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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没有回答,反而气定若闲的望着宛宜,“你担心我?”
宛宜使劲咽了一口气,仿佛在下很大的决心一样。
“是,殿下。”
停顿了一下,吞吞吐吐的继续说,“殿下宅心仁厚,他日必是一代圣君。倘若陛下猜忌您,……引得父子失和……那……那就不好了。”然后又低下了头,盯着地面。
“朝堂之上的事,我不能和你多讲。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如此甚好。”万一长长的松了口气,舒心的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微似透明的糯米牙。
“不过,你……”
“什么,殿下?”
真金本想说,“不过你担心我,我很高兴。”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妥当。于是,话锋一转。
“不过,你送阔阔真的画,我也很喜欢。”
“殿下也喜欢牡丹?”
“牡丹的确艳冠群芳,但是我更喜欢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也喜欢莲花的高洁。改日再画一副莲花图,赠与殿下。”
“好,一言为定。”
☆、似如水火(一)渐行渐远
阿合马之后,新任的丞相和礼霍孙不是一个善于理财的人。可是,朝廷和海都的战事没有结束,忽必烈还计划东征日本,所以特别需要一个像阿合马那样的理财高手,同时又不能像他那样贪得无厌、飞扬跋扈,以至于弄得天怒人怨,群起而攻之。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卢世荣。上次召见时,卢世荣给忽必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精明能干又颇有分寸。
卢世荣在“江西榷茶运使”的任上干满一年之后,按照当时和忽必烈的约定,回到了大都。于是,忽必烈力排众议,任命卢世荣为中书省右丞相(正二品)。
卢世荣也没有令忽必烈失望,实施了几项措施之后,很快增加了财政收入。
忽必烈愈发信任卢世荣,这引起了真金的警惕。真金崇尚“汉法”,一直主张“与民休息”,因此对卢世荣增加税收的种种做法非常反感。有一次,在朝堂之上曾直言不讳地质问卢世荣“财富不是从天而降的,如此肆意地搜刮民脂民血,不仅害民,而且误国!”。
但是,由于卢世荣的身后有忽必烈的支持,真金的反对也无济于事。
回到大都一年的时间,卢世荣俨然已经是忽必烈眼前的红人,不少人开始走卢世荣的门路,以谋取官职。
与此同时,阔阔真和宛宜却渐行渐远,没有来往了。阔阔真从真金那里得知,卢世荣与他政见不合,为避免见面之后彼此尴尬,不再像之前一样,经常邀请宛宜进宫。
卢世荣觉察到了忽必烈和真金之间的分歧,以及忽必烈对真金的不满,所以一改往日的态度,告诫宛宜不要再去东宫见阔阔真。卢世荣明白,他必须站在忽必烈这边,皇帝对自己的信任是他最大的靠山,他不能让这种信任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我现在已经是万众瞩目的位置了。你要是经常出入东宫,别人怎么看我?大汗怎么看我?”
