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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这又是何必?”花朝竭力压抑胸中凄切,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盈玉眼中露出杀机,惨笑道:“母后疯了,皇兄又这样不争气,朝政大权俱握在凌氏父子手中,如今凌惊鸿尚在人世,凌彻且毫不顾忌的对母后下毒,若他死了。我和皇兄会比今日地下场更悲惨,怎么都是一死,他既对我绝情,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懂了。”花朝脸上的哀伤如终年不化的积雪。
盈玉说完那些,反倒如释重负:“来生,只盼着莫做皇家女。”
“是。皇姐上路吧。”花朝寂寥的站起身来,从袖中落下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飘然而去。
身后的盈玉望着她地背影,已是泪如雨落。
这一生,到底是为何?
暮色冥暗。
箫箫朔风中。
花朝站在秋安宫高高的楼阁上,望着那被皑皑白雪掩盖的重重明黄宫阙,骤尔风过,吹落浮雪。仿佛数以不计的银色蝴蝶飘飘摇摇翩翩回旋坠地,在隐晦的天色底下,愈发朦朦胧胧绰绰约约。她心头不禁一阵发寒,正待离去,忽见宽敞的宫院里,突兀闯进一个绯红的身影,在雪地里头奔跑着,后头跟了几个宫人,惊慌失措的追逐着她,口中还骂骂咧咧地。
“呀。是太后。”萤儿叫道。
花朝站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出闹剧,脑中却闪过母亲悲酸的笑靥,岚若离去的决绝,凌彻愤恨的眸子,还有敛月洒脱的赴死。方才盈玉凄凄的惨笑,人欺辱,小小的身影每每跪在御书房外地刻骨之痛,这所有种种,都拜眼前这个疯疯傻傻的女人所赐,这怎能让她不恨?
为了她的一己之争,葬送多少人的幸福。
哪怕她死上十次也不足以偿还!
“哎呀,太后流血了。”萤儿惊叫道。
花朝醒过神来。果见骆倾城跌倒在台阶上,鲜血顺着纤手流下来,触目惊心,那几个宫人犹自在喝骂着些什么。全然不顾她血越流越多。
“快,传太医。”
萤儿还未回神来,却见花朝撂下这句话已匆匆下楼。
“玉儿,玉儿。”骆倾城如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大声哭叫着女儿的名字。
一个蓝衣宫人哧地笑出声来:“别白费力气了,你的玉儿这会这怕在黄泉路上呢。”
众宫人哄然大笑。
骆倾城瑟缩在角落里,不安的打量着四周。
花朝走上前去,伏下身子,将手中的帕子裹在她受伤的手掌上,转过身来,冷冷扫视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厉色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啊!”
侍卫应身赶来:“请公主吩咐!”
“将这群无法无天的奴才送到慎刑司去!”花朝不再看她们。
众宫人吓地面如土色:“奴才治罪了,公主饶了咱们吧,公主大人大量,恕罪啊。”
“带下去。”花朝深吸一口气。
侍卫们手脚麻利的将人带了出去。
不多时,太医赶到,为骆倾城上了药,萤儿从无忧宫派了几个人来好生服侍着她进了暖阁。
“这真真是报应!”萤儿叹道。
花朝默默无言。
两人一前一后朝无忧宫去。
“公主,您瞧,世子。”萤儿忽道。
花朝蓦然转过脸,只见凌彻玄衣金冠大踏步向自己走来,茫茫雪色里头,花朝仿佛听得见自己心口怦怦急跳的声音,竟有些许恍惚。
如今,自己有的也不过是他罢了。
忽觉心中一片宁定。
凌彻慢慢走近,见花朝拢着狐裘,俏生生立在那里,一瞬间竟有些失神。
萤儿知趣地疾步向前走去,悄声对凌彻道:“奴婢告退。”
“朝儿。”凌彻柔声唤道。
花朝缓缓垂下目光,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而落。
“乖。”凌彻将她密密揽在怀里。
花朝越发哭的喘不过气来,粉拳捶在他的胸膛:“我恨你,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朝儿。”凌彻承受着她的怨愤和眼泪,心如刀割。
