旁边是一间规模尚可的信特超市。
离信特超市大概500米远的地方有一间托儿所。
杜箬每天的行程便是,早晨6点起床给了了做早饭,吃完早饭送了了去托儿所,然后她再去利民药房上班。
利民药房是间24小时药店,有6名店员,轮流换班,杜箬一般只做白班。
了了的托儿所是下午4点放学,杜箬到点先去把了了接来药店,五点半的时候两人再一起下班回家。
夕阳西下的小镇街上,总能看到一个清瘦女子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另一手拎着刚从菜场买的菜。
小男孩蹦蹦跳跳,有时候会自己跑到前头去,女子便在后面追,追着喊:“了了,你慢点跑,小心车子……”
药谷开业当天,十月一日。
典礼搞得隆重宏大,好几家电视台都去作了现场采访。
当地的新闻作了跟踪报道。
利民药房的收银台后面有一台32寸的液晶电视,乔安明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与几位崇州市领导站在一起。
蕙姐激动地推身旁的杜箬:“喂,小珞,快看,今天药谷开业庆典,胜安集团的乔安明今天在我们宜县呢。”
杜箬回头看电视屏幕,屏幕上黑压压的人。
“我卖药卖了七八年,每天几乎都要卖出胜安的药,却到现在还不知道胜安的老板长什么样子,喂,小珞,你说这一排人中间,哪个是乔安明?”
蕙姐无意识地问,杜箬回头又睨了一眼屏幕,屏幕上一排深色西装。
她顺手指出一位:“中间那一个,藏青色西装,蓝色领带…”
蕙姐还不信:“乔安明那么年轻?我觉得不大像,再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