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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贵妃娘娘话,皇上不过是偶感风寒,不打紧,吃上几帖药疏散疏散就好了。”老态龙钟的太医跪在地上恭敬道。
允粗暴道:“那愣着干什么,等着领赏啊,还不快下去煎药!”
太医忙谢罪,告退不已。
皇帝蹙起眉头,楸然不乐。
贵妃知他不喜,忙道:“允儿是挂念着您的身子,一时出言无状,您不要和他生气。”
允直吓得大气不敢出。
:“敛月,朝儿。”皇帝环顾四周,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容贵妃见贵妃在侧守候,只微微行礼,并不上前。
倒是花朝见父皇在病中,颓态病容尽显,两鬓已然有雪白斑斑,心内酸楚的厉害,在床边跪下为他仔细掖了被角,手指触碰到皇帝松弛的肌肤,蓦然忆起幼时他常常将自己扛在肩头摘花的情景,那个时候父皇的肩膀是那样的硬朗坚实,如今。。。。。
:“想什么呢,这样入神?”皇帝凝视着她,温温道。
花朝忍下满心的泪水,强笑道:“父皇偷懒,说好了明日陪女儿垂钓呢。”
:“君无戏言,等父皇好起来,一定陪你。”皇帝轻抚着女儿的手。
忽然,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传来。
皇帝抬眼望去,却是站在母妃身后的盈玉。
她双眼如桃儿一般红肿,直哭的如带水梨花般楚楚动人,见父皇看向她,扑通跪下悲戚道:“父皇,父皇。。。。。。”
贵妃忙道:“玉儿,你父皇不过是偶感风寒,你这是做什么?哭哭啼啼的惹你父皇心烦。”
:“父皇,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惹你生气,不该无礼莽撞,您那么疼盈玉,盈玉却每每惹您不快,这些天女儿闭门思过,已经都明白了,父皇,您要快些好起来,让女儿好好侍奉您。”她一面哭,一面说,难得的情真意切,叫人不动容也难。
皇帝注视着她,默然一声叹息:“起来吧。”
众人唏嘘不已。
皇帝只留下容贵妃一人在旁伺候。
待出了龙德殿,花朝淡淡道:“她们母女果然是演戏的好坯子。”
:“冷眼瞧着,郡主倒也似有几分真情的。”萤儿不解道。
花朝冷笑道:“哼,你当她果真是为了父皇的病而痛哭流涕的吗?做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做惯了,被贬为一个人见人躲的郡主,她怎会不哭,若能叫父皇回心转意,再怎么哭她也是愿意的。”
萤儿闻言只管咂舌。
皇家的亲情是何其的淡薄!
一滴眼泪,一个笑靥,都自有它的缘由在里头。
几日后,皇帝的身子便好了起来,随即下旨恢复了盈玉的公主封号。
贵妃带着女儿谢恩不已。
皇帝到底心头难安,又赏下无数珠宝赐给容贵妃。
这日刚用过午膳,容贵妃便派人将花朝请去了锦华宫。
偏殿内空无一人。
容贵妃一身家常打扮安坐在塌上,见花朝进来,亦不寒暄,只冷冷道:“今日朝上,有人以皇上突病为由奏请速立太子!”
这消息不啻晴天霹雳!
四皇子不在京中,朝臣大多依附定远王,便是与之做对的大臣,也不敢贸然将赌注压在一个尚在疆场搏命的生死未卜前途未知的煦身上,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古往今来,在立储之事上站错队的大臣,从无有过好下场,如若他们保持中立,不偏不倚,这形式对煦亦是大大不利。
:“若允登基为帝,你我二人断无生路,更遑论远在西南的煦。”容贵妃盯住花朝。
花朝心头陡然一紧:“父皇虽素来不过问朝政,但此立储大事,他没有理由任凭凌惊鸿做主。”
:“话虽如此,可如今举国兵力皆把持在定远王手中,皇上纵使有心却无力,到时候激怒凌惊鸿,改朝换代对他亦非难事。煦亦是想到了这点,才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率军出征,试图分他的兵权。”容贵妃兀自惨笑。
花朝深深吸口气,咬牙道:“萧桓呢?他的立场是什么?”