花朝大病初愈,此时早已浑身无力,软软的歪在他身上,凌彻在她额头深情吻着,将她横抱起,一步一步向无忧宫走去,花朝窝在他的臂弯里,如玩累了的小猫儿,慢慢阖上眼睛。
浅月渐渐浮起。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映在雪地上,拉的好长好长。
下卷 第九十五章 易主
彻横抱着花朝回到无忧宫时,月娘与萤儿已等的心急两人的身影,神情俱是一松,待看到花朝被凌彻打横抱起,不禁唬了一跳,细细问了半晌才放下心来。
“世子,您还没用晚膳吧?小厨房里熬的紫米粥,给您盛一碗可使得?”月娘道。
凌彻满心疲倦的摇头道:“不必了,你们都退下吧。”
月娘亦不深劝,带着众人出去,顺手掩了殿门。
花朝躺在床上昏沉沉睡去,面色沉静,只是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泪痕。凌彻坐在床边痴痴望着她日渐憔悴的容颜,心中浮上万千愧疚,他脑海里回想起太医沉痛的口气:“湖水寒气侵袭公主体内,只怕日后再难受孕。”
他没敢让花朝知道,他不敢相信一旦花朝知晓会是怎样的反应。无忧宫上下已被他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他很不得将盈玉千刀万剐,可花朝还是早了他一步,毒药对她而言实在是太便宜的死法,凌彻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可这世上从没有能瞒住的秘密。
终有一天她会知道。
凌彻和衣躺在花朝身边,小心翼翼将她揽在怀中。就在这时,花朝却睁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他,清寒明澈。
“朝儿。”他轻声唤道。
“彻,这澜氏江山,你定要不可吗?”花朝凝神道。
“朝儿。”他无言以对。
“如果让你得到了江山。却必须放弃我,你也要吗?”花朝固执道。
“朝儿,不要拿别地东西和你相提并论,在我心中,你是独一无二,无论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分量。”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郑重。
“那么,放弃这江山吧。”花朝柔声道,:“至少不要让它易主。”
凌彻闭上眼睛,波澜不起道:“睡吧。”
次日。
天色微晴。
太阳升在半空中,映着漫天素白,红壁黄瓦笼上一层说不出的肃穆深,金灿灿的光芒耀眼地让人睁不开眼睛。
凌惊鸿夫妇一早进宫陪花朝用膳。
“朝儿,来。吃这个。”凌王妃不停地往花朝面前夹。
凌彻含笑道:“母亲偏心的紧呢。”
“这孩子。”凌王妃嗔道。
凌惊鸿眯着眼审视着花朝:“气色好多了。”
“是孩儿不好,让父王母妃挂念了。”花朝只垂头道。
凌王妃拍着她的手,叹息道:“傻孩子,让你受了这些苦,父王母妃心里头不安呢。”
花朝心内一酸,眼泪几欲落下,到底强忍了默不做声。
“说这些干什么?”凌惊鸿横了王妃一眼。
凌王妃自知失言,忙取了帕子擦泪,强笑道:“来日方长呢,来。多吃点。”
用完膳。
凌家父子自去上朝。
“父王。”花朝立在汉白玉台阶上叫住他。
凌惊鸿回过头温和笑道:“怎么?想要什么只管说。”
神情倒象极了宠溺女儿的父亲。
“父王。”花朝一身素色薄罗长袍在寒风中飞翻着,淡淡道:“二皇姐服毒自尽了。”
凌惊鸿唔了一声,轻描淡写道:“知道了,你只管好生歇息,保养身子,外头的事父王和彻儿会处理的。
凌彻恍若未闻般随他去了。
花朝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门。满心怅然。
“公主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一个清柔的女声。
是皇后。
她拢着宫锦镶银鼠皮斗篷立在花朝身后,朝阳飞天髻上只簪了一只金凤,一对银丝流苏,俏脸上稍施薄粉,极是淡雅地妆束,却愈发肤光莹润,眉目姣妍。
“参见皇后。”花朝微微屈膝。
皇后依旧不温不火道:“不敢,公主快快请起。”
“听说皇后来过。是花朝简慢了,还请皇后不要见怪。”花朝不紧不慢道。
皇后温润笑道:“这样说便是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