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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去。”流萤正准备走,却忽然回头道:“小姐,可我并不认识刘大夫,我怕他不会见我。”
沈落辞从头上摘下一枚玉簪,递给流萤,“你把这个给他,他就知道是我了。”
流萤接过玉簪,点点头便走出了房门。沈落辞看着窗外被太阳烧红的云层,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抹青衫上的血迹。
她不会完全相信王娴语的话,可她也不会完全不信,那日叶庭柯确实没有到场,而且从那之后对灼华颇有微词,很可能是楚阑吩咐灼华将叶庭柯引开的,她想想便觉得心凉,她很害怕这一切是楚阑一手设计的,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先确定徐怀瑾的安全,如果这一切真是楚阑一手设计的,那么他送给徐怀瑾的药只怕也有问题,因为她即使不在徐怀瑾身边,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她本以为是中了毒的缘故,如今想来。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沈落辞的思绪,她回头看到楚阑正抱着孩子缓步走到她床前,当她看到层层棉被下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时,心跳漏了一拍,就连呼吸都凝滞住了,那种感觉奇妙的她无法形容,她伸出手想要抱孩子,楚阑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她,柔声道:“奶娘喂过奶了,他刚睡着,早产儿体弱,我们小声点,不要吵到他了。”
沈落辞低低的“嗯”了一声,将那柔软的被团抱在怀中,伸出手想触碰那柔嫩的面颊,却又怕伤到他,一双手缩在空中,不敢落下,楚阑笑了笑,轻声道:“你可以摸摸他,没事的。”
沈落辞怔怔的点了点头,手缓缓落下,指尖在触到那肌肤的一瞬,便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她看着怀中的小生命,咬住唇,又伸手重新摸了摸他,那美妙的感觉自指尖传到心头,心瞬间变化了,仿佛也随着这个小生命变作了软软的一团。
楚阑也目光也随着她的动作变得柔和,他低声在她耳边道:“落儿,你给他起名字了么?”
沈落辞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想,等他来取。”
“好。”楚阑轻声回应,心底还是传来些许的疼意,“那就先娶个乳名可好?”
沈落辞微笑道:“我想想。”
沈落辞低头思索着,却因为太累而开始打哈气,楚阑小心地从她怀中接过孩子,柔声道:“累了就先睡吧,我抱他回奶娘那里,今晚我回我自己房中睡,就不陪你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让流萤去找我。”
沈落辞沉沉地点头,伏在床上睡了过去,楚阑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又坐在床边为她把了会儿脉才起身走出屋子。
奶娘早已在门外等候,楚阑将孩子交给她,却没走几步就猛地咳嗽起来,今天为了让她顺利生产,他几乎将内力耗尽,如今旧伤复发,五脏六腑都撕裂般的疼,他不想吵到她休息,只能与她分房而睡,也正好乘着机会,好好看看医书,想想徐怀瑾的毒有没有别的办法,她的归意愈发的明显了,他心里虽是早有准备,只不过他不知道,等她走的那一刻,自己还能不能安然面对……
光景难留(上)
兴许是身边没了人的缘故,这一晚沈落辞总是醒醒睡睡的,已近午夜,却还总是不安稳,她索性就起了身,准备倒杯水喝,却见流萤匆匆赶回来,流萤看到沈落辞正端着水杯,她急忙接过,倒了杯热水递给她,皱眉道:“小姐,您怎么还没睡?”
沈落辞接过水杯,抿了口水,“睡不着就起来了,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流萤扶着沈落辞在床边坐下,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沈落辞看出了流萤面色上的犹豫,不禁秀眉微皱,“流萤,这事情很重要,你快告诉我。”
流萤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姐,我刚去徐公子那里时,发现他……”
沈落辞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流萤犹豫着,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咬了咬牙,“算了,我还是先告诉您刘大夫是怎么说的吧。”
沈落辞怔怔点头,身子却被一股莫名的恐惧包裹住,手指都不安的颤动起来。
流萤轻声道:“我按照您的吩咐,拿着药包去了刘大夫那里,问刘大夫这药有没有解毒作用,如果人吃了会有什么副作用,刘大夫将药包打开,放在鼻尖下闻了一闻,脸色忽然就变了,问我这药是谁配的,又是给谁吃的,我不敢说实话,就撒了个谎,刘大夫也没有多问,只是说,‘若是没有生命危险或是奇毒,这药是万万喝不得的,因为这药并没有解毒的功效,而且本身就是毒药,还会……’”
流萤的话顿住,抬头看着沈落辞的神情,犹豫着该不该说,沈落辞急忙抓住她的手,道:“还会怎么样?!”
