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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定远王的手中。
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二皇兄登基为帝,那么花朝和自己的命运便捏在贵妃的手中。
他蓦然想起那日萱妃的话,果然如此的话……”
煦转过身子,内殿中的花朝已伏在窗下的美人塌上熟睡。
那是他用生命来珍视的人。
可是,凌彻他心中的那个人当真是花朝吗?他是这般深沉的人,今日说出这些已是不易。
眼下,最要紧的是花朝必须回宫,他们唯一的靠山和砝码便是皇帝的宠爱。
:“殿下,容妃娘娘已经到了正殿。”萤儿匆匆赶来道。
煦不由一愣:“容妃?”
正殿之上,只见一脸色娇艳眉似春水的女子身着绯红的宫锦镂金百蝶穿花云上衫端端正正坐在右侧塌上,下身配着同色的绯红如意云纹裙,云髻峨峨,飞云斜髻上一字排开数十支镶宝细簪,细密碎宝石流苏垂在耳边,纹丝不动。
煦上前道:“见过容娘娘。”
容妃含笑道:“殿下请起。”又道:“怎么不见公主?可好些了不曾?”
煦不明就里,只得答道:“花朝刚服了药睡下,不知娘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听说七公主不肯回宫,皇上为此大动肝火,坐卧不宁。本宫与七公主倒有几分交情,便自告奋勇前来劝劝公主,亦代皇上探视公主病情。”容妃丝毫不掩饰来意,落落大方道。
煦亦知容妃所谓的交情,忙道:“如此,要多谢娘娘。”
因命萤儿去请花朝起身。
偏殿中。
花朝在梦中被萤儿摇醒,已是满心不悦,及听她说容妃来劝她回宫,更是怒起:“我谁也不见,你让她走吧。”
:“哦?公主是这般感谢本宫的吗?”话音刚落,容妃已含笑出现在面前。
花朝愣愣看了她半晌,只得在萤儿的扶持下起身行礼道:“见过容娘娘,娘娘金安。”
容妃自坐在塌上,带了一抹模糊的笑意静静的上下打量着她。
:“娘娘,若是为了回宫的事就不必多说了,花朝主意已定,断断不会回宫的。”花朝被她看的不耐,出言道。
萤儿暗暗扯了扯花朝的衣角。
容妃只做不见:“公主的倔强,本宫早已领会,不会自找没趣的,本宫今日来,不过是想问问公主,那些医书公主看过了不曾?”
:“医书?”花朝茫然道。
容妃点头,略惋惜道:“看来公主还不曾碰过呢。”
:“娘娘来这里,只为了问这句话吗?”花朝皱起眉头,心中却隐隐不安。
煦皱起眉头:“朝儿,不得无礼。”
容妃闲闲拨弄着金护甲:“殿下若有事,只管去忙。”
煦看了一眼花朝,神色忧虑,也只得退去。
随行宫人亦被容妃摒出殿外。
月娘甚是不安,几次以斟茶之名欲进入都被容妃带来的宫女软红婉言拒之门外。
:“容娘娘这是要做什么?方才我从后窗看过去,公主脸色很难看,伏在塌上一动不动,容娘娘不知说了些什么。”萤儿偷偷道。
月娘脱口而出:“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姑姑说什么呢,萤儿怎么都听不懂。”萤儿糊涂起来。
月娘见一时说漏了嘴,忙胡乱掩饰了过去,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安慰自己,容妃不过刚进宫不久,那些事又怎么会知道呢。脑中又浮现出萱妃郑重的神色:月娘,你要答应我,那些事万万不可叫花朝知晓半分,我太清楚她的个性,如果被她知道当年的事情,她一定会重返宫廷为我复仇,这不是我所乐见的,我只要她远离皇宫,心中无恨。
直到月悬星稀时分,容妃才自殿内走出。
月娘惴惴不安上前垂手道:“娘娘。”
萱妃意味深长对她一笑:“你放心,她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坚强。”
随即又淡淡吩咐道:“为公主收拾行装,明日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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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十二章 秋菊
直到马车出了离宫,花朝仍是一言不发。
月娘低头为她抚平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上佩带的明珠绦带,又扶正了发上因马车颠簸而散开的珠钗,试探道:“公主,怎么那么突然说要回宫?”