:“你终于想到他了!”容贵妃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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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三十一章 兰陵萧氏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世人皆知王谢两大家族,却不知与之齐名的还有袁萧。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是东晋南朝高门士族的领袖,其次便是陈郡袁氏和兰陵萧氏。而兰陵萧氏在南北朝曾显赫一时,先后建立了齐、梁两个皇朝。虽然两代不过八十年的统治,却是开了一代文坛盛世,天下士子仰慕,尽投此门。
萧桓即出兰陵萧氏一族。
数百年来,萧氏大隐于市,鲜少有出相入世者。
:“萧氏登高一呼,天下读书人自然趋之若鹜,若是萧桓能支持四哥哥,那么我们至少也有了足以和定远王相抗衡的力量。”花朝缓缓道。
容贵妃静静凝视着她:“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花朝不愿承受她的目光,将脸别向一旁,惨淡笑道。
容贵妃蹙起眉头道:“只是,为何定远王要促成这门亲事?这对他,可是百害而无一利。难道仅仅只为了不使你阻碍了凌彻与盈玉的婚事?”
:“两害相存取其轻,凌岚若已然逃婚,凌彻与盈玉的婚事不能再生变故。”花朝淡淡道,她并非没有疑惑过,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而眼下也容不得对此多做思量。
容贵妃不置可否。
回到无忧宫,花朝屏退众人,独自一人坐在殿中。
绵绵细雨又起。
天色阴沉一片,风雨声里寒意逼人。
她死死盯住光滑如锦缎般的琉璃铜镜:怕是父皇也存了这般心思,还说什么为了她的幸福着想,绝不肯在这上头叫她受了什么委屈,便是有再好的人在面前,也要问过她才做准,到底还是谎言,她所谓的终身幸福,一世依靠在她最亲的生父眼中,也不过是一桩交易。是,尽管在此时,她没有选择,只得这样做才能保护四哥哥和自己,可是,她的亲身父皇,那个口口声声爱她,视她如珠如宝的父皇,竟是算计着拿她做了儿子争取皇位的筹码和赌注!
花朝心中恨意越盛,陡然拂袖,将面前珠翠全部扫落,又用力拔下发间金钗掷向铜镜,竟硬生生将那琉璃镜面划破,浑身无力的伏在花梨木梳妆台上,任如潮水般的悲哀将她湮没。
月娘赶了过去,见她红肿了双目,默默呈上丝帕让她净面整妆。
花朝转身扑进她温暖的怀抱,泪水潸然而落。
萤儿急冲冲过去,咋一见这副情景,不由愣住了。
:“有事吗?”月娘道。
萤儿踌躇着:“恩,萧大人在外求见。”
月娘为难的看着怀里失声痛哭的花朝,不知如何是好。
:“取水来,为我梳洗。”花朝直起身子,面上已然是决绝的冷然。
月娘迟疑道:“公主。”
:“姑姑,我自有分寸,还请您出去要他稍待片刻。”花朝凝神吩咐道。
月娘无声的叹息着出去。
她今日穿了一件流彩飞花的淡绿外衫,绣着细碎兰花的桃花色锦缎交领,下面穿着一件烟葱绿的如意云烟裙,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云青欲雨攒珠缎带,长发挽起缕鹿髻,又挑下两鬓微弱之发,傍耳根成钩形,斜斜一只碧玉钗,别有一番精致灵巧。
出来之时,萧桓一身烟紫锦袍负手立在窗前,正背对着她看雨。
:“劳大人久候了。”花朝立在帘外。
萧桓闻声回头,毫不掩饰眸中的光彩一现:“绝代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花朝挺直后背,仰首屏息,静静望着他走近,近得可以触及彼此的气息。
萤儿奉上茶,不免多看了他几眼,随后给了花朝一个肯定的眼神。
:“大人请坐,请用茶。”花朝掩饰着尴尬。
萧桓倒是不甚在意,在她对面坐了:“微臣冒昧求见,还望公主恕罪。”
:“萧大人有父皇撑腰,我又岂敢言罪。”花朝淡淡一笑。
外朝臣子未得奉召,不可轻入后宫,若不是皇帝默许,萧桓又怎可如此随意出入。
萧桓亦不隐瞒:“公主玲珑剔透。”
:“不知萧大人前来,所为何事?”花朝出言询问。
他云淡风清道:“听闻公主素来爱花,近日天一寺中千株梨花盛开,那千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