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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正好,沈落辞没等楚阑回来,就被流萤扶着出去走动走动,牡丹园的花重新换过,如今已到冬日却依然盛开着花,她对楚阑说过不必如此耗费心力,楚阑却说,‘孕妇多看看鲜花,心情会好一些。’
一路上花影绰约,若不是两旁的树已经失了枝叶,会让人误以为还在春天。流萤扶着她走走停停,沈落辞与她微笑着说话,却在抬眸时,看到远处两个模糊的人影儿,坐在亭子中不知在说些什么,流萤也看到了,本想继续扶着沈落辞往前走的她顿住了脚步,没好气的说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落辞定了定神,看到了十丈之外的王娴语,也止住了脚步,侧头对流萤道:“我们回去吧。”
流萤点点头,扶着沈落辞往回走,远处的亭子中却忽然传出一声叹息,“男人总是容易变心,对女人不例外,对朋友也不例外,你看楚大人和柳大人,去年冬天还联手对付那个姓徐的公子呢,今年就连一点来往都没了。”
沈落辞虽是已经转身,这句话却还是轻飘飘的传进了沈落辞的耳朵里,沈落辞的身子瞬间便僵住,流萤察觉到了沈落辞的变化,关切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沈落辞稳了稳心神,指尖却微微颤抖了起来,她轻声道:“流萤,扶我过去。”
流萤吃惊道:“小姐?!你在说什么?!”
“扶我过去!”沈落辞厉声吩咐她。
流萤不知道沈落辞为什么要忽然折回去,虽是心里觉得不妥,可是看到沈落辞声严厉色的样子,只好扶着她向那个小亭中走去。
坐在亭中的王娴语似乎没听见这边的响动,依旧在亭中与丫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到她们走近时,丫鬟才急忙站起了身,急忙对沈落辞行礼,“二夫人。”
王娴语回头看见了沈落辞,也急忙站了起来,微笑道:“妹妹怎么来了?”
沈落辞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娴语,颤声道:“姐姐刚才在说什么?”
王娴语皱眉思索了一瞬,随即摆了摆手,笑着说:“嗨,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姐姐发发牢骚而已,夫君的心从没在我这里过,又谈何变心呢?妹妹就不一样了,被夫君捧在手心里疼着,我看他这一辈子也就认准妹妹一个人了,妹妹莫要多心了。”
沈落辞咬着唇道:“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们刚才说的徐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哦,妹妹说这事啊。”王娴语走到沈落辞身边,想扶着沈落辞到亭中,流萤却警惕地挡在了沈落辞身前,王娴语也不在意,只是对流萤道:“妹妹有身孕在身,不宜久站,你扶着她到亭中坐着,我才好对她说啊,要不然楚大人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啊。”
流萤觉得王娴语说的也有道理,便在石凳上点了个软垫,扶着沈落辞坐下,沈落辞急切的看着王娴语,眉目中有隐隐哀求,“姐姐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王娴语有些为难道:“那妹妹可不要告诉别人,这事我也是前些日子回娘家时偶遇柳大人才知道的。”
沈落辞点了点头,“姐姐尽管说,妹妹绝不告诉任何人。”
王娴语又犹豫半晌,才小声在沈落辞耳边道:“这也是柳大人喝醉了我才无意中听到的,去年宰相不知为什么让夫君调查一位姓徐的公子,说叫什么‘徐怀瑾’,夫君查到后就把消息给了柳大人,好让柳大人将他做掉。可是这徐怀瑾似乎也厉害的紧,柳大人一时间也无法对他下手,正在束手无策之际,夫君却忽然抛出了橄榄枝,说可以在这事儿上帮柳大人一把,柳大人虽是觉得意外,也乐得其所,不过夫君帮他却是有条件的,第一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此事,第二便是他不会对徐怀瑾出手。柳大人也没问原因,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夫君便将那徐公子的住处告诉了柳大人,柳大人在动手时又犯了难,夫君便帮柳大人引开了徐公子的好友‘叶庭柯’,柳大人才得以顺利动手……”
沈落辞的脸色随着王娴语的描述变得愈发的苍白,脑膜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有一股温热的东西自双腿间流出,她伸手去触,掌中粘腻一片,朦胧中,她听到流萤的惊呼声,“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早产了!”