“若是长期服用,还会导致失明,且性命不保……”
‘砰——’的一声,沈落辞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千瓣,尖锐的声响刺激着她的耳膜,嘴唇瞬间便失了颜色,流萤慌忙地握住她的手,急声道:“小姐别多想,徐公子性命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身子有些弱罢了。”
沈落辞的身子微不可闻的抖动着,流萤关切的脸在她的眼中变得恍惚,她颤抖的开口,“那他的眼睛……怎么样了?”
流萤咬着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股寒意从脚底传上来,沈落辞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你说他……他……”
这个‘他’一连说了好几遍,声音却早已破碎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阵又一阵的绞痛自腹部传来,仿佛又有什么东西自双腿中流淌而出,流萤感觉到了她不对劲,伸手想扶住她,却突然看见她腿上缓缓流出的血色,脸色瞬间便吓得惨白,“小姐,小姐您等等我,我去找楚大人,您等我!”
流萤急切的推门而出,有风吹过,沈落辞冷的缩成了一团,却还是抑制不住从心底传来的冷意。
他看不见了……
他再也没法陪她一起看日出日落,再也没法与她绘画绣花,甚至就连他们刚刚出生的孩子,他都看不见了……
怪不得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原来她猜的没错,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他独自面对黑暗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她在与楚阑游园赏花,还是夜半私语呢?
她恨透了自己!
下身的血越流越多,沈落辞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可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般,就那样静静的坐着。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桌上的烛光猛地晃了晃,沈落辞怔怔地转过头,看着此刻让她觉得陌生的紫衫,“他瞎了……”
楚阑的身子僵住。
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恍惚的微笑。
“你——满意了么?”
她空洞的眼让楚阑的心脏瞬间缩紧了,他看到被单上鲜红的血迹,想要到她身边查看她的病情,她却忽地往后缩了缩。
“你别过来!”
“落儿……”楚阑低声唤她,她这副样子让他害怕的几乎站不住,嗓音沙哑而又低沉,“落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呵呵……发生了什么?”沈落辞忽地哑声笑了起来,“你问我发生了什么……呵……这一切不都是你设计好的么?你现在、居然问我发生了什么?!”
烛火照着她苍白的脸,她眼中的恨意愈发明显,楚阑的心震痛起来。
“落儿,你别乱动,让我看看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看……”沈落辞怔怔地转过眼,看着他惊惧的神色,依旧痴痴地笑着,“你还看得见啊……为什么瞎掉的不是你呢……”
“落儿!”
她的笑容让他害怕,他急切地想要打断她,可她却更加张扬的笑着。
“你害怕了是么……”她低声呢喃,“原来你也害怕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世界再没有一点光亮,四周全是永无止尽的黑……除了黑、什么都没有,就像死了一样……”
她越笑眼神越空洞,脸色苍白而又脆弱,楚阑再也忍不住,走到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想要为她诊脉,沈落辞却猛地抽回了手,“你当初也是这样为他把脉的么?”
“你说什么?!”楚阑惊愕的看着她,手指已经变得僵硬。
“不是吗?你将他的消息告诉柳静持然后与柳静持联手算计他,事后又将他藏起来,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告诉我他还活着,好让我以嫁你作为交换条件,求你去救他,在我嫁给你之后,你给他送的药却并没有解毒的功效……”
沈落辞抬起眼看着他,“如果我不发现,你是不是就一直让他喝那个药,直到……他死掉,那样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对不对?”
楚阑难以置信。他当初却实有心设计徐怀瑾,甚至想杀了他,可他不敢那样做,他怕她更加恨他。他怕如果徐怀瑾死了沈落辞会因此而想不开,所以才叫孙管家跟着徐怀瑾,将徐怀瑾先藏起来。他无法再一次失去她,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