宛宜沉默了,从此未再踏足东宫一步。
阔阔真还像以前一样忙碌于东宫的各种事务。只是有一次,她沏着青杏茶,幽幽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宛宜现在怎么样了?”真金放下手里的奏章,盯着墙上的《莲花图》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低头看下去。
☆、(二)执迷不悟
卢世荣的势力越来越大,引起了真金和安童的警惕,两人密切关注卢世荣方面的动向。不久,安童得到消息,卢世荣举荐了一位名叫“答即古阿散”的人出任户部侍郎,正在等待大汗和中书省的任命。此人正是阿合马在扬州的余党,当年崔斌一案,抄家、抓人的正是他。阿合马倒台后,他的同党大部分被罢官清理。此人侥幸漏网,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卢世荣这条线。
真金听完安童的汇报,眉头紧锁,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心里盘算着,“卢世荣不是一个轻率的人,他既然要举荐答即古阿散,肯定对此人的情况非常熟悉。但是,他仍然执意如此,很可能是收了答即古阿散的好处。答即古阿散是阿合马的同党,也算是害死徐长泽的帮凶之一。卢世荣为了结党营私,居然和这样的人暗中勾结,真是无耻。”
真金决定利用中书令的身份阻止这一项任命。同时,他觉得有必要让宛宜知晓此事,不能再让卢世荣这么肆无忌惮地扩张自己的势力了。
于是,真金派人去灵光寺把晓光找来,告诉他这件事的详情。晓光大吃一惊,半天没说话。答即古阿散,他当然熟悉。当年,徐府被抄家,领头的就是此人。姐姐被羞辱,自己被打伤。往事历历在目,晓光攥紧了拳头。
与此同时,宛宜却沉浸在将为人母的喜悦之中,对卢世荣的事毫不知情。
成亲以后,宛宜就希望有个孩子,但是一直未能如愿。在隆兴的时候,曾有过喜讯,但因为身体羸弱没有保住。宛宜为此大哭一场,卢世荣安慰她,“没关系,我们还年轻,将来会有很多孩子的。你就等着当婆婆和岳母吧。”
这几日,宛宜觉得身子不舒服,卢世荣又一直在朝中忙碌,于是就自己请了一位大夫来瞧了瞧,果然确定是有喜了。不过,由于有上次的教训,宛宜暂时没有声张,想先休息两天再说。
晓光自然不知道姐姐的事,从真金那里得到消息之后,立刻来到卢府告诉了宛宜。
宛宜听完,一脸凝重地思索了半天,吐出一句话,“表哥是不是不知道那个人以前的所作所为啊?”事虽至此,宛宜仍然不愿意相信卢世荣会和自己曾经的仇人同流合污,她还在为卢世荣找理由开脱。
但是,晓光接下来的话,击碎了她的幻想,“可是殿下说了,向朝廷举荐人才是大事,怎么可能不事先调查清楚呢?表哥应该是知情的。”
话音刚落,宛宜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卢世荣明明知道那个人在扬州的所作所为,知道他是阿合马的同党,知道他查抄徐家。可还是举荐她。廉希宪临终前的话语在宛宜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来。
“表哥,他真的变成利欲熏心的人了吗?”想到这里,宛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宛宜的样子,晓光看在眼里也很难过。他走过去紧紧握住姐姐的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晓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正在这时候,卢世荣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发现情况不妙,宛宜和晓光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不过,卢世荣还是热情地招呼晓光,“晓光,哎,不对,应该叫你德风师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天色不早啦,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你姐姐这一阵儿一直念叨你。”
晓光没有搭腔,而是看了宛宜一眼。
宛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卢世荣,一字一顿地说,“表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非得现在吗?”卢世荣心里一阵发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低沉。
“表哥,你为什么要举荐答即古阿散?”
卢世荣低下头,回避了宛宜的目光,没有吭声。
“表哥,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啊?他是阿合马在扬州的同党。当年带人抄家的就是他,是他抢了爹的印章,烧了爹的藏书。他还打伤了晓光,他还”宛宜哭着说到这里,哽咽着,无法继续。
“他还想轻薄姐姐,要不是王大叔解围,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晓光替宛宜说出了难以启齿的话。
宛宜擦拭了一下眼泪,继续说下去,“这么一个恶人,我永远忘不了他的嘴脸。爹死在来大都的路上,说不定他就是参与者之一。”
“没有,绝没有。”听到这里,卢世荣抬起头,看着宛宜和晓光,“他在我面前发誓说,只参与了抄家,绝对没有害死舅舅。那件事,另有其人。”
“所以呢?我还要感谢他是吗?”宛宜冷笑了一下,看着卢世荣,满脸鄙夷。
图穷匕首见的时候到了。迟早要面对这个局面,不如现在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想到这里,卢世荣仰起脸,坦然地面对宛宜直射过来的目光,清楚地说到:
“宛宜,你不要这样死脑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今天的位置来之不易,决不能失去。要想在朝中立足,单枪匹马可不行,必须要拉拢同党。答即古阿散以前归顺阿合马是误入歧途,既然他有心改过,我就给他一个机会,拉他一把。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很多。我自己选定的路,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绝不回头。”
宛宜的眼里升起一