香残蕙炷(下)
屋中乱作一团,丫鬟们不断地跑进屋里,再端着血盆跑出来。
沈落辞睁眼睛看着这一切,下身已经痛到没有感觉,浑浊的血水染红的被单上鸳鸯的图案,产婆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肚子,焦急的对她喊着,“夫人!你使劲啊!若是再不把孩子生下来,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沈落辞的心脏‘突突’的跳着,她很想使劲,可是四肢却绵软一片,提不上一点力气,意识愈发的消沉了,她只能努力的睁大眼睛,不让自己闭上,可她还是能感觉到肚子中的小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她害怕极了,挣扎着想要喊出声,喉咙却像是被人卡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沈落辞的身子愈发的轻,像是在不断地往上飘,可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睁着,不敢闭上,就在她要撑不住的时候,门外的丫鬟忽然喊道:“楚大人回来了!楚大人回来了!”
那一抹紫衫印进沈落辞的瞳孔中,墨色的瞳触到她的一瞬满是惊慌与害怕。屋内的丫鬟看见楚阑进来,急声道:“楚大人,里面脏,您快出去。”
楚阑并不理会她,只是颤抖地以一种几乎跪下的姿势蹲在床前,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落儿,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救……”沈落辞张了张口,努力地发出了一个细弱的音节,可屋内太噪杂,楚阑根本就听不清,他只能先把手搭在她脉上,一边替她诊脉,一边柔声安慰她,“别想那么多,我在的……你不要怕……”
“救救……”沈落辞艰难的喘息着,泪一滴又一滴的顺着眼角滴落,楚阑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语气已经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落儿,你别说话,坚持住……”
楚阑快速的转头,吩咐一旁的丫鬟去抓药,沈落辞使尽力气抓住了楚阑的手,声音已经细若蚊呐,“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手上的血染红了楚阑的手,那滑腻的触感几乎将楚阑的心撕碎,他从未这样害怕过,他后悔为什么今天会出去,后悔为什么留她一个人在府上,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将这孩子打掉,可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楚阑抓着她的手,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力往她身体里传。他看着她的眼,轻声道:“落儿,你没事,你的孩子才不会有事,你不想、他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吧?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
热流从掌心中不断传向小腹中,身子渐渐有了知觉,随之而来的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疼痛撕扯的她恨不得立刻就死去,在楚阑的手上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红印。
也许是内力流失太快的缘故,楚阑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几分,额上的冷汗如雨般滚落,可他又加快了速度将内力往她身体里传着,想要缓解她的疼痛。
终于,在痛的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感到身子一轻,一声响亮的哭声刺破了她的耳膜,她努力地想要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一眼,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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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沈落辞幽幽醒来,楚阑守在一旁,见她睁开眼睛,疲惫的眼中抑制不住的欣喜,“落儿,还痛么?”
沈落辞看着他的眼,恍惚了一瞬,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问他,“孩子呢?”
楚阑柔声道:“是个男孩儿,现在在奶娘那,虽是早产,却没有太大问题,你安心休息吧。”
沈落辞虚弱地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对楚阑道:“你去帮我把他抱来好么?我想看看他。”
楚阑轻声道:“好。”随即换来流萤,吩咐她,“你照顾好落儿,我去抱孩子。”
流萤垂首道:“是。”
待楚阑走出去,流萤才侧头对沈落辞道:“小姐今天白天是怎么了?可吓死奴婢了!是不是大夫人又对你做了什么?”
沈落辞摇了摇头,“这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流萤皱眉道:“为什么?!”
沈落辞没有回答她,而是说道:“你帮我去做件事。”
“小姐尽管吩咐。”
沈落辞微微思索了一瞬,缓缓道:“你去三里巷最东面的房子中找徐公子,帮我看看他有没有事,顺便去厨房的药包中拿一包药出来,送去刘大夫那,帮我问问刘大夫,这药有没有解毒的功效,且喝了对身体有无害处,立刻就去,不要耽误。”
“好,我这就去。”流萤正准备走,却忽然回头道:“小姐,可我并不认识刘大夫,我怕他不会见我。”
沈落辞从头上摘下一枚玉簪,递给流萤,“你把这个给他,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