:“难道要在离宫住一辈子吗?”花朝看了看她,又将头转向掀开的车帘一角。
车外,流火骄阳,繁花飞舞,她的心却好似坠入万丈寒潭,越接近皇宫,那种恐惧的感觉越强烈。
:“那日容娘娘和您说了些什么?”月娘终是没有忍住。
花朝身子一僵:“姑姑,您不该瞒着我的。”
月娘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您,您都知道了?”
花朝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盯着脚上那双姜黄色细罗宫纱绣鞋,上面只绣着一朵千瓣菊花,那千瓣菊花是用了五彩镶金的金色丝线所绣,枝蔓清晰明艳,打远了看宛若真花迎风傲放一般,宫中女子绣鞋之上大多绣了蝴蝶鸳鸯,惟独她的绣鞋,母妃总是着月娘绣了各色菊花,大抵是希冀女儿能如傲霜之菊般。
:“姑姑,我必须回宫!”花朝再扬起脸时,眸中的坚定恍似换了个人。
月娘在这一刻,惊厄的无以复加。
马车在宫门外停住。
:“公主,姑姑,该下车了。”萤儿在车外唤道。
月娘下意识的抓住花朝的手,哀求道:“公主,娘娘她是希望您远离皇宫的呀。”
:“姑姑,我们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花朝掰开她的手,苦涩一笑道。
巍峨肃穆的皇宫已然出现在眼前,殿阁玲珑碧檐金阑,依然如旧,此番看来却恍若隔世。这高墙之内,断送了多少如花美眷,可还有一处清净安宁之地?当初决然的离去,今朝却还是无奈归来,她苦笑不已,母妃宁死也不愿死在皇城之内,连遗言都愿自己远离皇宫,只可惜,自己到今日才明白四哥哥的那句话:身不由己。不同的是,今朝归来,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没了母妃,在所有人的眼中,尽管高高在上,再怎么金装玉裹却也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罢了。
宫门前齐整整数十个侍卫,衣着光鲜,对面而立。
:“朝儿。”
花朝醒过神来:“四哥哥。”
四皇子疾步走来,轻裘缓带,王冠峨嵯,越发气度雍容,举手投足间光华顿生。
:“回来就好,离宫虽自在了些,到底不便。”煦轻轻按住她的肩头。
花朝尚未答言,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道:“我当是谁那么大排场,竟能出动四哥哥亲来迎接,原来是七妹妹,怪不得呢。”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女子身穿镂空淡紫轻丝鸳鸯锦月牙薄衫,下着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脚上一双明艳艳的粉红绣鞋,梳着飞月髻,头插亮晃晃孔雀钗,面容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笑盈盈的走过来,不是永平公主盈玉又是何人呢。
:“见过二皇姐。”花朝不肯落了话柄在她手上,毕竟今时今日这后宫还是骆氏天下。
盈玉微微一笑,只转过脸道:“彻,站在那里做什么?不来恭贺七妹回宫吗?”
:“见过四皇子,七公主。”凌彻一身淡蓝便服,孤洁清寂,拱手道。
煦的脸色变了变,旋即回复素日的淡然。
盈玉和凌彻并肩而立,俪影争辉,光彩耀人,好一对璧人!
:“数月不见,妹妹越发清丽了。”盈玉一脸的笑意,上下打量着花朝。
花朝目不斜视,只做不见两人的亲密状,淡淡道:“二皇姐芳容天成,花朝不及万分之一。”
:“彻,你说我和七妹谁美一些?”盈玉咯咯笑起来,云鬓步摇亦随之颤动。
凌彻的目光状似无意从花朝身上扫过,四两拨千斤道:“春花秋月,各有所长。”
盈玉满脸不悦,瞥了他一眼:“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四哥哥,咱们该走了吧,父皇还在等着呢。”花朝对煦道。
煦会意:“你们慢聊。”
待两人去后,盈玉双目灼灼盯着凌彻:“那么,你是喜欢春花还是秋月?”
凌彻漫不经心抬眼看着那个背影:“秋菊,我喜欢秋菊。”
盈玉咬着下唇,愤恨不已。
好容易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花朝这才发现手心里渗满了密密的汗水。
:“朝儿。”煦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